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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年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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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青年身后，走了一会。
凌妙妙突然扯了扯陆尘的衣摆，小声道：“你看那个叔叔跟你长得好像哦。”
陆尘一愣，看向青年：“不会吧！”
听到凌妙妙的话后，洛九尘也看了眼陆尘，又看了眼青年，点头道：“确有七分相似。”
温如蕴转头看向青年，意外看到了被深蓝色布料遮住的地方，有一条被绳子勒出的印记，她突然想到幻境里，那个因想救出妹妹，而被杀害的青年。
难道眼前之人，就是他？
又看了眼陆尘，果然正如凌妙妙说的那样，两人的确很像，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青年反应有些迟钝，过了一会才看向陆尘，他咧嘴一笑：“还真是有些相似，若非家中已无亲人，我都险些以为你是我亲戚了。”
陆尘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缘分吧！”
温如蕴可不相信什么缘分：“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
青年点了点头，然后掰着手指道：“应该已经有二三十年了。”
“那你妹妹呢？温如蕴突然问了一句。
青年一愣停下脚步呆呆的看向温如蕴：“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妹妹？”
青年的回答让温如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说：“当年我也入过酆阴鬼城。”
青年摇了摇头：“我死后，并未见过她，估计已不在这鬼城之中了。”
温如蕴目光落在陆尘身上，话却是对青年说的：“你就如此确定她当年已死么？”
青年脸色骤然一变，几步走到温如蕴身前，握住她的手臂，“你知道什么？”
温如蕴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离，反问道：“你是怎么确定她已死在当年的？”
青年：“那种地方，不会养闲人，我妹妹已然疯魔，必定难逃一死。”
“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陆尘被他们说得云里雾里的：“酆阴鬼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听你们描述，好像很恐怖似的。”
凌妙妙也好奇的看向两人。
只有洛九尘，永远一局外人的样子，无论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好奇心。
温如蕴以为陆尘身为天衣城主，应当知道酆阴鬼城的存在，可如今看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却又不似作假，于是便解释道：“在嘉玉山还未爆发泥石流之前，天衣城下还有一座城。”
凌妙妙满脸不可思议：“难道下面那座城，便是酆阴鬼城？”
“不可能！陆尘否认道：“如果天衣城下真的还有这样一座城池我怎会不知晓，而且父亲也从未与我提过。”
青年哼笑一声，语带着嘲讽:“你知晓这酆阴鬼城里有什么吗？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他又怎会跟你提及。”
陆尘不相信：“我父亲不可能是这种人。”
洛九尘这时开口了：“若如他们所言那般，酆阴鬼城就建在这天衣城下，你父亲作为天衣城主，当真能毫不知情吗？”
洛九尘此话一出，陆尘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他沉默着一路都没有再开口。
再转过一个弯道时，温如蕴发现她们已经来到了当初的尸坑。
只是此时尸坑中已没有了尸体，那些尸体都被山洪冲到了山外。
如今那个尸坑中，所留下的不过是聊聊几株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开得正好。
在漆黑的甬道中，又前行了一段路。
终于来到了记忆中，铁门所在的位置。
只是不知何时，铁门已被换成了石门，而白耀就站在石门前，背对着她们，似在出神。
直到听到脚步声临近，他才转过身来，看向温如蕴道：“她们已在此被困了二十年，是时候重见天日了。”
温如蕴虽然不太明白，他口中的“她们”是谁，但白耀既然如此说，那必然打开大门的关键在她身上。
温如蕴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耀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冷哼一声：“当年你取走莳阴花，因怕怨鬼会反噬到你身上，所以杀了我，将我的皮悬于石门之上，画以符咒镇压，让我永生都不得离开此地，只能化为妖鬼，替你守住着这鬼城大门，后来我的力量削弱，你又带来了另一个男人，如今他的半身神骨，已被怨魂吞噬大半，再过不久鬼门就重开，如今你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吗？”
听完白耀这番话，温如蕴突然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原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原著里，原主明知鬼哭镇凶险，还要冒险前来。
怪不得她明明不喜欢这两个徒弟。
却偏偏在此行带上了两人。
怪不得凌妙妙最后会死于鬼哭山。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鬼门即将重开。
所有破碎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连成了一条线，清晰无比的呈现在她眼前。
