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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   东方既白的睫毛轻轻一扇,唇角往下一扯,“我从来不相信男人的鬼话。”

      “可你信我。”萧若风眸光深邃地望着她。

      有点被他逼急了,东方既白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你不是男人?”

      萧若风顿时被她的话噎住,怀里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可把他给憋得磨了磨后槽牙,伸手把人掐腰往肩上一扛,在宫道上七弯八拐地绕开集结的禁军,运起轻功朝通往宫外的暗道飞去。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东方既白被他一掂,头顶的官帽掉了下去,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散开来,她屈肘在他的后心窝子里一捅,恶狠狠地道:“真当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东海小霸王那么嚣张的人物还天天被她摁在沙地里摩擦呢,区区一个中原的皇子,她还揍不得了?

      萧若风差点没被她一肘子捶得背过气去,他抬手在她身上一拍想让她安静点,却好死不死拍到了一个不该拍的地方,这下他也笑不出来了,轻咳了一声,哄道:“别闹,回去再吵。”

      东方既白的脸彻底涨红,又羞又恼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磨碎了吐出来似的,“你、完、了!”

      两人刚回到学堂,留在院子里的护卫只见两个人影从天而降,是谁都还没看清就见其中一人猛地退开,另一人站稳身形之后长腿一伸就朝前面踹了过去。

      哎唷,被踹的那好像是他们的主子。

      萧若风刚把人放下就机敏地退了,东方既白的飞踢从他面门前扫过,带起的雪渣糊了他一脸。

      一脚没踢中紧接着又是一掌,院墙上的砖瓦皆被震飞到了地上碎得稀巴烂,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满院子的明卫暗卫全部跑出来了。

      “都出去!”萧若风呵斥了一声,“没叫你们不要进来!”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拖拖拉拉地相互拽着袖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院子,余光里的最后一瞥只见他们的九殿下被那头发凌乱的姑娘压在雪地里抬手就要甩一巴掌。

      护卫们齐齐转头捂耳朵,哦老天爷啊,不能听,不能看。

      可并拢的指头露出一条缝,半天也没听到巴掌落下的声音,他们正想扭过头去看看战况,啪的一声,院门在他们面前合上了。

      雪地里,萧若风无奈地架住她要落下的手,“东方姑娘,好歹注意下形象。”

      东方既白的脸颊仍旧通红,语气却比那飞雪还冷飕飕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淑女,要什么形象!”

      气死她了!

      松软的白雪在他透出的体温里渐渐融化,雪水一点点渗入背后的蓝袍,冻得他骨头发疼,他轻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刺骨的寒意带来的冷战,“那姑娘可得换个地方打,在下这张脸明日还得上朝。”

      说着,他握着她的手放到了他胸口,好似把他的性命交到了她手里,又好似笃定她不会出手。

      掌心里传来他沉稳缓慢的心跳,深邃的目光看着她既温柔又纵容,东方既白莫名觉得手心发烫,某个瞬间她很想把人一巴掌拍死,却又不懂自己在和他拉拉扯扯什么,思来想去她便一股脑把锅扣到对方头上,“不是说一切照旧么?刚回城就屡屡越界,看来是不想照旧了。”

      萧若风垂了垂眼,“那日在下同姑娘说一切照旧,姑娘可曾觉得这个想法很天真?”

      是啊,可现在想来,天真的是那个以为他真的会让一切照旧的她。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东方既白越想越气,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信不信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了自己一个人跑回东海去?”

      她还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萧若风沉默下来,他知道不能再把她逼急了,若她真想走,他拦不住她的。

      见他神色黯淡着不说话,雪地里苍白失色的面容显得颇为寂寥,东方既白说不出心头是何滋味,只是趁机挣开他的手自己一个翻身坐在了旁边。

      萧若风闭了闭眼,躺在雪地里这么一会儿四肢已经有些僵硬了,他提起一口气缓缓坐起,内力在经脉中运转,待缓和了一些后他才看向一言不发的女子。

      东方既白越想越憋闷,她不知道自己在憋闷个什么,她不欠萧若风的,大可就这么一走了之,然而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一想就这么走了,又浑身不舒服。

      若不是她现在坐着,她真想跺跺脚。

      黎明前雪又下大了几分,一片片鹅毛般的白雪点缀在乌黑的发间,坐在雪地里的两个人最终都成了默不吭声的雪人,谁都不说话,好像在无声地较劲。

      僵持的局面最终被叩响的院门打破,侍卫小声地在院门外禀告道:“主子,宫里召见。”

