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司源不由得心疼，他心疼眼前这个女孩。
一旁的司念本来只是想吃瓜，恶趣味的看着司源和程甜甜聊天，但是没想到越听越震惊。直到听到程甜甜的丫鬟小鱼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她直接愣住，她从现代来，上辈子现代是法治社会，人命关天。从小到大，司家也把她保护的很好，没有接触这些肮脏事。陈老爷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观念吓到了她，她脸唰一下白了，不敢置信。
司源看到，叫来翠竹，把司念带走。
“翠竹，把大小姐带下去，”司源拍了拍司念的头，“念儿，别想太多，有哥哥在，不会有人这么对你的。”
翠竹把司念带回了司父司母旁边。
司源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程甜甜。
“程小姐，”司源凝思片刻后继续说，“想报仇吗？”
程甜甜接过了司源的手帕，擦干净脸庞上的泪珠。
然后看着司源，摇了摇头，说：“能够从陈家全身而退，已经是我拼尽了全力。”
司源为刚刚自己想要程甜甜出头的念头震惊，听到程甜甜的拒绝松了一口气，安慰的说道：“程小姐以后一定会成为全国都知道的大歌星。”
“谢谢，”程甜甜说完起身，伸出了右手看着司源的眼睛，认真的说，“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司源也站起来，礼貌的轻握了一下程甜甜，轻声道：“没有关系，家妹刚刚也给你添乱了。”
程甜甜走后，司源还坐在亭子里，他点了一根雪茄抽了起来，薄唇吸了一口雪茄，然后轻轻的吐出烟，眼睛看着程甜甜刚刚坐过的石凳，没有任何表情，他的思绪也随着香烟飘走了。
司念回到司父司母的旁边没多久，就闹着要回房间，司母以为她是累了，就让翠竹把她送回房间。
司念回到房间里后，躺在床上发呆，她来到这个世上后，除了那次去茶馆，从来没有走出去过，而她从小也被司父司母矫养着长大，她这几年好像是真的小孩，过的非常开心。
在温室里待久了，她以为这个世界是和平的，程甜甜的话振聋发聩，提醒了她这个世界原本是怎么样的，一条人命随意被打死不用承担后果的世界，她把这个世界好像想的太美好，她瞬间不明白自己来的世界是什么意义，她也能猜到后面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会有战争，会有无数条人命死在这个时代，会有无数的先驱者，用自己的□□，为这个国家铺垫出一条路。
她在书房里看到司父的一些信件，司父拼了命的平衡北洋政府两派的关系。因为想要把失去的土地从洋鬼子手上夺回来，想要学M国，也想华国，是民主的资本主义国家，那么北洋政府，现在就不能内讧。
当时的司念听到，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她知道，社会主义会给这个国家带来民主和和平。这是迟早的事，也是百年之后的事，会有人引领这个国家走上这条路的。
她的哥哥，所联系的地下党派，就是引路人，她清楚的知道，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初红党那一批人，有什么下场。
但是，直到今天晚上，程甜甜的话，提醒了司念，她正清醒的活在这个时代，假设她不是司家大小姐，假设她是小鱼，她被活生生打死，没有任何能力反抗，她浑身都在颤栗，又联想到了战争，联想到了党争，司念惊醒了，她不能袖手旁观。
司源后来过来安慰了司念，司父司母知道后，也过来哄着司念，司母更是陪着司念睡觉，生怕司念被吓到。
只可惜，司念不是被这件事吓到了，她是被这个时代吓到了，这个时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她一直以为她是旁观者，然而到今天，司念才有一种她是属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司念生日宴会过后没多久，司源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被抄了，是王家带的头，司父对这个党派，没有任何观感，但是这个时候兴起一个新的党派，确实不利于北洋政府的统治，所以他也没有反对这个做法。
参加红党的人瞬间人人自危，大街上治安严谨，天天在抓红党的人，红党的人只能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
司源还没有被发现，但是书房里的信件都被他处理掉了，他也再也没有和红党的人联系过，乖乖的去了北洋政府上班。
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下了班后，偶尔会去百乐门，司父怕他学坏，让下人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每次去之后，都在吧台点了一杯酒，慢慢的喝，喝完后就走了，也不多留，然后就随司源去了。
司念当然知道司源的想法，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但是此时的她帮不到什么。
