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雨后》紫陌芊城

19、疑心

　　“老婆，还没做饭哪？”许建良边脱鞋子边朝厨房里探了探头。

　　只见妻子从房间里刚换了衣服出来：“你就知道吃，吃，不知人家在单位有多忙，我还不是刚下班。”张颖在一家公司做出纳员挺忙的。

　　许建良见妻子满脸疲惫的样子，忙说：“哎呀，夫人哪，你就歇会儿吧，晚上的饭由我来做。”

　　“你只拣好听的说吧，一点实际行动也没有。”张颖淘着米又对许建良道：“建良，我想我们应该赶紧去请个保姆，再把佳佳从我母亲那里接回来，孩子也该送幼儿园去。”

　　“是，谨听夫人安排。”许建良嘻皮笑脸地从背后蹭上前去拥着妻子。

　　“贫嘴吧，你，一边去。”张颖娇嗔道：“碍手碍脚的，别烦我。”说着她环顾了一下新装修的房子，不无抑郁地说：“可我这心里虚落落的，突然间家里来个陌生人，忒感不安全似的。”

　　“你是否多虑了，别人不是也请了保姆吗？”

　　“这话说的也是，那你明天就去请一个来吧。”

　　第二天傍晚，张颖掏出钥匙刚把房门打开，只听满屋子的声音传来，连忙走进餐厅。见丈夫坐在餐桌前，手拿着筷子品着桌上的菜，连连夸赞道：“好吃，好吃！这几样菜味道做的不错。”看见妻子进来忙指着从厨房里拿碗筷出来的一个年轻姑娘介绍道：“这是我从家政中心请来的小云。”又对小云道：“这是我爱人张颖。”

　　“嫂子好。”小云连忙盛了一碗饭递到张颖的面前：“嫂子请吃饭。”张颖点着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个子不算高，但乖巧；乡下味十足，但不失娇媚；年纪轻轻，却练达。心中一时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滋味。可一下班，就有人侍候你，吃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自己不是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吗？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安稳了许多，脸色也和缓了些，渐渐地浮上了红晕。她开口吩咐道：“小云哪，嫂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有一样，嫂子向来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所以，你若有空闲的时侯，只管把家中的卫生打扫干净就行了。”后来她还说了些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

　　中午，张颖回家一眼瞅见丈夫蹲在沙发旁边，小云站在他背后替他搓róu着什么。张颖走过去问：“这是怎么啦？”

　　小云站起来说：“许大哥换厨房顶上的灯管，不小心下来闪着腰了。”

　　许建良反着手拍着腰部说：“哎唷，疼死我了。”

　　张颖坐在沙发上，见小云还在旁替他掖了掖，便斜睨了一下丈夫说：“别装了，至于吗？”

　　许建良马上瞪着疑惑的眼睛：“瞧你怎么说话的？哎唷----”

　　张颖不屑地站起身来，冲着楞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云问：“饭做好了没有？”小云答应一声就进厨房盛饭去了。张颖抬起手来往电视柜上一摸，朝着光一瞧，手上沾上了一层灰尘，她马上声音变了：“小云，你今天是怎么打扫卫生的？”小云支吾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张颖再走进厨房一看，见地上脏脏的，她真的来了气：“你自己过来瞧瞧，这地上拖了没有。”

　　小云撅着嘴分辨道：“人家早上刚拖过吗，这会儿烧饭弄的”。：“说你还有理了？”张颖用逼人的眼光盯着小云。许建良一瞧不对劲，连忙扶着腰走过来说：“算了算了，吃完饭再拖吧。”张颖反盯了一眼丈夫，没有再说什么。第二天张颖上班时老走神，眼前总有一个影子在她与丈夫之间晃来晃去。特别是下午下班后又让她看到了揪心的一幕，一开门就见小云拿着一件外套往丈夫身上套，两人还亲热地说着话，哈哈的笑着。张颖把鞋子重重地一甩，小云回过头来解释说：“嫂子我为老爸买了一件衣服，想叫许大哥帮我试穿一下。饭己经做好了，正等您回来吃饭呢。”张颖一眼瞥见丈夫满面春风的样子，顿生醋意，又不便马上发作，只觉心里堵的慌，她闷着头径自回房换衣服去了。