      一只手轻轻挑开发梢上绽放的冰花,蓝灰色的眸子幽幽地朝他瞥来,萧若风叹了口气,掸去她青丝间的碎雪,“时辰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吧。”

      起身的时候一口冷气呛进了喉咙,他忍了忍,最终只溢出一声轻咳,他进屋换了身装束,再出门的时候,雪地里已经没有那人的身影了。

      他捂了捂胸口,空旷的小院忽然爆发了一连串的嗽声,院外的侍卫连忙冲进来,看到主子站在屋前咳喘不断,一人连忙去取药,另一人也立刻倒了杯热水。

      “不必了,药方才已经服过,缓一阵就好。”萧若风将人喊住,深深地又极缓慢地吸了一口气,“进宫吧。”

      “殿下,您的脸色……”侍卫看着他青白的面容,这看起来真的算不上好,想起前半夜的时候殿下刚泡过药浴,后半夜又风里来雪里去,怕是要调养不成反而让病情加重,他忍不住道:“属下帮您跟宫里告假吧。”

      萧若风摇摇头,这个时间太安帝传召必然是为了浊清的死,他若是不能第一时间把控局势的走向,会给学堂带来祸患。

      “进宫。”

      低调的马车趁着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进了宫,浊清的尸体就摆在平清殿上,禁军统领战战兢兢地立在殿前,“禁军发现大监的住处有异动便即刻前往,但暗中行刺的人武功之高远超卑职所料,对方将我们阻挡在门口,等到禁军破门而入的时候,大监已经……”

      太安帝坐在龙椅上神色晦暗,他看了眼底下被传唤来的人,有今日当值的禁军,有同为心腹太监的浊心浊洛等人,还有萧若风以及大理寺和刑部的几位朝臣,他沉声问道:“以浊清的身手,如今天启城中能伤到他的有几人?”

      一名身穿黄衣的太监出列,神情悲愤道:“陛下,微臣从小和大监一起长大,对他的功夫再清楚不过,微臣勘察过大监的尸体和周围留下的打斗痕迹,大监身上的致命伤有颅骨和心口两处,其中颅骨上的是剑伤,心口处则是后背中了一掌又被人从正面刺穿了心脏。”

      黄衣太监顿了顿,似乎想到浊清惨死的模样,神色更是悲恸,扑通一声跪在了浊清的尸体旁边,对上首的人一阵叩拜,“陛下,虽然大监的功夫不如天下第一的学堂李先生,但放眼整个天启城中,能在十招之内如此轻易取了大监性命,微臣竟也想不出其他人。恳请陛下彻查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

      萧若风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却听得太安帝在上方淡淡地说:“不会是李先生的。”

      学堂李先生,向来不喜欢插手朝局,和大监浊清井水不犯河水,以他那清高超然的性格,还不至于偷偷摸摸潜入宫中对浊清下手。可正如这黄衣太监所言,若不是李先生,还真想不出其他人来。

      禁军呈上了那把戳在浊清胸口的剑,那是一柄很普通的铁剑,普通到在天启城的铁匠铺子里只要花几文银子就能买到。

      萧若风在心中斟酌片刻,适时地开口问道:“可能看出刺客的武功路数?”

      黄衣太监看了他一眼,见太安帝没有反对他问话,便对着上首恭敬回道:“对方所使用的剑技粗陋毫无章法,以刺客所用的铁剑来看,对方不擅长使剑,但他能在禁军赶到之前就让大监毙命,其修为至少在大逍遥境以上,并凭借深厚的内力隐藏了自己的门派。”

      话里话外,虽然不再提起李长生,可又处处在提及这件事放眼整个天启除了李长生没人可以做到。

      萧若风余光冷冷一扫那说话的太监,浊清的师弟,浊洛公公,如今浊清死了,他跳出来胡乱攀咬一通,哪怕事情不是师父做的也会让父皇心中猜忌,更遑论太安帝虽然嘴上不说,但背地里却对师父多有忌惮。

      浊清的死的确让太安帝很是愤怒,同时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皇宫并不安全,浊清被人轻而易举地取了性命,刺客来去皇宫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次死的是浊清,那下次是不是就是他了?

      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浊清住处偏僻,禁军发现得不及时,可若是下次这个刺客的目标是他呢?刺客杀浊清易如反掌,如果要杀的人是他的话这满宫的禁军有何用处?

      前有一个拿捏不得的李长生已经够了,他不允许有人再威胁到他帝王的位置!

      江湖之势,必须要遏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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