因为她在女校里，忙着作威作福，那天晚上之后，没多久司念就恢复了，跟以往一样霸道，司父司母便放了心。
海市一处小洋楼里。
“怎么样？接触到司家大少爷了吗？”程甜甜口中的红姐吐着香烟问道。
程甜甜摇晃着酒杯，甜甜的笑着说：“当然。”
“这么顺利？怎么接触上的？”红姐挑眉问道。
程甜甜缓缓说道：“讲了一个故事。”
“他喜欢听就行，第二个任务，让他爱上你。”红姐掐灭了烟，扭着屁股回了房间。
程甜甜想到初次见到红姐的时候，她其实确实是去百乐门求陈天回家的，她连陈天下人的面都没有见到，也没有人认识她，她只是被屈辱的赶出了百乐门，百乐门外，贴着红姐的海报，她看着海报一直哭，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比她好，让陈天着了迷不回家。
回到陈家，她不小心听到了陈光耀和陈天的对话，娶她，只是为了塑造陈家信守诺言的形象，陈家也需要程甜甜父母留下的那笔钱，他们把那笔钱充当了军资。他们只是把他禁锢在陈家，这辈子她也只能呆在陈家，陈光耀叫陈天冷落她一段时间，过后打造一个自己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形象，与她过上相敬如宾的日子，让陈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而她这辈子，只能陈家做牛做马。小鱼陪着她在门外听，听到这，她慌了神，不小心被发现了，小鱼掩护她回了房间，假装自己是在门外偷听的。就被安了一个盗窃的名头，被活活打死了。小鱼被活活打死后，
陈家不知道她知道了，他们以为她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子。她半夜趁看守她的下人不注意，拿了一些金银首饰，钻了陈家后院的狗洞出来。
那天下着雨，她跑到大街上，诺大的海市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也不知道去哪。
红姐坐着黄包车经过，看到她，把她带回家，问她想不想报仇，程甜甜恶狠狠的说想。
于是红姐告诉程甜甜，她有办法搞垮陈家，但是她要听她话，她说什么，她就要去做什么。
这不，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近司源。
程甜甜自然知道司源下了班后经常来到百乐门，但是她每次看见司源也不会主动去打招呼，她也装作没发现她来，她只会在司源刚坐下喝酒，就上去像平常一样唱歌，用余光看着他那一杯酒一天比一天喝的越来越慢。
唱完三首歌之后，她就消失在大众视野，一个身影都让司源看不到。
她知道，鱼儿已经快上钩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两个月后，司父震怒的回到家里，身后跟着低着头的司源。
吓得司念都不敢和司父撒娇，司母也一脸忧愁。
司念以为司源和程甜甜的关系被司父发现了。
司父把司源带到书房，书房里一直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司父的声音，书房隔音很好，听不清司父在说什么，从这也可以看出里面的声音有多大。
司母和司念一脸担忧的趴在门外听着。
书房里，司父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地下党派，是北洋政府不容许的存在。”
司源低着眉目不说话。
“你今天送给他们的信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他们通风报信，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王家要在何时何地抓他们。给我说话。”司父吼着问司源，抓起自己平常经常用的砚台，往司源的头上砸去。
司源没有避开，砚台放置毛笔的地方擦过司源的脸，划上了司源的脸，在司源的后面重重落下，平常家庭买也买不到的鹅腹风字砚就这么碎了。
司源小声的回答；“父亲，那群人，跟您一样，都是为了我们国家在拼命的人。”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司父站起来，眼睛瞪大，怒目而视说，“我辛辛苦苦，拉拢几个军阀，推翻了封建社会，建立北洋政府，北洋政府的政治制度都还没确立多久，我们的根基都没打稳。王家还有陈家，那群人都各怀鬼胎，我平常为了平衡他们的关系，已经是费尽心思，你懂不懂。假设那群人真的爱国，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新建一个党派，组织工人罢工，学生不上课，这不是在给政府添乱吗。”
“可是父亲，”司源红了眼，说，“你有没有去看过王家和陈家管的那几片区域，商铺的税，比天还高，郊区的农民，要交七成粮食。”
司父不忍的别开眼，又带着气说：“可是这已经比封建社会好很多了，”说到这里，司父苦口婆心，“我们总要慢慢的，等我们政府实力足够强大时，我自然会让每一个人都吃得起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