　　上午许建良正在公司里忙着呢，一位女同事过来叫道：“许建良，你的电话。”刚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只听那边尖尖的声音叫道：“建良，你明天把那个小妖妹给我辞了。”“这样不好吧？人家刚来两天就把人家给辞了，你叫我怎么说的出口呢？再说了，人家也没犯什么错呀。”“你不说是吧，那好我去说，”“人家这不是和你商量着吗。”“没有什么商量的，这样的保姆我不要。明天叫她走人。”只听啪的一声对方把电话给挂了。无奈许建良只好给了小云二百块钱，好言将其劝走了。似乎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水平，赶着上班，赶着做饭，又赶着上班。这样过了二天，张颖又对许建良说道“你下午再去请一个年龄大点的保姆来，只要做事踏实，人老实点就行。”“老婆你满意的保姆好难请啊。”“你不会多转转，多看看。”

　　下午许建良办完事，趁个空又来到家政中心，说明了自已要请的保姆的条件。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个叫叶香菊妇女的资料说：她今年37岁，是本地北乡那边的人，做事勤快，人又诚恳老实，她的前任几个顾主对她的评价都很好，您看怎么样？许建良凑过去看了看电脑上的照片觉得还行，就说，那什么时侯能见工？服务员说明天上午吧，你们双方都到公司来签个合同，办个手续。

　　第二天中午，当香菊把一碗饭端到张颖面前时，又打量起香菊来：她穿了一件旧了的格子衣服，显得有点土气，已到不惑之年的她，脸上皱巴巴的，一双手也显得格外的粗糙，这样的人选正是她心中想要的，所以她立刻满意了七分。接着她把对前任保姆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然后就去上班了。

　　之后的日子也算过得安稳，张颖抽个空把孩子接回来了，并送去了幼儿园。只是有一天，又一件事让张颖终于落下的心重又悬置起来：那天中午，有人敲门，张颖走过去把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满脸胡渣，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她道是来讨饭的，便不客气地嚷了声：别处讨去！她正要把门关上，却听香菊说道：这是我男人。使得她一下子好尴尬。原来香菊的男人在去年打工时，摔断了腿，现在家里生活很困难。眼看田里要施肥了，买肥料要钱；孩子读书缺钱；家里老老小小的，有个头疼脑热的买点药也需要钱，原来她老公是和她要钱来的。张颖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这个女人家里很穷，自此她看香菊的眼光就象戴了有色眼镜似的。

　　一天张颖忽然发现手机不见了，就问香菊，香菊也说没见着，她的心里就起了个疙瘩。直到上班去了，还觉得好象是香菊将自已的手机偷去卖了呢。好在第二天她的朋友打电话说，她的手机落在她家了，才算心里解开了一团迷雾。又有一回，她老觉着香菊买的蔬菜、香菇和冬笋什么的忒贵了些，为这还特意到菜场去问了问市价。有一天她到银行缴完款，恰巧碰见香菊正提个蓝子去买菜，她便有心跟了过去，想看看香菊买了菜之后，会不会另有所图，结果差一点让香菊发现了，她只好一转身作罢。

　　转眼一个月过去，该发工资了，张颖嫌叶嫂卫生没打扫干净，烧坏了几道菜，还打碎了几次碗碟等等，硬从工资里扣掉了二百块钱。正巧叶嫂老公打电话来，要她回去一趟，儿子生病了，因此她就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跟张颖说她要回家一趟。张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嫂走了。

　　叶香菊刚走出小区的大门，碰上回家的许建良，他一眼瞧见叶搜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便问：“叶嫂，这是上哪呀？”叶嫂眼圈一红，带着哭声说：“我家里有事，我……”感觉声音不对，许建良便拦住了叶嫂说：“是不是张颖对你使性子了？”叶嫂便将刚才发工资的事说了一遍。许建良忙从怀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她说：“别理她，她是那样人，难服侍。这样也好，你可以另外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过了不久张颖又提出要找保姆的事，这一次许建良对她说：“还是你自己去找吧。”“自己找就自己找，你以为有多难的事呢。”接着张颖就从劳务市场找来了一个叫阿珍嫂的女人，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不但饭菜做的可口，卫生打扫也算殷勤，最主要的是，将夫妻俩服侍得舒舒贴贴，使尽甜言蜜语，挺招人喜欢的。可好景不长，一天夫妻俩下班回家，一下傻眼了，只见家中到处被翻得一片狼藉，金银首饰和现金均不翼而飞，阿珍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共损失了一万多块。报警之后，警方说所持身份证是假的。张颖此时才心疼得捶胸顿足，嘤嘤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