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山街道办》六玖柒拾

31、烧神

　　住店，打尖，阮眠松很想像古代大侠一样潇洒自在的在这处小山来去自如，但是一直是爬坡，还挺费膝盖，折腾到首领家，想到这要是明天精神能好才怪，他现在就已经虚的想直接躺地上摆烂了。
　　晋为求来一只水袋，坐在仰躺在首领家门前酸枣树下的阮眠松旁边。
　　即便每次来都是喝的这只水袋的水，阮眠松喝之前还是闻闻，因为晋为说这十有八九是牛胃做的。
　　把水袋给晋为，抹抹嘴角。
　　屈起腿胡乱锤了两下膝盖，知道自己的膝盖暂时好不了，索性就看着晋为一点一点的喝水。
　　他这是老毛病了，高中篮球场在半山腰上，他自己下山不小心踩到一块新鲜苔藓直接从上到下跪下来，从那次膝盖就开始会疼，还不是表面擦破皮的那种疼，是膝盖里面发疼，内伤，估计直接把膝盖穿越时空摔到了七十岁的感觉。
　　“这次去哪里啊。”弯弯腿碰碰晋为盘着的膝盖。
　　阮眠松总是这样，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有点抖s的感觉，晋为知道阮眠松会膝盖疼，手轻轻推了一把阮眠松的膝盖，让它放平躺好。
　　“先住一晚看看吧。”
　　“还住？”那床实在硬的惹人讨厌，每次这么问晋为都是这么说，可是他们也问过村长这里有没有什么庙宇神仙之类，首领都是摆摆手，捶捶佝偻的背赶他们去租的房间里。
　　晋为不作为，阮眠松脑子里突然就蹦出这么几个字。
　　躺着架起二郎腿，脚丫子冲着晋为，顿了顿，换了另一只脚架上去，别把人惹急了，那就不好办了。
　　“来的时候的路我觉得很正常的样子，茅屋，野人，但是住在山脊上我一直很疑惑，虽然首领总是说山谷里有凶猛的野兽所以没有选择住在水源近的山谷，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晋为拽了一把本就在树荫下不多的小草说。
　　“嗯。”阮眠松点点头。
　　晋为回过头，看着阮眠松眯着眼睛看着树梢，夕阳微弱斑驳的阳光随风摇摆。也不知道阮眠松听进去了没有。
　　“咱尊称他叫首领，周围人也叫他首领，可是他那瘦不拉几一点的个子，顶多像个村长。”起初晋为听阮眠松这么说只以为阮眠松不服首领，可是转念就知道阮眠松想表达的只是单纯对首领选拔的疑惑。
　　也是，如果真是野人部落，首领只可能是像炎帝黄帝一样所向披靡，再不济也是尧舜一样英明神武，怎么看也不像这个首领一样佝偻着背行动不便。
　　真相只有一个，“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让其他人心甘臣服。”
　　阮眠松点点头，“咱睡觉去吧，这破地方，等我们走过来就快黑天了，咱到的时候还大上午呢。”起身扫扫背上沾的泥巴小石子，低头走进小草屋。
　　门口桌子上放着两个窝窝，依旧是那种喇嗓子的粗糙感觉，在另一边的水缸里拿葫芦瓢吨吨吨喝得饱，没办法，总得给晋为留一个吃。
　　本来阮眠松在床边等着晋为吃完让晋为睡里面，但累的迷迷糊糊就躺着了，直到晋为进来推推他，反应一下往床里一滚留出位置。
　　朦胧中看见面前麦秸潦草的土墙，上面晋为的影子慢慢在他眼前矮下去。

　　晚上有些冷，但怎么往脸上掉水珠？漏雨？
　　晋为往脸上抹了一把，没摸到水，但眼前鬼魅一般的黑影迅速退出屋，屋没有门，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晋为愣愣地呆着。
　　想去叫醒阮眠松，脑袋还在处理刚才一闪而过的黑影，感觉很像藤蔓，因为最后是往屋上面跑的，最后还有一个尖尖顿在门上，等了一下才消失。
　　手伸出去，才发现手臂上蹭进去几根木刺，是床边没有打磨的床板上的。
　　血珠渗出来，一时间晋为愣住了，眼睁睁看着血珠表面慢慢凝固，都忘记去叫醒阮眠松。
　　阮眠松自己醒了，看见晋为愣在床边一动不动。
　　他问晋为，“怎么了。”
　　晋为眨眨眼，“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晋为想起来被吵醒时的滴水感觉，不自觉又往脸上抹了一把。
　　但抬眼就看见了非但不紧张反而有点习以为常的阮眠松。
　　晋为瞬间想到以前都是阮眠松睡在外面，难道之前阮眠松都经历过？那他怎么不说？
　　“你怎么不说？”
　　眼看着晋为要发火，原本面无表情睡眼惺忪的阮眠松瞬间清醒过来，“不是，不是，咱不是要找神啊什么的，”没说完反应过来，它们都是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啊，他是睡糊涂了吗，但还是给自己找补，“我只以为是幻觉。”说完就没有去看晋为了，他想起来上高中时自己做错事晋为也是总忍着脾气。
　　晋为这个时候生气其实很可以理解，他平时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严肃压抑的内容，还有最近接触的案件，再加上阮眠松这次隐而不报的导火索，生气真的很可以理解，但是阮眠松不知道，低着头埋怨他这罪不至死吧，干嘛那种凶凶的眼神，跟晋为那天在厕所看犯人似的。
　　晋为舒口气，起身下床。
　　空气有点湿冷，墙上挂了一身蓑衣，但目测不是棕叶，还有一身厚一点的外套。
　　自己披上蓑衣，把外套搭在床边。
　　阮眠松挠挠脸，披上外套。
　　其实他俩才像野人，首领起码胸前绑了布，他俩就是光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