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莲花语·第一卷（修改版）》何末央

26、一场关于“教训”的赌注

　　我站在起点，盛韩躲在向日葵下，大喊：“小葵加油，两杆……两杆……红酒……红酒……”
　　视线全数聚集在我身后，全场随着盛韩的叫声暴动，也就她最没品会这样欢呼……
　　两杆？我可不给自己跟方一寒平手的机会……要做就做到最好。
　　我连标准动作都没有摆，简单的轻轻一挥，身后一阵抽吸……
　　我嘴角冷笑，最高境界就是连动作都不用摆，真是粗俗……我利落的转身，我想，那条抛物线一定很美。
　　我朝着向日葵伞一步一步走去，面色一点点冷下来，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更多的人盯着半空中那巨大的数字屏幕。
　　一秒……三秒……五秒……还是没有反应，离向日葵还有五米的距离。
　　八秒……全场一阵惊呼……不用看，数字屏幕上，一个巨大的红色字体“1”发出撩人的气势。
　　“天啊……”我从来不质疑盛韩的嗓门，“天啊……”
　　我完全不看任何人的表情，忽略掉那一声刺耳的玻璃摔落地面的声音，拿着高尔夫球杆指着方一寒的脸，“你认输吗？”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数字屏幕，回头，“你怎么做到的？”
　　“你认输吗？”我加重了语气，重复挑衅，身边的人围了上来，我笑意更冷。
　　“愿赌服输。”他果断地站定，保持不动。
　　“好一个愿赌服输。”我松了松手腕，“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请快点。”
　　“当然，我也不想你扫了我的兴致。”挥杆，一杆“狠狠”的落在了他的左腿上。在别人眼中或许得用狠狠这个形容词，我压根就是蜻蜓点水，但我要把姿势摆足。若我狠狠的一杆他可得命丧黄泉了。
　　四周围上的人又是一片惊呼……我喜欢听这样“庆贺”的声音。
　　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咬着牙齿立马重新站了起来，我不浪费一秒的又是一记狠狠的砸在他的右腿上。
　　“你这个疯女人，给你停下……”那个果果跑过来护在方一寒前面，却被方一寒狠狠的推开。
　　我又是一记砸在他右膝盖上，他立马跪在了地上。
　　那个果果死命的叫喊着，却被跟他们同伙来的几个男生拉住，有钱人对于赌还真是虞城，尽管他们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黑的一塌糊涂。
　　我晃了一下手中的高尔夫球杆，看着果果：“放过他可以，去求芷木。”同时又是一记摔在他左腿膝盖上，“可以站起来了吗？我也不喜欢别人打赌不讲信用。”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果果，在暗示什么？
　　男人真是好面子，若果果真去求芷木，他丢不起那个人。
　　我佩服芷木看中的男人，硬着站了起来，等他还没站稳，我又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左小腿。
　　“小葵，别打瘸了……”盛韩站在一旁忸怩了一声。
　　我没回复，我真是给芷木面子，分了两条腿三个穴位打，要是一个地方，这两条腿准得报废一个月。
　　“还有五十秒……”我笑的更冷。
　　方一寒低着头，双手硬撑着地面，借助推力缓缓站起。
　　我故意给他时间站稳，慢慢的举起高尔夫球杆摆了一个甚是优美的姿势朝他另一条小腿砸去。
　　看似凶猛，其实我在等。
　　球杆砸落的瞬间，离他的小腿还差几毫米的时候，我静止了，因为这个时候，芷木喊了一声“住手”。
　　我一扔高尔夫球杆，他依旧强忍着疼痛站着，靠近他：“动我的人就想好代价，管好你的女人，下一次，我不保证，我不会打女人。”
