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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结束?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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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重来?
天空最后一抹残阳落尽,接着飘飘扬扬落下雪来,一辆牛车在风雪中缓缓行进。
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红眼昆山奴,冷的上牙打下牙,嘴里嚷嚷:“喂,张老头,还有多久到李村。”
张老头在车内喊道:“快了,快了,看见灯光就是了。”
年轻昆山奴‘哼’了一声,抽了牛一鞭子,听见牛疼的‘哞’了一声,冷的抱紧双臂,幸灾乐祸起来。
张老头透着帘子的缝隙看着,摇了摇头。虽说他一个乡野老汉见识少,却也知道红眼的昆山红玉人在大青哪有什么地位,连他们一介贫农也及不上。可是,这个红眼娃娃却让他哭笑不得,哪有什么贱奴该有的顺从,简直就是一个爷,稍不顺心这火气就上来了。
还好,刚捡到这娃的时候他全身是伤,只能在床上鬼叫,骂人,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这娃倒是能下地走路,只是伤了脑袋,什么也记不得了,就连和他一起坠崖的那个人也不记得了。
张老汉也没什么钱,也就是将两个人背回去请了个赤脚大夫,买了些草药,能活过来全是这两人命大。红眼的青年一天天好了,可是另一个却始终不见醒,这可急坏了红眼青年。
张老汉问他:“他是你什么人?”
红眼青年看着沉睡的人摇摇头:“记不得了,只是觉得这人看着亲切,我想应该是我的什么人吧。”
张老汉扒开沉睡之人的眼皮,一看,黑的。点头道:“嗯,这人是大青人,你们从山上一起掉下来,估计是你的主人吧。”
本是坐着的红眼青年一听跳了起来,“什么?我的主人?”
张老汉纳闷道:“你是红眼睛,是昆山奴,他是黑眼睛,是大青人,不是你的主人是什么呢?”
红眼年轻人好似听了什么大秘密,赶忙找来一面镜子照了又照,‘啧啧’称奇道:“张老头,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是红眼睛呢?咦,我看你养的兔子眼睛就是这色。怎么的?在这里红眼睛的就是奴隶,黑眼睛的就是主子?这规矩谁定的?”
张老汉点头:“那是当然,你们红玉国已经倒了一百多年了,这就是你的命。”
红眼青年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也不知在想什么,不再搭理张老汉。
张老汉真是一个老实好人,一天到晚被一个昆山奴指手画脚,屁颠屁颠到处寻医,终于打听到在李家村有一个隐士,专门治疗疑难杂症。这不,刚给红眼青年说完,便被硬拖着朝李家村进军。
张老汉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昏睡的年轻人,自言自语:“小伙子,你还是快些醒来吧,赶快把这个顽仔带走,不然老汉我要被他折磨的减寿好些年了。”
牛车摇摇晃晃,红眼青年觉得这牛车甚难驾驭,他得出一个结论,他虽然是奴隶,却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奴隶。要不然他的手怎么又白又嫩,连一个马车都驾驭不好。可是,他偏了偏头,有养尊处优的奴隶么?
在被冻僵之前,总算赶到了李家村,一路询问,终于在隐士家落了脚。张老汉拿着山货和猎来的锦鸡拜访了隐士,老泪纵横求他行行好救救人。
红眼青年撇了撇嘴,又不是他的家人,有必要哭的那么伤心吗?他掀开帘子,费力的将昏迷的男子背在身上,朝屋内挪去。他在心里诉苦,这男人也实在太壮了点,昏了一个月,每天只灌些米汤,还能这样重。他背着他,无奈身高差距,背上的男子脚尖几乎拖地,害他一个踉跄连滚带爬进了屋。
隐士被响动惊起,看了看跌落在屋内的两人,对张老汉道:“我尽力吧,这昆山奴是你家的?”
张老汉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那个昏迷的公子的。这奴隶勤快着呢,你老就留着他打点家务使唤。”
隐士捋着胡须笑着点头,红眼青年怄的一口气没有接上来,真是睁眼说瞎话,他明明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好不好,每天都是等着吃饭睡觉,这不是明摆着避瘟神么。管他呢,好歹这老头给自己找了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他得赶快将那个昏迷的家伙弄醒,他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家伙大概是知道的吧。
隐士姓罗,年轻时在镇上行医,颇有一些水准。只是爱上了一个昆山女人,被师父扫地出门,被家里断绝关系,伤心之下带着昆山女子隐居山中。只是,那昆山女子没有福气,没想几天福就死了,罗大夫便留在了这个地方缅怀亡妻。
所以,他到没有为难红眼青年,只是……作为一个奴隶他也太笨了点吧。劈材不会,挑水不会,洗衣不会,做饭不会,除了会吃会使唤人,其他的一概不会。这可累了罗大夫,一边治人一边当起了昆山奴的家奴。不过,他发现这个昆山奴不但面貌其俊,知识还很渊博,琴棋书画倒是样样精通,要不是睁着大大的红眼睛,他铁定认为这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而非低贱的奴隶。而且这个昆山奴极其聪明,一点便通。还好有那么一点优点,干不好粗活,那就教他一些医学药材的知识,每天去挖草药吧。
红眼青年倒也稀奇,二话不说背上竹筐上山去也。一晃又过半月。一日,他上山采药,临近傍晚回家,却见罗大夫兴奋的拉着他往屋里跑,边跑边说:“小奴隶,你家主人醒啦!!”
红眼青年大喜,冲进屋内,只见床上坐着一个清瘦的人正缓缓偏头看向他,迷茫的双眼瞬时间就变得五味俱全,百感交集起来。他冲过去拉着那人的手兴奋道:“你终于醒了?你认识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我是谁?”
坐在床上的人瞬时间傻了,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盯着眼前的人,许久才哑声道:“我不知道你现在是谁?”
红眼青年也被说傻了,苦思冥想状向那人求助:“那你告诉我,我以前是谁?”
床上坐立的男子颤抖着举起手抚着他的眉骨眼眶,一值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红眼青年不停地问:“那你总该知道我叫什么吧?”又是一阵沉默,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了耐心才听见那人缓缓道:“你叫……惜缘……”
红眼年轻人深吐一口气,如释重担,高兴的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终于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惜缘,名字不错,张老头说我是奴隶,我还以为我叫阿猫阿狗之类的,那就惨了……”可是高兴太早,只听那人又喃喃道:“也许……你不是……惜缘……”
红眼年轻人一口血差点没有怄出来。他拍拍床上的人道:“看来睡久了,脑子变笨了。你还是再睡一会,好生回忆,想好了你是谁,我是谁,再告诉我吧。”
说着扶着那人躺下,那人也真的累了,很快便昏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