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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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不是奶奶来接我们吗？”
阿莫斯背着书包，看着自己面前的老麦，有些疑惑地问：“我觉得咱们今天下午是有非要去做的事情的——你要上班，你翘班了，工程师，但是我不想翘班，我还想老老实实地去做训练，你觉得呢？”
麦尔斯听了这堆话，什么也没有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甚至没有给阿莫斯带午饭，是空着手来的。
“我给你请了假，咱们有客人，假如是好的结果，那我就请你吃饭，假如不是，那咱们就去外面吃饭。”
阿莫斯挠了挠头，努力地理解自己老爸说的这话的意思，最后选择直言：“你这话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晚饭的归宿还是外面的餐馆——老麦，你到底什么时候去修一修家里厨房的灶台？”
麦尔斯之前装的很酷的样子顿时破功，他甚至确实开始考虑阿莫斯说的这话，要不要修一下灶台然后自己去学学做饭？然后他就选择了放弃：“不，算了吧，阿莫斯，跟上我，我们去见个人。”
“就是那个‘好消息或者坏消息’？”
“至少我希望是好消息。”
麦尔斯和阿莫斯两人走到专门拦截出租车的地方，罗马这地界相当有趣，他的道路并不能随时随地拦截到出租车，这可能是考虑到保护文物地面的因素，很多地方出租车是去不了的，所以两个人就又走了一些路，拦到了一辆。
“去蓝调咖啡馆，”麦尔斯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咖啡馆里能吃的。”
阿莫斯眼珠转了转，嘴角歪起了一个笑：“那我要吃海鲜焗饭！”
“你这小坏蛋！”
麦尔斯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就知道他心思不纯，听到海鲜焗饭的答案时只觉得自己的估量果然不差——甚至还比较轻呢。
“那就给你点个橙汁，然后随便来个三明治，你先垫一下，等我们见到“好消息”，再去吃你的海鲜焗饭。”
“如果是‘好消息’，那我就要去吃波士顿龙虾了。”
前面开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出声：“好啦，先生们，真遗憾我不能给你们提供海鲜焗饭或者是波士顿龙虾，但是假如你饿了，我这里有妻子给我做的三明治，你需要吗？”
两人一致摇头：“不，先生，但是谢谢你的好意！”
等到他们俩下了出租车，付了一笔小费，然后又走到那个名字很奇怪的咖啡馆，这时候阿莫斯已经差不多猜到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怪不得老麦说是好消息，阿莫斯想，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么的确是个相当棒的好消息。
“有过预定——哦，就在那儿！”
麦尔斯微微偏了偏身子，看到了那个毛发比较稀疏的中年男子，然后脱下帽子向他致礼。完成了一切，才拍拍阿莫斯的肩膀：
“虽然现在他在这里，但是我依旧不能够肯定他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们必须得商谈，商谈一下。”
阿莫斯这个时候已经走过去了，他特别直接地站在那个男人身边，他站着和男人坐着的身高差不多，而那个男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阿莫斯，站起来，帮阿莫斯拉开了座椅。
男人笑着说：“你好像认识我？”
“你是‘好消息或者坏消息’先生，”阿莫斯毫不客气地坐在男人的对面，“我知道，虽然皮奇奥尼先生不是我的教练，但托蒂跟我说过一些，你是罗马队的主席，维奥拉，我估计你来到这儿，肯定不能是和我爸讨论什么有关于分子碰撞宇宙起源的事情，好吧，那咱俩就谈吧！”
麦尔斯讪讪地坐在阿莫斯身边，看着自己儿子这相当勇敢的表现，心里有点猜测，但是什么也没说，就等着维奥拉怎么回复这说话有些尖锐的孩子，对于麦尔斯来说，这样的阿莫斯是自己常常能够见到的，但是面对外人，阿莫斯这样的表现属实不常见，老父亲还挺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
但是罗马队的主席当然不会是一般人，他只不过是有些惊讶地注视着阿莫斯，然后就扬起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的微笑：
“我和许多球员谈过，包括这么小年纪的球员，虽然不多，但也总归是有几个的，”维奥拉朝着麦尔斯点头，“你好，梅尔洛先生，还有阿莫斯，你说的没错，皮奇奥尼先生过来和我说，‘足球学校那边来了两个出色的小球员，’然后我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对这样明显的恭维话，阿莫斯的反应并不是维奥拉想象中的那样兴奋，甚至他以为阿莫斯并不了解一个职业球队找上门是个什么概念，只不过是个愿意展现自己的孩子，于是他又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麦尔斯身上了——跟一个成年人，交流起来总归是要更加轻松一些的。
