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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三天?”她睡了这么久?
      靳雁心下一惊:她昏迷前让义兰去找燕决,不知他们是否还能寻到自己的下落。
      想到这里,靳雁坐不住了,用绑在一起的双手努力想要将自己撑起,却一次又一次跌落在地。
      “别白费力气了。”绿衣女子翻了个白眼,“门落了锁、窗被封了,木板之间的缝隙太小了,钻不出去的。”
      靳雁沉默了片刻,说:“我叫靳雁,你呢?”
      绿衣女子仍坐在高处,连头也不肯低一下:“青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突然间,青梅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你就是靳楠靳大总督的嫡女啊。”
      “嗯。”
      “那这么说,”青梅眉飞色舞地站起,挨着靳雁坐下,“你爹会来救咱们咯。对了,还有小王爷,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靳雁沉默不语。
      “好吧。”青梅垂头看地,闷闷道,“我也觉得,他们要是能够找到咱们,那才有些离谱。”
      靳雁一边努力将自己拔起来一边敷衍道:“确实。”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靳雁站了起来。起身的瞬间两眼一黑,她靠着茅草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可是,你好歹也是大燕第一总督的嫡长女,又是小王爷的侧妃……”青梅站起,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不会真的不来找你吧?”
      身后无人应答,青梅转过身:“诶,你怎么不说话?你……你人呢?!”
      青梅先是愣在原地,再是惊心动魄地将小小的屋子搜寻个遍。
      “靳、靳雁……”青梅声线有些颤抖,“靳雁,你人呢——”
      墙边的茅草有些异动——靳雁从其中猛地冒出头,头上沾了几根茅草,一脸严肃道:“墙边有把斧头。”
      “什么?!”青梅见她还在,先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一阵讶异,“我刚刚怎么没见着?”
      “被茅草盖住了。”靳雁用脚将斧头踢出来,“手伸过来,我帮你把绳子割开。”
      “不行!”青梅将手紧紧贴着后背,警惕地看着她:“万一你把我手腕割断了怎么办?”
      靳雁立刻说:“那你帮我割开。”
      最终,青梅在受点小伤和被总督流放到塞外西域之间,一咬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行,你来帮我割。”

      燕决翻身下马,一边向客栈内走去一边对严善说:“给马儿喂饱粮草,稍作休息后立刻出发。”
      严善哭丧着脸:“小王爷,这人不需要休息,马还需要休息呢……”
      燕决皱眉不语。
      严善趁热打铁:“小王爷,我知道您心急,可这都赶了一天一夜路了。别还没赶到,先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
      燕决的步伐未曾停留分毫,顿了一下才说:“那我便先行前往。”
      几个人跟上来,将严善团团围住,目送燕决走进客栈。
      “怎样了?”
      严善悲壮地说:“兄弟们,看来这次不把江陵这群狗贼老窝端了,咱们是没法休息了。”
      众人纷纷面露悲色。
      “你们说,”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个子问,“咱们小王爷,对这侧王妃是真心的?”
      另一高高瘦瘦的人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江陵洪涝这事儿上次是交给太子的人干的,现如今出事儿了,这可是小王爷表现的好机会!所以他才会如此积极,这更加证明了,其对上忠诚之心,天地可鉴。”
      几人被高瘦说服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只严善看着小王爷消失在客栈门口,若有所思。

      青梅三两下将束在手腕的绳索拨开。
      “哇,不错嘛你。”青梅将自己的手瞧了又瞧,“我还以为我要壮士断腕了呢。”
      靳雁背对着青梅,将双手靠近她:“喏。”
      青梅尝试了好几次:“不行,这打的是个死结。”
      靳雁感觉眼前阵阵发黑:“那你用、用斧头割开……”
      青梅听她说完这句话,连声拒绝:“不行不行,我还是自己解吧。”
      “别废话了。”靳雁强撑着道,“赶紧割开跑路。”
      青梅一闭眼:“好。”
      她举起斧头,尽量让手稳定,将锋利的斧尖对准麻绳。
      “嘶——”靳雁吸了声气。
      青梅清楚地看见有血从手背处流出来。她无措地停下了动作,眼里满是惶恐。
      “别停。”靳雁说,“继续。”
      青梅小心翼翼地将靳雁手腕上的麻绳剥落下来——幸好伤口不大,血液凝固成了血痂。
      令青梅另眼相看的是,靳雁只看了眼伤口,连眉毛也没皱一下。
      好像不是所有有权有势人家都那么不讲道理。
      “喂。”青梅状似漫不经心道,“你不会回去告状吧?”
      “什么?”靳雁反应了好一会儿,“我是小孩子吗?”
      靳雁没再理会青梅,也没发现她眼里的复杂情绪,举起斧头向木墙最薄弱的地方劈了过去。
      木墙被劈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口,靳雁扬了扬下巴:“走。”
      青梅矮身欲走,却发现身旁的靳雁身体一软,差点没倒下去。
      青梅连忙接住:“喂,你怎么了?!”
      靳雁扶着墙,勉强站起身:“饿……这些人也不送些吃的来,是想把我们饿死吗……”
      将送来的食物全吃了的青梅有些心虚地将眼睛放到别处。
      谁让你不醒来,没法吃东西——水可是给你喝了的!
      片刻后,她一咬牙:“你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完便钻了出去。

