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哒咩》狂野大鸡腿

14、第 14 章

　　小偷猫落网，却是熟面孔的家猫，江爷爷乐呵呵，倒也不计较，只让覃浩以后要多加管教。

　　被一大圈街坊围着，覃浩也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儿道歉，他怀里的肥猫倒是悠闲自得旁若无人地舔着毛。

　　闹剧来得快散得也快，邻居们带着善意的目光看了会儿热闹，很快就各回各家了，江爷爷也去忙生意了，门口又只剩他们三人。

　　田澄站在一旁，心不在焉看着覃浩教育小肥猫，脑里一直回荡着刚刚那句似有若无的低语。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的傅例，可他并没有在看她，只是跟着人群一起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肥猫。

　　她小声问傅例：“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可话语淹没在人群欢笑声中，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会儿人群散了，田澄又问了他一次。

　　傅例看了过来，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迷茫，缓了几秒才微笑着回答：“哦不是，我问的是覃浩。”

　　覃浩抱着大肥猫，也跟着一脸懵：“什么？”

　　傅例：“关于游戏战队的事情，为什么荒芜可以我不行。”

　　覃浩很无语：“拜托大哥，你一天天的忙死了，不是搞学习就是射箭，哪有时间玩游戏啊，你自己说说你都多久没登陆游戏了，国服第一早就拱手让人了，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不行！”

　　“哦，也是。”

　　傅例轻描淡写，似乎对这回答并不在意。他不动声色看了眼身边的人，视线在她微蹙的眉上停留，在她即将看过来时又立马移开视线。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傅例你这个负心汉！上次也说带我打突破赛，结果到点了人没上线，跑去给田澄买宵夜，放我鸽子！还有上上次......”

　　覃浩声泪俱下，叉腰控诉着，已然忘记了教育小猫的事情。大肥橘轻快地从他怀里一跃而下，大摇大摆踩着优雅的猫步离去。

　　田澄自动屏蔽了覃浩的控诉声，她偏过头，心不在焉地看着小肥猫左右晃动的尾巴出神，感到迷惑的同时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傅例问的人是她，问她为什么不选择他。

　　可他在和谁比呢，又为什么要比。

　　这些荒谬的想法在某个瞬间就像刚开瓶的汽水冒泡般争先恐后地挤入她的脑海里。

　　还好还好，只是个误会。

　　覃浩叽叽呱呱，可面前仅有的两个听众却早已神游。

　　艳阳高照，茶馆门前的合欢树开了一树的绒花，柔软的扇形花瓣迎风招展，像是一把把轻轻抚弄心弦的小刷子，搅得人欲罢不能。

　　风呼啦啦吹过，带走了片刻的闷热，也吹乱了少男少女隐蔽的心思。

　　*

　　接下来的一周，田澄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每天睁眼闭眼，想的事情都是网恋相关。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毫无经验，为此特意上网翻找网恋的帖子。

　　网络上对这种交友行为褒贬不一，有人通过交友软件或线上游戏网恋面基获得美好爱情，也有人轻信网络上的陌生人付出沉重代价。

　　田澄越看心里越乱，忍不住找上了傅例。

　　“所以，你觉得网恋到底靠不靠谱呢？”

　　傅例正在打游戏，刚摘了耳机想要回答她，覃浩气急败坏的声音就透过耳机传了出来：“傅!例! 你要是再敢在团战关键时刻挂机去陪田澄，我就和你绝交！超过一个月那种！！”

　　“......”

　　这耳机的质量堪忧啊，这都能听到？

　　田澄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她可以等他们打完这盘游戏再找他。

　　傅例有点无奈：“好，那你等我一会儿，冰箱里有你喜欢的饮料，我去给你拿。”

　　“不用不用，你玩游戏吧，我自己去拿。”

　　她熟门熟路从书房直奔厨房，自来熟地拉开冰箱门，一眼看到冷藏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饮料，是她从小喝到大的各种饮料。

　　田澄随手拿了一瓶酸奶，关上冰箱门，整个人顺势倚靠在冰箱上，一边喝着酸奶一边随意打量着屋子。

　　自从傅例去其他学校交换学习后，她就没来过这个屋子了，算算时间得有半年多了，屋里的陈设没什么变化，依旧干净整洁。

　　她越打量越感慨，这屋子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变化，满满都是回忆。墙上挂着她和傅例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合影照片，冰箱上稀稀拉拉贴着近几年两人外出游玩时买的冰箱贴，歪歪扭扭的桌布是她大一时参加手工课缝制的作品，窗台上摆着她心血来潮买回来的多肉植物们......

