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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靳雁——”青梅提着裙摆跑进屋里,“干什么呢?我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快来!”
      青梅一进屋就看见靳雁拿着一本书在看。
      “在干什么呢?这么认真。”
      靳雁淡定答道:“看书。”
      “是吗~”青梅揶揄,“书都拿倒了。”
      “……”靳雁脸红着将书放下,“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刚刚看见人们在宰杀甲鱼。”青梅故作神秘道,“甲鱼不伸头,壳又特别硬,你猜,他们怎么做?”
      “怎么做?”
      “只要用开水一烫!”青梅看见靳雁被吓得一颤,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甲鱼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什么都看不见。其实,它根本什么都藏不住,开水一烫,头也就伸出来了。”
      靳雁讪笑道:“真有意思。”
      又问她:“你呢?你怎么还呆在江陵?还不回家?”
      青梅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转瞬而逝:“这里热闹嘛!这么多人,每天还能有人说说话。”
      靳雁正想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回亲王府时,王之岩来了。
      “侧王妃,小王爷来了。”

      靳雁走至大门前,看见一列列排列整齐的兵马时,还有些恍惚。
      燕决大步向他走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王爷,我……”
      靳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抱紧了。
      紧接着燕决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呆在了原地。
      察觉到肩膀被浸湿时,靳雁愣了。
      他这是……哭了?
      周围所有人都盯着他们,靳雁尴尬得浑身不对劲。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含糊地张口:“燕决,我……”
      耳畔传来燕决闷闷的声音:“嗯?”
      反正早说晚说都得说,她心一横,道:“我说,我怀孕了。”
      她察觉到燕决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
      燕决猛地一抬头,眼眶微红,看向她:“你说什么?”

      严善撩起车厢帘:“侧王妃,到客栈了。下来吃点东西吧。”
      青梅跟在靳雁身后,走进客栈落座。
      四周看了看,没见着想见的人,青梅问靳雁:“诶,小王爷呢?”
      靳雁状似无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青梅“嘶——”了一声,小声说:“真是两个怪人。”
      临上车时,靳雁问:“青梅,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亲王府吗?自从我嫁去亲王府后,离开了家里的姐妹,平日里也没人说说话……”
      “真的吗?!”青梅惊呼,“靳雁你真好!”
      青梅双臂一张,顺势就要向她扑去时,却被一人拦下了。
      “谁啊……哈哈,原来是小王爷啊……”
      消失多时的燕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用玉笛将青梅推开了些距离。
      燕决偏头瞥了眼靳雁,用眼神示意:“劳烦,注意一下。”
      青梅搓了搓手:“呵呵,是、是,这、这是应该注意一下。”
      说完没等二人反应,燕决便走了。
      “小王爷这是,同意了吗?”青梅歪头看他。
      “应该是吧。”靳雁同样歪头看,脑袋和青梅的轻轻撞在一起。
      目送燕决翻身上马,又目送靳雁坐上马车,青梅再次嘀咕:“真是两个怪人。”

      甫一下车,靳雁便看见了驻足在门边的义兰等人。
      燕决似乎已先行离开,不知去哪了。
      “侧王妃……”
      靳雁带着青梅下车,看着义兰那幅满脸抱歉、欲言又止的表情,轻笑一声:“我没事,你看——”
      义兰眼泪汪汪:“对不起,侧王妃,这次都是我的错……”
      “我这次去江陵,没遇到什么大事。”犹豫半晌,靳雁还是伸手摸了摸义兰头顶柔顺的金发,“你不必自责。”
      “那是,这次还好有我,要不然,侧王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义兰好奇地看向发声的人:“哦~你不就是那天在迎客酒楼里,对我们冷嘲热讽的那个人吗?”
      “哦~你不就是那天在迎客酒楼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吗?”
      义兰一脸警惕,站到靳雁身前:“你为何在这里?”
      青梅正想将靳雁拽到自己身后,但想到如今她怀有身孕,只将义兰像拎小鸡一样拎开:“你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义兰摩拳擦掌:“好啊你……”
      青梅毫不服输:“那肯定比你好。”
      靳雁听不下去小学生吵架,站在一旁劝道:“好啦,你们俩。义兰,这是青梅,这次在江陵多亏有她在;青梅,这是义兰,额,她、她是……”
      “我是侧王妃的妹妹!”义兰一手勾住靳雁一只手臂。
      “那我还是侧王妃共患难的朋友呢!”青梅一手勾住靳雁另一只手臂。
      靳雁:“两位,要不还是进去坐着说吧。”
      二人无动于衷。
      靳雁实在受不了,假意弯腰捂住腹部:“嘶……”
      “侧王妃,你怎么了?”义兰紧张地看着她。
      “走走走,赶紧落座,侧王妃如今需要多休息。”青梅揽住靳雁,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侧王妃怀孕了。”
      义兰的脑子停止了运转:“怀孕……”