      “四皇子,江陵的事李清阑算是搞砸了,如今小王爷接受圣命前往处理,要不我们……”
      燕玦之落下一粒黑子,说:“嗯,让那边的人看着动手。”
      “得嘞。”那人答道,声音里满是喜悦,“正好来个一箭双雕,挫挫他们的锐气。”

      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响声——靳雁睁眼,青梅正一手捂着怀里的东西一手按住侧墙往里钻。
      青梅从怀里掏出一个饼,扔给靳雁:“喏,你吃些东西吧,可别把你这金贵身子饿坏了。”
      靳雁没接住,白饼“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谢谢啊。”
      还好有油纸包着,还能吃。
      靳雁暗暗想到。
      “……”青梅从地上捡起,递给她,“不,用,谢。”
      她一字一顿说完,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理人。
      靳雁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木屋内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忽而,青梅将目光放到屋外,愣愣的。
      靳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院中是一棵粗壮的树,枝繁叶茂,树上结着好些青绿色的果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青梅突然开口。
      “不知。”靳雁狠狠咬下一口饼,“这是什么?”
      “这是青梅树。青梅制成果酒,再加些甜糖,可好喝了。”
      天生对酒不太感冒的靳雁敷衍:“是吗?”
      “是呀!”青梅突然兴奋起来,“以前,每到青梅结果的时节,爹爹总叫下人给我们酿青梅酒。我们就坐在院子里,聊天、喝酒,就这样一整天。”
      青梅低下头,脸上写满了沮丧,好一会儿才说:“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做给你喝。”
      靳雁诧异:“没想到青梅姑娘还有这手艺。”
      青梅骄傲地一仰头:“那当然!也不看我爹爹是谁。”
      “是谁呀?”
      青梅暗地指责自己的嘴没个把门的:“关、关你什么事!”
      白饼的味道一般,可吃完后,靳雁觉得自己好受了不少。
      靳雁拍拍手:“走吧。”
      青梅也摩拳擦掌:“走。”
      还没等二人离开,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靳雁心头一跳,将青梅一把拽回来。环顾四周,二人匆忙把用茅草堆把出口掩盖。
      刚做完这一切,门被人打开了。
      一道惊慌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挣脱的?!”
      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皮肤白皙的青年,。
      靳雁灵机一动,两腿一弯,向下倒去。
      青梅虽慌乱,却默契地接住了靳雁。
      “你怎么了?!”靳雁眨了眨眼,又闭上了。青梅突然懂得了她的意思,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别吓我啊,靳雁,靳雁!不要让我黑发人送黑发人啊……”
      青年迟疑了下,说:“先带她离开这里吧。”
      青梅连胜道谢,半拖半抱地带着靳雁跟随青年一同离开。
      半个时辰后。
      青梅急吼吼地问:“她怎么样啊大夫?”
      胡子花白的大夫收回了手:“脉象有些乱,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奔波劳累,未能休息好,再加上有孕在身,体力不支晕倒了。”
      整个房间都沉默了。
      “有孕在身!”青梅最先反应过来,惊呼道。
      “有孕,在身……”青年呆滞。
      有孕在身?
      靳雁的脑子停止了运转。
      青梅的嘴有些不受大脑控制:“几、几个月了?”
      “怕是快两月了。”
      开了张安胎养神的房子后,大夫起身,告退了。
      一阵风穿堂而过,显得房间里更加寂静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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