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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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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悯花城
宛如世外桃源般的都城，人物繁阜，以花闻名，街道上满是花香。
一辆马车缓缓入城，到了一间宅院前停下。
慕离陌跳下车，面前的牌匾上写着的是“颜府”，作为整个悯花城最大的府邸，低调而不失恢宏，可以看出它的主人颇有情调和雅致。
师尊就是在此处长大的吗？
颜辞没想到她现在竟然能冷静地站在这里，她以为自己早已没有了面对这里的勇气。
时间是最能治愈痛苦的良药。
“师尊，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小徒弟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颜辞点头，“待到你的禁闭结束。”
此时门却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拿着扫帚出现在师徒二人的眼前。那老妇人看到颜辞，竟流下了眼泪。
“少城主...”
老妇人刚要下跪，被身前的女子拉住。
“许阿奶，这里已经没有少城主了。”颜辞制住了老人的话语，可是抓住老人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您怎得还在此处？不是让您...”
老妇人轻轻摇了摇头，“颜城主对我老婆子的恩情我怎么敢忘。我修为低微，本就活不了多久，也不想离开这里，就又回来守着它，这一守啊，没成想竟已过了三百年。”
老人说到这里，看着面前的人慈爱地笑了，“颜儿都已经出落得这般模样，又是这修仙界鼎鼎大名的琼时君。我还生怕你日日消沉，现在看着你能好好的，我老婆子啊，也算是死而无憾喽。”
颜辞浅褐色的眸子里雾气氤氲，张了张口却未能说话。
许阿奶看着她长大，如亲人一般，如今再见一面已是难得，何苦要再说那些伤感之言？
许阿奶看向了颜辞身后的小人，乖巧可爱，生得颇为伶俐。
“这是颜儿的徒弟？瞧着就惹人喜爱。”
慕离陌听到在讲自己，上前行礼，余光看向自己的师尊，有些担忧。
“许阿..”刚想开口叫人，又顿住了，师尊叫阿奶，她要叫许阿祖么？
可是总觉得怪怪的。
“无妨，你啊，唤我阿奶就好，颜家的人见了我叫的都是阿奶。”许阿奶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颇为亲切。
慕离陌冲老人笑笑，“许阿奶唤我阿离就好，阿奶笑起来真好看。”
许阿奶笑得更开心了，“这孩子倒跟你小时候一般，花言巧语惯会哄人。”
颜辞别过脸去，她的过去怕早晚要都被这个小徒弟全给知道了。
“许阿奶，我和师尊要住在这里，我们一起陪您好不好？”慕离陌见了老人倍感亲切，又深知这和蔼可亲的人怕是不久于人世，就想方设法想让老人开心。
“好好好，明日阿奶带你逛逛这悯花城，好玩儿的可多了。”
师徒两人搀着老人进到府内。
里面被许阿奶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连院里的梅花也开得正盛，可见是多么用心呵护。
“颜儿的房间也可以直接住的，我看不如让阿离住进去正合适。”许阿奶揉了揉慕离陌的发顶，笑道。
“好哇。”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许阿奶奇怪地看着颜辞，颜长老耳尖悄悄红了，她小时候的房间，绝不能让她小徒弟看到。
慕离陌看着师尊的神色终于好转，心底的担忧稍散，眨了眨眼，开始委屈“师尊，为何不可？是怕徒儿给弄脏么？那我不去了，师尊就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不是...你先不要过去。”颜长老走得匆忙，看都不看身后两人奇怪的表情。
慕离陌噗嗤笑了出来，她的师尊还真是可爱，不就是“屋内放了许多玩具，她称那些是各处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宝贝得不让任何人碰。”
陆长老的话看来应是真的。
许阿奶也反应过来，莞尔一笑，“你师尊倒还真是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竟如此脸皮薄。”
“阿奶，您跟我讲讲师尊小时候好么？”慕离陌将人扶到椅子旁坐下。
许阿奶仔细想了想，对着小人笑得揶揄，“我倒不觉得你是想知道这些，娴儿他们幼时常常过来，你早就知道你师尊小时候那副娇纵的模样了吧。”
慕离陌不好意思地笑笑，抱住许阿奶的胳膊正色，“阿奶，我就是想知道，师尊为何会...”
许阿奶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陷入了回忆，有些伤感。
“是魔珠，三百年前，因为魔珠，颜家全族皆灭。当时颜儿被城主和夫人打晕送回了宗里，我们这些外姓人也被城主早早安置好，为了护住这一城人的性命，颜家除了颜儿无一生还。”
魔珠...