“不仅仅是皮奇奥尼先生一直在关注着阿莫斯的成长，在听到他的消息之后，我也并没有多耽误功夫，我也去足球学校观察过阿莫斯的训练，他的确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球员，我想，罗马队是个适合他成长的地方，如果他能够一直表现得这样出色，那么我想，在他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能够代表罗马队比赛。”
维奥拉说到这里笑出了声，看来他真得对自己的俱乐部相当自信：“我想，这对一个生活在维图罗尼亚大街的孩子来说，是一件相当值得自豪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老麦还没来得及说话，阿莫斯就一脸冷静地说：“好吧，先生，你说的似乎是正确的，因为我的几乎所有的朋友都是罗马队的球迷，但是有一件不幸的事情，我是必须要告诉你的。”
“什么？”
“我不是罗马人，”听到这话，老麦不由得摸了摸额头，震惊地看着阿莫斯，“我和我爸来自佛罗伦萨，我妈也不是罗马人，她来自巴伐利亚……所以，就算您能够在和我的对话中听的再仔细一些，您也是能够听出来我说话也是带点佛罗伦萨腔调的。”
麦尔斯隐蔽地用手戳了戳阿莫斯的大腿，阿莫斯倒是毫不避讳，随便地耸了耸肩，老麦于是什么也不说，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意思了。
可是维奥拉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他宁愿觉得是自己先前说话的语气还不够和蔼，于是他加倍地放轻了语气，配上他的表情有些滑稽：
“孩子，我确实不知道你是从佛罗伦萨来的……但是罗马也是个好地方，是不是？在这里踢球也是个不错的决定，无论是你未来是否要走上这条职业路线，我们俱乐部都能给你提供一条不错的道路，当然，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假如能够一直踢下去，或许你还能被召唤进国家队，披上蓝色的队服，代表国家去踢球呢……”
阿莫斯就瞪着眼睛等他继续说话，可是维奥拉在他的注视下，却觉得越来越尴尬，声音也渐渐变小了。
“总之，我相信，假如你去到罗马，你绝对不会后悔的，”维奥拉做出了这样的总结陈词，带着点求助地看向麦尔斯，麦尔斯也觉得现在这个场面实在有些尴尬，于是他挠挠头，又把手举起来：
“服务员，一杯咖啡和橙汁！”
他们三个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父子俩人面前还没有饮料呢。
维奥拉听见麦尔斯叫了饮料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这简直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不知道为什么，阿莫斯好像对罗马队有些抵触的心理，所以他就问：
“我们先不说这个，好吧，孩子，既然你是佛罗伦萨人，那么你一定是紫百合的球迷咯？假如，我只是说假如，你要是有机会回到家乡，那你想要去佛罗伦萨踢球吗？”
这次反而是麦尔斯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他眼睛斜着观察孩子的表情，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说：
“先生，别问他啦！要不是来到罗马，有朋友拉着他踢足球，他是绝对不会自己跑过来找我要个足球的，就更别说什么紫百合啦，整个家里只有我在关注，对于紫百合这个名字，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更加想要了解的这个植物，我的意思是，开花的那个。”
“假如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家看看，”提到这个，阿莫斯嘴角终于有了点弧度，“爸爸之前才去市场买了种子，然后我种了下去，虽然没有很长时间，可是她们已经长的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在发芽的时候就被爸爸不合时宜的水给淹死，我估计她们是能够长起来的，只要运气足够好的话。”
维奥拉有些无措，这父子俩的表现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对于小球员，在他眼里，只要搞定好他们的家长，几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最常见的就是两种情况。
一种是家长巴不得赶紧把孩子交付给俱乐部，让俱乐部给他们一笔钱，这通常出现在比较贫困的家庭，毕竟比起来球员的前途，更加重要的是能不能吃饱饭；一些贫困地区，比如说非洲之类的国家，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球员。
而另外一种呢，就是更加看中孩子的前途的发展，只要俱乐部能好好谈谈孩子未来的发展计划，把计划做的用心一点，那么至少家长的态度就会比较暧昧，假如再给上一些补贴，那么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成了。
而在阿莫斯这里，他遇见了第三种情况：家长在谈话中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孩子的选择决定了一切。
而孩子，是最不看重自己的前途和金钱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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