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任一平生

2、她是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儿

　　温汵语看着江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江停顶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什么感情的再问了一遍，温汵语才回答：“六楼。”
　　本来说完楼层温汵语就可以闭嘴的，但她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提醒了江停一句：“这是个老小区，是没有电梯的。”
　　又又又来了，江停眼角眉梢的嘲讽，这次温汵语看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也住六楼。”
　　男人轻车熟路的走到楼梯间，大步上楼，留给温汵语一脸茫然：他也住六楼？什么时候的事？她原来有邻居？
　　楼梯间里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昏暗的空间一层一层变得明亮，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想抓，却没抓住。
　　温汵语上楼的时候，江停正边单手抱着温思冷边看手机，看起来轻松得要命。
　　温汵语动作迅速的开门，想让他把人放在沙发上。后者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温汵语问。
　　江停皱着眉，站在门口把温思冷推给她：“你自己抱进去。”
　　“哦，那你等我一下。”温汵语接过人，把小丫头放在沙发上盖好毯子。
　　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蛋糕递给还站在门口的江停：“今天谢谢你，请你吃蛋糕。”
　　蛋糕是个4寸小蛋糕，用很精致的盒子装着，还挂着一个小卡片：祝最爱的温温生日快乐！
　　江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个张卡片，字迹不是很好看，应该是蛋糕店店员写的。
　　顺着江停的目光，温汵语才看到这个卡片，想起来自己收了外卖就出门了，还没来得及拆。
　　她有点尴尬，解释道：“这是我朋友今天点的外卖，我刚拿到就出门了，没注意有个卡片，我把卡片摘了吧。”
　　江停“嗯”了一声，然后手指灵活的把卡片摘下来递给温汵语：“今天你生日？”
　　“啊？”温汵语一愣，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算是吧。”
　　“哦。”江停应了一声，对温汵语的模糊用词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温汵语也没有什么解释的意愿，两个人就这样僵硬的站在门口。
　　气氛一时之间凝固住了。
　　温汵语咬咬牙，最终还是没忍住，问：“江停，我是不是欠你钱了？”
　　否则怎么一直都那副“你欠我八百万”的表情？
　　“嗯。”江停点头，也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欠。”
　　“欠多少？”
　　“八百万。”说得轻描淡写，跟真的一样。
　　“这么多？”温汵语小声嘀咕，仔细回想了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问他借过钱什么的。
　　她承认自己年纪小的时候，是做过对不起江停的事儿，但好像是骗感情不是骗钱吧？
　　咬了咬唇，温汵语没吭声儿。
　　“生日快乐，蛋糕替你吃了。”江停轻笑一声，用今天最柔和的语气开口，然后转身熟练的开了对面房间的门。
　　温汵语再次愣住了：“你住这里？”
　　“有问题？”江停瞥她一眼。
　　“没问题，”温汵语打着哈哈，“什么时候搬过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有邻居。
　　“明天。”说完就关门进去了。
　　“……”温汵语在门口，盯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楼梯口吹来一阵凉风，才回去。
　　……
　　温思冷睡觉不太老实，此刻已经挂在了沙发边缘，温汵语把人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乔念打视频。
　　接起视频的是个中年女人，利落的短发和还没来得及脱下的警察制服，笑着出现在屏幕上。
　　“兰姨。”温汵语轻声喊了一句。
　　视频那头应了一声，然后开始唠叨：“怎么穿这么少啊？冷不冷啊？看你鼻子都冻红了，跟你们说少次了，多穿点儿，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温汵语看了看镜头里的自己，好像鼻尖没红啊，静静听着李正兰把话讲完，才开口：“我在家里，开着暖气呢。”
　　“刚刚从外面回来吧？不是说要去接粒粒吗？接到了吗？”
　　“接到了，睡着了。”
　　“也好，”林正兰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视线往镜头后面看去，皱眉低声催道：“你们倆好了没啊？怎么这么慢？！”
　　“好啦好啦，把镜头转过来吧。”是乔念的声音，“温温快闭眼，我们准备了个惊喜给你！”
　　“听念念的，小语闭眼！”李正兰笑着把手伸向屏幕，隔空轻轻拂过温汵语的眼睛。
　　“好。”乖乖闭上了眼，黑暗中，温汵语听见屏幕里传来一阵匆忙地脚步声，然后是乔念的声音：“睁眼吧温温！”
　　屏幕里，远在另一个城市的三口之家，仔细地布置了房间，墙壁上慢慢都是温汵语从小到大的图片，大大的蛋糕摆在中间，蜡烛的光映在昏暗中闪烁。
　　他们唱着生日快乐歌，笑着让温汵语许愿。
　　“你可是温温最得力的小玩偶，吹蜡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噢。”乔念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只小熊，对着它自说自话。
　　看着蜡烛被他们一起吹灭，三个人一起分蛋糕，温汵语有点好笑：“这又是谁的主意啊？”
　　“咱爸的！”乔念对她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反正我没参与这场密谋！”
　　“什么叫密谋？”乔文诚明显略不满的看了眼乔念，“这叫惊喜！你这孩子怎么不懂浪漫？”
　　“……行行行，您懂您懂行了吧。”乔念背过身，对着朝温汵语摊摊手，用嘴型说“他可最懂了”。
　　温汵语“扑哧”笑出了声。
　　“来来来，小寿星吃这块最大的蛋糕。”李正兰把蛋糕放在屏幕前，就像温汵语真的在她面前。
　　“你说咱爸妈也不早说，害我今天还特意给你点了个小蛋糕。”乔念接过李正兰给自己的那份蛋糕，猛吃了一口后说。
　　“没关系的，两个蛋糕两份快乐嘛。”温汵语看着屏幕里大口吃蛋糕的乔念，安慰道。
　　“行，反正你都有理。”乔念咂舌，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你今晚吃的什么呀？”
　　“我……”温汵语想说没吃的，但看到李正兰和乔文诚笑脸的时候，又顿住了，决定撒个小谎：“我和温思冷吃的薯条啊，面条薯条都是条嘛。”
　　“呵呵，都是条。”乔念冷笑两声，转过头对李正兰说：“妈，现在您信了我胡说八道的能力是温温教的了吗？”
　　瞥了眼乔念，李正兰问温汵语：“那念念点的蛋糕你吃了吗？”
　　“没有，给隔壁邻居了。”温汵语如实回答。
　　“哦，你隔壁有人了？”乔念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好像是的。”
　　“住的男人还是女人？”乔念来劲儿了。
　　“男人。”温汵语老实回答。
　　“帅吗帅吗？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帅吗？温汵语回想起江停那张脸：“挺帅的。”
　　“我靠！”视频突然一晃，传来乔念的惊呼声，“能被你说帅，突然有点好奇了。”
　　温汵语：“……”
　　电话那头乔念拉着温汵语不停问这位“隔壁邻居”，温汵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思绪却飘了很远。
　　江停是帅的，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是……估计江停还挺恨她的。
　　她当时说的话，还挺难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