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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遗失青砖 ...

  •   次日清早,谢阿弱梳洗过后,仍未见有人来取那匣子,魏冉下楼,要向那掌柜打探可曾有人报失东西。走到厅堂,却见掌柜正斥责小二,说客栈的东西被人偷了去,要扣他工钱。

      魏冉听了正合,但那小二却叫冤道:“掌柜的,旁的东西被客人偷了去,哪怕一个枕头、一个金盆,小的还管的住,可好好的一间上房,被人从墙角抠了两块青砖,小的怎么管得住?”

      掌柜的却瞪眼骂道:“你领进房的客人偷了东西,怎不归你管?照规矩,这帐上请泥水匠来一趟的饭钱、路钱、料钱,可都得从你工钱上扣!”

      魏冉听的莫名其妙,丢了两块青砖,他拣的可是个精巧匣子。

      那小二垂头丧气,一边弯腰抹着桌子,一边骂骂咧咧道:“这长威镖局的人也太不像样,一个个穿得光鲜,居然连客栈两块砖头都偷,趁天没亮就脚底抹油走了人!亏我还恭恭敬敬送他们上路,呸!真是缎子被面裹麻布——表里不一!”

      此时,正有三位提刀的骑马江湖客,风尘仆仆地打客栈门首前过,耳朵尖尖听得长威镖局四个字,登时停住步子!急急下马,赶进门来!一旁的魏冉但见这三人都穿着一身素白孝服,不知是给谁戴孝?三人皆是一脸倦容,似是赶了彻夜的路!掌柜正嫌晦气,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已伸手在柜面放下一锭五两银子,客客气气道:

      “掌柜的,向你打听个消息!”

      掌柜见有横财,怎舍的不发一笔?笑嘻嘻掂了那银子,足份足量,已收进袖底,道:“客倌有什么想问的,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男子道:“我问你,昨夜长威镖局的人马歇在你家客栈?”

      掌柜道:“正是!客倌问他们作什么,这批人大清早已经走了!”

      男子问道:“往哪走的?”

      掌柜答道:“这我可不晓得,走得那么早,我还没起呢!小二,过来过来,你送的人,说说长威镖局人马往哪儿走了?”

      小二吃了长威镖局的亏,没好气道:“五更天暗摸摸,谁看得清他们往哪条道上走!”

      掌柜一听不乐意了,骂道:“你还滑头起来,天再黑,你能连这长威镖局的人往客栈门首左边走、右边走都看不清?还不快说!”

      小二却愈发油腔滑调道:“掌柜的您手下留情,免扣工钱,兴许小的就记起来了!”

      掌柜的一听,提着个鸡毛掸子就要绕出柜台打这小二,那男子却没耐性看这两个闹腾,已一抬手挡住掌柜的鸡毛掸子,转过身向那小二道:“你尽管照实说,掌柜的扣你多少工钱,我补给你就是了。”

      小二得了这话,顿时脸上一喜,道:“眼见的为实,到手的为真,客倌莫要画饼充饥哩!”

      中年男子也是个爽快人,从袖底掏出二两银子就往那小二怀里丢!小二一见天降银子,忙不迭伸手来接,牙口一咬,如假包换的真银子!登时喜笑颜开,道:“不瞒客倌的,这长威镖局的人大清早出的门,没往蜀中去,又往原路返了,一个个连镖旗都收起了,鬼鬼祟祟的!我早该看出他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谁承想他们财大势大,连几块砖都偷呢!”

      那中年男子一听,皱起眉来,拣要紧的问道:“小二你可认得长威镖局孟长歌?他可随镖车走?”

      小二收了银子,竹筒倒豆子,抖落得一干二净道:“小的也想不通,清早出镖时,我只瞧见了穿紫衣的李爷,并未看见穿白衣的孟爷!小的也算是在这条官道边上呆得年深日久,也见识过各式各样押镖的人马,这总镖头不随镖还是头一回见!而这镖车没灾没祸、原路返回也是头一回见!还有一点怪事,小的记得清清楚楚。”

      那两位随从似想起什么,快嘴道:“来的道上也瞧见一路押镖的,没个旗号,天光也不亮,看不大清,难道就是长威镖局的人马?”

      中年男子摆手,示意随从不必多嘴,单问这小二道:“小二哥,是什么怪事,你说来听听?”

      此时,魏冉在一旁站得久了,怕人起疑,还未和这些人打照面,就索性折上楼去,躲在绕廊柱后暗听!那小二收了银钱,嘴上不把门,道:“说来有些蹊跷,小的记得这长威镖局的镖车进咱家客栈后院时,七八辆镖车的车辙印可都浅得很!

      依小的看来,倒像是押着七八口空箱子!可今早出门时,那车辙印儿重得很,碾得泥地里深深的,起码每口箱子都装了百来斤物什!这长威镖局一夜这间从哪偷来的上千斤东西,真是莫名其妙!就算他们偷了客栈两块砖,可也压不出这等痕迹呀!”