　　“什么意思？”方一寒大喊，同时，身侧一直在隐忍的黄毛一扔烟蒂，“妈的”一拳挥了过来，看来他还是会打女人的男人。
　　“啊……”盛韩叫的最为大声，连一旁的方一寒都来不及阻止。
　　在拳头离我的面部几厘米的时候，我一闪身，右腿踢向他背部，他踉跄一步扑倒在地上。
　　几个人身影前冲想要阻止，硬生生顿住身形。
　　下一刻，我右脚踩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颊往泥巴里面挤压，双腿不断反抗，却不能移动半分，“你太脏了，不配碰我。”
　　脚底从他脸上挪开，嫌恶地在草地上磨搓几下，“真脏。”羞辱索性彻底点。
　　“小葵……”盛韩捂住了嘴巴，“你是跆拳道高手？”
　　我无视掉所有人的眼神，因为意味太多了，我不想去辨别。猛吸一口气，破功就破功吧，葵待晨反正无牵无挂，还不至于被人欺负到头上了。
　　我拉过芷木离开，看热闹的人自觉为我们让路，盛韩和舒景自觉的跟在身后。
　　“可可……”一名男子固执地挡在身前，“我是大东啊，你就那么忍心当做不认识我们？”
　　“实相的……”我眼眸一抬，“滚开。”
　　“可可，宇昊找了你三年，你就那么狠心不肯原谅他吗？”他准备拉住我的胳膊的手顿住，“你走了，他差点活不下去……”
　　“够了。”我推开眼前的男子，“拜托你们放过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转眼，穆宇昊在身后，他面色惨白，眼眶血丝乍现，双拳紧握，说不出一句话，我放开芷木后退几步走到他面前，“我叫葵待晨，今年二十岁，不认识你。”
　　离开，他没有多说一句话。
　　没有任何人阻拦，走出数米。“小葵，穆学长好可怜啊，你跟他未婚娶一定很像。”舒景奶声奶气的说着。
　　“小葵，你要真是他未婚妻就好了。”盛韩附和，她是真的希望我们寝室出一个十大集团总裁夫人。
　　又是数米，后面的人群渐渐散开，他们还没必要到了恭送我的地步。
　　“大东哥哥，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好热闹的样子。”
　　脚步一顿。
　　“好漂亮的红头发。”身后的声音一阵疑虑，“哥哥，红头发，还有这背影……”
　　莫可奈何，只能回身，对着发出声音的女子微笑。
　　“姐……”
　　先她一步，我被纳入男子的怀抱，死命的扣入。男子是张胜，张叔唯一的儿子。五年后的他终于长成了大男人了，终于有了何末央哥哥的样子。
　　“哥哥，让我抱让我抱。”一阵哭声，“姐姐，我就说红头发怎么那么熟悉，哥把你的那张照片都放在床头每天看的。”
　　“……哪张照片？”我在张胜的怀抱闷哼出声。我五岁后就变异了。
　　“哦……回家给你看。”
　　“憋死我了。”我笑道。
　　张胜松开怀抱，低头看我，“我比你高了。”
　　“……”我又想起张姨从小如何毒害她的儿子。
　　“你……你……抱了小葵……你是她谁……”盛韩一阵结巴。
　　“小函，她……她是？”大东跑了上来，指着我。
　　“大东哥哥，离我姐姐两米远，谢谢。”张函挡在我面前，双手撑开。
　　“她是你哥哥的未婚妻？”大东喊了出来。
　　未婚妻……我在想张函是怎么在外炫耀我的。
　　“天啊……未婚妻啊……”盛韩对环住我的张胜一阵打量，“长的真帅。”
　　“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张胜低头，轻声细语。
　　“刚才有个男的要打小葵……”
　　“打谁？”张函大叫。
　　“小葵啊。”盛韩伸手指向我。
　　“谁那么大胆……”张函对着刚才的地方咆哮。
　　……盛韩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明明是我打了别人。
　　“那……那……那个黄毛。”盛韩下意识的回答。