      “怀孕?!”白丸溪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出来,看着友人也是一幅愁容。
      “是。这次原本一切顺利。江陵的事本是太子的人处理的,如今出了问题,他难逃其咎;而物资和银两去了四皇子那儿,他若是不找个说法,他也脱不了责任。可偏偏这时候出了这种事,仿佛有人在推着所有人前进。”
      “出大问题呀。”白丸溪用折扇一敲手心,“他这不是,更急了吗?”
      白丸溪瞥了眼燕决,试探道:“如果她不是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靳大小姐,我都要怀疑……还是说她被人掉包了?哈哈,当然,我开玩笑的嘛。”
      燕决眉头皱起,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平芜寇盗四起,半月后我将被派去解决此事,不知归期何时。钦唐,你能否帮着盯着我府中些。不出意外的话,那边要动手了。”
      白丸溪笑道:“放心,我向你保证,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护她平安。”

      太阳西落又东升,星星在夜空中晾了一晚,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它们纷纷撤了下去。
      “义兰,接着!”青梅大喊。
      “小柯,你好笨呀。”义兰接住一只布球,看着那只刚刚抵达青梅那里的金毛大犬,掉头兴奋地朝她跑来,脸上的笑容与金毛大犬如出一辙。
      “侧王妃,我看这义小姐与青梅姐姐倒是相处得很融洽,分明昨日还水火不容,今日便如相识已久的朋友一般了。”青梅说。
      靳雁看着金毛大犬在二人之间来回奔腾,丝毫不见疲态:“我在江陵时便觉得她们二人性子像极了,年纪又相仿,想着让青梅到王府中小住一段,府中定能热闹很多。”
      “这自然是好的,只是……”青芜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压低声音,“侧王妃可知青梅姐姐是何方人氏?”
      靳雁摇头。她知道青芜的顾虑是什么:“我觉得她不像坏人,而且,她看起来有些孤独。”
      就像小时候的自己。
      “是奴婢多嘴了。”青芜说,“侧王妃,外面天气热,进屋歇歇吧。”
      靳雁看了看玩闹中的二人一狗,又将目光定到青梅脸上。半晌,她离开了。
      察觉到视线的青梅停止抛扔布球,回头却只看见靳雁的背影。
      “诶,你看什么呢?”义兰也停下来,叉着腰问,“我告诉你,我只是觉得你人还不错,所以我们之间暂时休战。小王爷是我哥,那侧王妃就是我姐姐,你别想抢我姐姐!”
      青梅做了个鬼脸:“人侧王妃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着什么急?”
      说完撒腿就跑。
      “你……”义兰指着她跑掉的方向,“小柯,不玩布球了,给我咬她!”
      “汪!”
      “救命啊——”青梅一边向后看一边笑着跑,“放狗咬人啦!”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青梅几下被金毛大犬扑到草地上,脸被舔了个来来回回。
      义兰也追上了一人一狗:“干得好,小柯!哼哼,接下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义兰蹲下身,开始挠她痒痒。
      微风吹来,吹散了些炎热,也将笑声吹了好远好远。

      台阶上,朝臣人来人往。
      “小王爷,请留步。”
      燕决转过头,见四皇子朝自己走来。
      燕决笑道:“见过四皇子。今日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是啊。”
      “四皇子可得仔细了,从江陵搬回来的物什别放坏了。”
      燕玦之面对这番讽刺,不仅没生气,反而真诚解释道:“小王爷可不要这样说。江陵的事,的确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我已经严惩他们了。”
      燕决轻哼一声。
      燕玦之倒没将这点轻视放进心里:“倒是小王爷多注意身体。这刚去了江陵,又要到平芜去,比太子、二皇子,还有我都要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
      “是啊,我可比不上四皇子。”燕决嗤笑一声,“事情已经够多了,我可没精力做别的事情。”
      燕玦之装作没听懂:“我倒是好奇小王爷最近怎么未去百香楼了,原来是精力不够了。小王爷,多保重啊。”
      燕决无心与他争辩,心中暗道“你给我等着”,留下一句“彼此彼此”后,便打道回府了。
      燕决并未直接回府,他先是到城外练兵场看了圈,确定半月后将要带哪些人前往平芜。
      “小王爷,名单都在这了,您过一下?”
      从大道通往练兵场的小路上,开满了小白花。
      燕决蹲在路边,手上已摘了一大把。他头也没回:“不必了。你办事,我放心。”
      严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小王爷,您薅这花儿是……”
      燕决站起身,将攥花的手放在身侧:“记得带些机灵点的,这次可是个硬骨头。听闻他们是从西北边来的。”
      “西北边?”严善的神色刹那变得严肃,“那可是……”
      燕决摇摇头:“尚未得知,但仍不可轻敌。”
      严善应道:“是。”
      见他已忘记了花的事,燕决转身,摆摆手:“这几日按往常的量练,别过头了。我先回去了。”
      严善行礼。抬眼间,又看见燕决手指间的那束白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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