当年救出柳清霜之后，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温如蕴身体极速衰败，为了医治自己的身体。
她回到嘉玉山，并重回尸洞。
找到了那朵怪异的花。
也就是传说中的莳阴花。
但那时莳阴花并未开放，所呈现出的不过是花苞状态，为了令莳阴花开。
她利用酆阴鬼城见不了光的特性，制造了一场泥石流，导致天衣城被埋，而其下的酆阴鬼城也就此陷落，那些在鬼城中失踪的人，都被她抓到了此处，成为了莳阴花的养料。
而城主在发现有人失踪之后，因为害怕地下之事曝光，引来仙门调查，所以不敢大肆寻找，只得暗中调查，只是他没想到，死者的家属，会如此快的找上门来。
为了防止事情闹大，他只好编造了一个兄长寻妹的故事。
这件事半真半假，真实的是那位兄长的确存在，就是青年，而他也确实在找他的妹妹。
只是当年他还未将妹妹带离魔窟，便被人吊死在了家门前。
而闹妖之事自然是假的，城主只想以此为由，打发那些失踪者的家属。
正好那时原主也需将此事压下，便主动接下了任务，当年那个道长，应当就是原主。
她入鬼哭山三日，是为了用那些尸体，来催熟莳阴花。
而莳阴花是以万千血肉浇筑成长，花开之日必引万鬼争夺。
夺得莳阴花者，必会受诅咒缠身，遭怨灵反噬。
原主必是知晓这一点，所以将那些鬼，都关入了酆阴鬼城。
也是那时，她杀了白耀，用他的妖骨做成了阵法，又在他的皮上，画下符箓，镇压在这鬼门之上。
所谓的狼妖，不过是原主所设障眼法罢了。
那些怨魂被关得越久，怨念就会越重。
而白耀的力量也会随着时间被鬼气侵染逐渐减弱。
然后便是第二次山洪爆发，携带着鬼气的尸体被冲出。
原主发觉异常后，又找了一个身负半身神骨的人。
将他以阵法传至鬼门之中。
妄图以神骨之力镇压那些怨鬼。
如此看来…
温如蕴看向凌妙妙。
凌妙妙估计就是身负神骨之人了。
所以原著里，原主才会用她祭阵，毁了鬼哭山。
至于莳阴花是如何跑到洛九尘身上去的。
她还是不太明白。
但她想明白了一点，就是白耀之所以将她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阻止她再一次将鬼门封禁。
温如蕴动了动唇：“你想把她们都放出来？”
白耀没有否认，反而说道：“若里面关的皆是凶鬼也就罢了，当年那些枉死的女子，和婴孩都在里面，她们也该入轮回了。”
“鬼门一开，怨灵出世，届时那些生活在天衣城中的百姓，都会沦为怨鬼报复的对象，如此你还执意要开鬼门吗？”
“不会的，白耀目光中透着平静：“我已将这些年来修炼而成的妖鬼之气，尽数汇聚成为一个结界，纵然放出那些冤魂，她们也只能被困在结界之中，而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一切，在我消散的之刻都将成为城中之人的一场梦，梦中没有恶鬼，只有至美之景，便算作我这些时日以来，将他们困在幻境之中所做的补偿吧！”
温如蕴望着他，仿佛透过重重光阴，看到了当年的小鹿仙。
纵然遭遇原主背叛，被抽骨扒皮。
他也依旧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好似从来都未曾变过，始终是那样的温柔。
哪怕修成妖鬼，心中的执念也并非是找到原主报仇，而是想让这鬼城之中的恶鬼，都能得以解脱，步入轮回。
这一刻，她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她在心底问自己，当真要阻止白耀开启鬼门吗？
若是不阻止，她的人设将会彻底崩塌，到时候要面临的或许是电击又或许是死亡，这些代价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可若阻止，她又要如何忍心，看着这样一个不惜牺牲自己也要让那数万冤魂步入轮回的殉道者，哪怕是以命布局到头来得到的结局也不过是一场空。
沉思良久，她垂下眼眸 ：“这样的话我会死。”
“你不会死…，白耀将目光移向洛九尘：“但他会。”
洛九尘冷冷的与白耀对视，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冷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反倒是凌妙妙反驳道：“你胡说，我师兄才不会死。”
温如蕴问：“他为何会死？”
白耀突然笑了：“因为莳阴花在他身上啊！”
【系统，你说我到底要不要阻止他？】
温如蕴这样问，系统那边没有传来回应。
她心底却早已有了答案。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狠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为了自身性命，而无视他人的牺牲。
她做不到成为一个纯粹的坏人。
所以答应与系统绑定之时，她的内心其实也有所保留。
那时她想的是能多活一日赚一日，为了保住自己性命搞一些不会伤及他人的小事倒也无妨。
但系统若提出。让她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那她是绝做不到的，大不了…就死好了。
反正她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可怕的。
在第一次见白耀时，她就已经察觉到，留给白耀的时间不多了。
他耗尽全身修为，铸成这样一个双层结界，不惜将城中所有居民都拉入幻境之中，只因为他的魂体在怨魂侵蚀下很就快要消散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期限，如果此次不能成功，他将再没有机会。
只是她也不能放任，怨魂反噬洛九尘。
当时在牢里与系统的对话，实则真假掺半，真是她的确看出了新娘与老管家是鬼，假则是她并非是将计就计，也并非是为了吓系统故而做出那一系列举动。
其实当时她的真实目的有两个，一、是试探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做出改变剧情的举动，会不会受到惩罚。
二、则是为了改变鬼哭山原本的剧情，改写凌妙妙死亡与洛九尘重伤的结局。
以上帝视角作为读者看待书中人物，与在书中与书中人物一同生活，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前者你知道书中人物都是虚假的存在，所以不会将自身情感过多的投入到书中角色身上，更多的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