　　张函脚底抹油跑开了，张胜捂住我的头不让我看到张函如何把别人十八摔。
　　“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胜耳语。
　　“几个月前。”
　　“一直住在家？”
　　“差不多。”
　　“爸妈竟然一句都没提起。”他一顿，嘴唇贴近耳朵，“末晨呢？”
　　我抬头，双唇近在尺尺，“你知道了？”
　　“爸只说末晨出事了，你要离开几年想办法救他，小函知道了哭了几天几夜。”
　　“WILL快醒了。”
　　腰上的力道收紧，更紧地贴入他胸膛，“这几年辛苦了，以后由我来照顾你。”他的下巴抵到我的额头，“眼睛，头发……身体有没有事情？”
　　我摇摇头，刘海磨搓他的下巴，“没事。”
　　“小函，回家了。”张胜按住我的头让我撇向另一边，高喊了一声，然后牵过我的手往门外走去。
　　“这……这……太暴力了。”盛韩回神跟了上来碎碎念，猛然想到什么，“芷木，你跟方一寒什么关系？”
　　……没想到盛韩脑子转的那么快，我以为她一辈子都转不过来。
　　芷木脸色一青，没有说话。
　　“芷木，肯定是他们欺负你了对不对，不然小葵才不会生气，小葵脾气可好了。”盛韩做出总结。
　　“盛韩，你可以去领你的红酒了，我送芷木和舒景回去。”我不想盛韩再逼芷木，她若是被盛韩逼哭，那就笑话了。
　　靠在张胜的路虎上，他真是有心，知道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车。
　　从始至终，芷木的手都一直牵着我，而舒景则是一言不发坐在我另一侧。
　　我转头，轻轻溢出，“芷木。”
　　“嗯。”她抬头。
　　“跟着心走。”我闭眼，我不知道这样对或错，反正已经做了。毋庸置疑，芷木爱方一寒，而放不下那一层清高，放一下那层屈辱。
　　只是我想，或许方一寒刚开始目的不纯，而之后他是爱芷木的，方一寒一样放不下，若放下，就不会纠缠。
　　只要有人首先迈出一步，就会皆大欢喜，而人却总是因为各自的颜面迈不出……
　　其实我很讨厌这种心理作用，葵待晨做事从来只跟着心走，从来不会踟蹰，所以即使有犯错，却从来没有因为迟疑而后悔。
　　“小葵……”
　　“嗯。”我低头浅笑。
　　“我决定放下。”
　　“哦……”仰头讽笑，也好，这也是一种选择，索性摒弃自己的心，背道而驰、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只要她肯。
　　“小葵，谢谢，你生气的样子很可怕。”
　　“所以我一般不生气。”我出声。
　　“姐姐。”坐在前排的张函开口。
　　“嗯。”
　　“我刚跟哥哥在远处打完球回来就看到你们这围了一圈，我都没看到热闹，真讨厌。我刚才那几招打的怎么样？我现在可以同时把二十个人打趴下了。”
　　“JERRY没让我看，女孩子要淑女。”
　　后半句，我很没立场。张函真是逮着机会打人特别意气风发，她明知不可能有人动得了我，而我也讨厌打女人的男人，让张函教训下也好。
　　“姐姐，哥哥毕业了，我也不想回英国了，要不陪你上大学？”
　　“你现在可以决定你自己的事情。”她也长大了。
　　“姐，以后我们一家快快乐乐的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张函的语气猛然一哽咽，“就等末……”
　　“张函。”我截断她，在外人面前，我不想提起WILL.
　　“哦……”她意味分明看了一眼芷木和舒景，缓缓道：“姐，你们寝室美女真多。”
　　芷木和舒景一阵脸红。
　　送她们回到寝室楼下，舒景拉住我，“谢谢。”
　　“嗯？”
　　“我爸爸被张氏集团录取了……”
　　“与我无关。”若是他父亲没有实力，张叔也不会轻易录取。
　　回了张家，张姨亲自下厨，跟家人吃饭真的是幸福，只是却少了一个最亲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