“许阿奶，魔珠是何物？”
许阿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当时城主已经让我们离开了这里。等一切平息，我们回来，就看到颜儿一个人站在废墟之中，周围全是尸体，她就一个人呆呆地站着，不哭也不闹，反而冷静地给城中百姓和颜家的仆役们发放钱粮和食物。”
“自那以后，她就一个人又乖乖跟着回宗了，可是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想她应该是无法接受吧，毕竟那时她也大概你这般大的年纪。”
“城主和夫人在世时善于经商，造福了整个悯花城，还日日救济贫穷之人。”
“悯花城的人心地善良，知道感恩，颜儿不愿继任城主之位，自那以后，城中百姓便再也不立城主。”
慕离陌想到那个场面，觉得心里抽疼，那时师尊该有多无助，多伤心，却还要一个人处理好一切。
此时，颜辞刚好进来，察觉面前的两人气氛似乎有些低迷。
慕离陌收拾好情绪，笑得狡黠“师尊藏好了？”
颜辞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转念一想又板起了脸，是不是她对这个小徒儿太好了，现在都敢乱开师尊的玩笑。
“你去住吧。”颜长老装作无事发生地冷静坐下，可是手指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告诉小徒弟，自己现在很生气。
慕离陌看似乎把师尊惹到了，赶紧开始哄，脸上有些失落“徒儿本来还想着能看看师尊幼时的物品，我都不知道师尊喜欢什么。”
颜辞这下没脾气了，还有些脸热，她怎么在跟一个小孩子斗气，还得小孩子让步。
“无妨，你把许阿奶的桃花酥学会就好了。”
但是徒儿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得让她好好学学。
许阿奶看着两人的互动，颇为欣慰，有人能陪着颜儿就好。
此后一年，两人就在悯花城住了下来，城中的人知晓琼时君回来了，争相想要前往颜府里拜访。
颜辞实在不想日日接待这么多人，便直接闭门不出，在府里晒太阳喝茶弹琴下棋，至于出去采买物品的担子自然落在了小徒弟的身上。
不得不说，小徒弟做饭是越来越好吃了，而且桃花酥也做得颇有那个味道，日日看书，陪着她下棋，和许阿奶学厨艺，陪着许阿奶到城中好玩儿得地方闲逛，倒也过得充实。
一年光阴瞬间而逝，在即将入冬的前夕，那个和蔼的老人微笑着在师徒两人的陪伴下离开了人世。
没有了遗憾，安然而去。
安葬好许阿奶，颜府的大门终又被关上，以后是否会被打开也是个未知数。
“阿离，我们该回去了。”
*
清泫宗
几个长老看着师徒两人气色倒是都不错，似乎在外面过得甚好。
宋祁冷不丁冒出一句，“都去哪儿野了？”
颜辞撇了他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这文试和武试的成绩如何？”
宋祁面露痛苦，他以为这件事该翻过去了的，这人记性还真是好。
“你那大徒弟武试第一，这个文试第一。你们谪瑶阁倒是藏龙卧虎，这宋师兄的酒也藏不住了。”陆紫娴冲着宋祁坏笑。
慕离陌有些迷茫。
“小阿离你还不知道吧，你可立了大功。”陆紫娴走到宋祁旁边拍了拍人的肩膀。
宋祁咬了咬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拿就是了。”
楚长泽但笑不语，不得不说，那酒他也挺喜欢。
离开竹銮阁，几位长老一人带着一壶酒，宋长老像是失了魂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痛下决心，他也要收徒弟，将来一定得把小师妹那两个压下去。
回到谪瑶阁，江无忧正在院中练剑，看到两人回来，面露欣喜。
颜长老突然有些心虚，她带着身旁这个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把家里这个丢在这儿刻苦训练，似乎有些不厚道。
“无忧长进了不少。”认真得夸奖了一句，大徒弟面色凝重，“师尊，徒儿觉得力气似乎有些不足，若是打持久战怕是会吃亏。”
颜辞点头，“你身子的确有些弱，先天条件的不足，怕是只能取长补短了。”
但也有些无奈，神珠之主竟然体弱。
而慕离陌从回来以后就似乎一直在沉默，好像有什么心事。
“嗯？在想什么？”颜辞看着小徒弟看到师姐也还在发呆，有些奇怪，今日怎么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
慕离陌摇了摇头，看向颜辞手中的酒壶，“师尊今晚是要喝酒么？”
颜辞稍蹙起眉，怎么连想她做什么都猜得出来。
殊不知自己的小徒弟真的只是想问问。
“你也想喝？”颜辞怀疑小徒弟是不是看上这酒了，小孩子家家还是不要碰为好。
慕离陌赶紧摇头，面露嫌弃。
宋师叔喝醉以后疯疯癫癫的，哪还有一点长老的风雅。她可不想喝。
“师尊也会喝酒？”江无忧有些意外。
颜长老看看两人，她是不是把徒弟养得太乖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