而后者当你进入到书中时，这个世界于你而言就已经是真实的存在了。
这些角色于你而言，不再是寥寥几笔，就能道尽一生的角色。
更像是你身边的朋友，亲人，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同样会有喜怒哀乐，受伤了也会疼痛的人。
虽然清楚洛九尘身为男主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但作为看过他一生，也算是看着他成长的读者来说，如果自己注定要死，那么她想至少在死之前，再为他做件事，便算是全了这几日的师徒之情。
而两全之法的关键，就在她身上，其实原主并不是没有能力渡化恶鬼，只是使用渡化恶鬼的法术，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损耗，所以她宁愿牺牲他人性命，也不愿出手。
想到此，温如蕴如同卸下了枷锁。
她想反正干完这一票，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
干脆…最后装一波大的好了。
于是她唇角一勾，挂起一抹邪魅笑容:【系统，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要……崩人设了！】
“哦！温如蕴道：“那我会阻止鬼门开启。”
白耀摇头道:“没用的，你阻止不了，因为有我在这！”
“是吗？温如蕴脸色突然一变，冷道:“那可不一定。”
温如蕴一把挣脱手上绳索，又施法替三人解开了绳索。
白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你一直都可以自己解开？”
“不然呢？温如蕴笑：“我只是懒得反抗罢了，如今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这时系统终于冒了出来，厉声阻止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在崩人设，快停下来，不然你会死的。】
【停下来听到没有！！！】
温如蕴却是完全忽略了系统的警告，侧头对他们说：“全都退至我身后。”
凌妙妙洛九尘和陆尘等人都很听话，那两只鬼就不怎么听话了。
温如蕴一甩水袖，将他俩定在了原地。
洛九尘跟陆尘都很懂事，自己扛着他俩躲到了一边。
她召出霜雪剑，划破掌心，在地上画起了符箓，很快带着血色的符箓，就在地上呈现出了最完整的面目。
也是这时，她纵身一跃，将高悬于石门之上的符咒，给取了下来。
石门应声而开，黑色鬼气翻滚而出。
温如蕴乘机将倒在边上的身影拉了出来，然后甩到外围。
洛九尘配合得很好，接住那道身影后，就地一滚，就躲了回去。
她站在石门前，不断变换手势，在虚空之中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太极图案。
那些黑色雾气源源不断的涌出，在撞到太极图时，全数被吸收了进去。
当阵法将冤魂，全数吸收殆尽时。
温如蕴鼻下，口唇都止不住的涌出了鲜血。
五脏六腑，都疼得要命，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疼死了。
但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将那些冤魂，都放入了阵法中央，然后席地坐了下来。
温如蕴无力的朝几人挥挥手。
洛九尘明白了她的意思，跟陆尘说了什么，就一起扛着那两只鬼跑了过来。
温如蕴手一挥，解除了他俩身上的术法。
然后看向陆尘和青年，有气无力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别耽误时间。”
“啊？陆尘一脸茫然，看了看青年，又看了看温如蕴。
最后还是把青年拉到了角落。
看着温如蕴浑身浴血的模样，白耀张了张嘴，忍不住说了句：“我没想到你会渡化她们。”
温如蕴重重咳了两声，唇角又溢出了鲜血：“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毕竟原主曾经做出的那些事，真不是人干的。
没想到白耀沉默许久后，却是释怀的笑了，他笑得很纯粹，如原主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纯粹，他道：“第一次见时你虽然你表现得很冷漠，但我却一眼就能看懂你内心的正直与善良，我知道我们同属一脉，一定能成为朋友，后来再遇时你变得阴冷暴戾不择手段，我总感觉不像是你了，而今你终于又回来了。”
她透过阵法微光看向他，动了动唇，终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对不起，小鹿仙！”
她不知道原主当初是以怎样一种心情，将救过自己命，还将自己当成是唯一的朋友的小鹿仙给剥皮抽骨的，也不知在这百年间原主是否也曾有过一刻后悔。
但她想如若换作小鹿仙记忆里的温如蕴，应该是后悔过的，所以她顺从着自己的心，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我不怨你！小鹿仙眼神温和，抬头望向洞顶，似乎是在透过山壁看向外面的世界，他说：“我只是有些遗憾从未走出过嘉玉山，去看一眼母亲口中那繁华的极地妖境，这人间很好可终究不是我的归处，如果有机会……代我去看看吧！”
白耀将目光落在温如蕴身上，眼中含笑，挥了挥手，走进了光晕中，他道：“再见了，小道士！”
陆尘也依依不舍的送别了青年。
他站在洛九尘身边喃喃道:“不知为何，看到他消失，总感觉莫名的心痛。”
洛九尘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始终落在温如蕴身上。
温如蕴迅速结印，黄色光晕携着咒语，冲破穹顶，投向天际，那些黑雾在黄色的光晕中，渐渐化成漫天星子，她再也支撑不住，口吐鲜血，仰倒在地。
系统迷蒙的声线，断断续续传入脑中，温如蕴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
不用想，她也能猜到，那狗比系统，一定是在骂她。
昏倒前一刻，她想:自己这回真得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