      小二哥心念念被偷的两块青砖,那中年男子一听车辙印来时浅、去时深,孟长歌又失了踪,脸色不由一变!掌柜的也是个精明人,胸有成竹训斥那小二道:“你这滑头哪懂得什么江湖道理!走镖的防着盗匪,不一定把好东西都藏镖箱里呢!”

      小二哥一听,倒想明白了,溜须拍马道:“掌柜的见多识广,那这长威镖局把好东西藏哪了?”

      掌柜笑道:“那孟爷进咱客栈时,你可看见他瞧身不离背着一个包袱?那包袱方方正正的,像是装着什么宝匣呢!”

      魏冉听得这句,登时应验了他和阿弱房中那匣子,原来这东西是那孟长歌的!他思及昨夜送匣子的人,武功了得,不露痕迹,这一个小小的客栈能有几个高手?极有可能那匣子就是那孟长歌亲自送来的!可为何要送到他魏冉手上?这孟长歌又去了何处?真是迷雾四起,不见端倪!

      那两个随从一听孟长歌带着匣子,纷纷道:“咱御龙门的宝匣果然在孟长歌手上!门主是老糊涂了,死前不将匣子传给林舵主,也不传给赵舵主,偏偏托付给外人,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那中年男子一听,扬声斥责道:“老门主的心思岂是你们能揣度的,他不传给林、赵二人,定是觉得这二人不够妥当!你俩莫要多嘴多舌,先将马牵去喂些草料,等马歇缓了,立马回去追那镖车!”

      魏冉听这口吻,原是一个叫御龙门的帮派刚死了门主,而那门主死前又将一个宝匣托付给了长威镖局的孟长歌押送。

      按理东西该押到蜀中,但昨夜宿在锦绣客栈后,不晓得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孟长歌失踪不说,还将宝匣扔到他魏冉的房里!而那镖局剩余的人马又大清早折回京城,如今又有这些御龙门弟子来打探,看来这宝匣端的是个烫手的山竽!他和谢阿弱还在逃奔之时,怎能再惹上祸端?不如将那宝匣原物送回御龙门哩!

      此时,魏冉已走回房中,房内谢阿弱已将包袱打点齐整,魏冉阖上房门,将听得的来龙去脉细细同她说了一遍,要问她主意。谢阿弱一听那孟长歌受御龙门门主生前所托,押送宝匣上路,人又失了踪,不免沉吟道:“看来昨夜极有可能是这孟长歌遇着什么不测,情急之下,才将这贵重东西丢到咱们房中。”

      魏冉点头称是,谢阿弱疑心道:“可总镖头孟长歌失踪,这长威镖局的人为何既不追查也不报官?反而大清早就离开客栈,折返京城?再据那小二所说,明明是同一批镖车,来时车辙印浅得很,走时却极为沉重!——这当中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魏冉亦道:“那孟长歌房里的墙角青砖还被人抠走了两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看咱俩还是别多管闲事,将那匣子悄悄还给楼下御龙门弟子,咱俩就脱身赶路!”

      谢阿弱却摇头道:“江湖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御龙门门主既将宝匣特意交给孟长歌,想必极为贵重,而这孟长歌失踪前,又将宝匣送到毫不相识的房中,若不是情非得已,又怎会如此冒险?”

      魏冉一听谢阿弱又要多管闲事,不免慨叹道:“你这是过河泥佛救土佛,自身都难保,还要忠什么人事!”

      谢阿弱笑道:“你不曾听说过赤焰掌孟长歌就罢了,难道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御龙门?”

      魏冉自小在桑香村游手好闲,闯荡武林时日尚浅,哪听过什么江湖典故?谢阿弱娓娓道:“这御龙门是京城天字第一号皇商,门内弟子大多习武,少说也有三千来号人,走南闯北,为皇族采买各色物品,光仓禀就有上百座,金山银山也堆得下,堪称江湖第一富贵的门派。

      传闻御龙门门主仇紫阳,半月前病死京中,但死前不曾留下遗命,是而御龙门名望最高的两位舵主,一位叫赵君南的,一位叫林相思的,为争夺门主之位,两派明争暗斗,不可开交,闹得武林中人尽皆知!但赵、林二人皆拿不出御龙门号令三千弟子的门主玉佩,是而相持不下,更难以服众。”

      魏冉一听还有这段故事,不由捧起那宝匣,大胆猜测道:“难不成这御龙门门主玉佩就藏在这宝匣中?那孟长歌又打算将这玉佩送给何人?”

      桑香款款道:“我看这仇紫阳死前是打算将门主传给赵、林之外的第三人,而这孟长歌受他所托,才押镖入蜀,不过这第三人到底是在蜀中何地?咱俩空有一个匣子,大海捞针,也当真是毫无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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