　　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也住这边。

　　萨摩耶狗狗围着她打转，小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酸奶，馋得直流口水，田澄笑眯眯，又拿了一瓶不那么冰的酸奶喂它。

　　喂完小狗，书房里也刚好传来了游戏结束的音效声，田澄不忘正事，赶紧回书房找傅例。

　　“所以，你是担心网恋有风险，但又很好奇想尝试？”

　　傅例听完她扭扭捏捏的询问，做了个总结，田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有什么困扰或担忧的事情，她就找傅例商量，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习惯了。

　　他侧过身不看她，点击游戏组局页面，准备开启新一轮游戏：“倒也不必过于焦虑，感兴趣就尝试，不感兴趣就及时撤退，人我已经帮你选好了，总好过你去网上瞎猫碰死耗子来得靠谱。”

　　田澄仔细一想，倒也是，傅例的朋友，起码不会骗她，大不了就当交个普通朋友。

　　“那如果我真喜欢他的话，你会帮我吗？”

　　点击鼠标的声音停顿。

　　田澄：“虽然现在还没有结果啦，我也只是好奇，不一定真的会和楚西网恋，但凡事都有意外嘛，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你会帮我追他吗？”

　　“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呢？我也没谈过恋爱。”

　　田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觉得你什么都会啊，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有你出马的话，什么事情都会搞定的吧。”

　　傅例沉默了一瞬，张嘴说了什么，可被轰然而起的游戏背景音盖住了，前一句话她没听清。

　　他转过头看她，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容：“好啊。”

　　*

　　有了傅例作为后盾，田澄彻底放宽心了，摩拳擦掌开启了探索之旅。

　　楚西是个神秘低调的人，从他空白的朋友圈基本看不出什么个人信息，仅有的一点信息还是傅例告诉她的，也没有正面照。

　　每日的早晚安问候，他都会回复她，但也仅限于此，他几乎从不主动发消息。

　　本着山不动我动的原则，田澄在苏露的鼓励下开启了题海攻略战术。

　　蹬蹬蹬蹬：【听说你是津西大学的，好巧啊，和傅例之前交换学习的是同一所学校呢】

　　CX：【嗯】

　　蹬蹬蹬蹬：【那你以后会不会交换来齐北大学呢？我是齐大传媒系大二的学生，你呢？你是什么专业的？】

　　CX：【天文学】

　　蹬蹬蹬蹬：【我们学校也有天文学诶，你要是来了这边可以找我玩哦！我带你去吃我们学校特色的美食小吃】

　　CX：【好】

　　蹬蹬蹬蹬：【听说你平时也玩射箭？】

　　CX：【略知一二】

　　蹬蹬蹬蹬：【我们太有缘啦！我也是略知一二！上次我们箭馆内部比赛，我和我们老板并列倒数呢】

　　CX：【继续加油】

　　蹬蹬蹬蹬：【你喜欢海边吗？我所在的城市没有海，这个夏天都没有去海边玩，好可惜啊】

　　CX：【还行，这个夏天我也没去】

　　......

　　田澄怀疑楚西是个自动回复机器人。

　　对此，网恋亲友团苏露大将军和傅例军师持不同看法。

　　苏露：“可以，够高冷够酷，挑战难度高，这样的男生追起来才得劲儿，起码说明他不是随便能攻略的高岭之花，可能他就是慢热，不要被眼前困难打倒，冲啊小橙子！”

　　冲...她冲不动了......

　　傅例：“这不就是你要的高冷猫猫男友吗？原来你是这么容易泄气的人啊？”

　　田澄十分肯定自己在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上看到了调侃，她立马反驳：“我才不是呢，我又没说放弃，只是，怎么说呢，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傅例微微弯起的眼里添了抹更明显的笑意：“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是异想天开捏造了一个模板化的男友，所以一旦对方和你想象的不符，就不适应。”

　　田澄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被问住了。

　　傅例：“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不要为了网恋而网恋。或许，适合你的另有其人呢？”

　　他点到为止。

　　可田澄根本没心思想那么多，一门心思钻牛角尖：“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呢，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待我再战再报！”

　　问完亲友团，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好像还更乱了，田澄有点烦躁，但大话都说出去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着题海战术，从日常生活聊到地理百科，能想到的引起对方兴趣的话题她几乎都问了一遍。

　　不可否认，楚西倒确实是有礼貌的人，不管她问的问题有多无趣荒谬，他都会回复她，对于一些学术性质的问题，还会附上一段网络科普内容，两人严谨得像是在进行学术探讨，毫无暧昧迹象。

　　田澄向傅例炫耀：“我们处得越来越好了，楚西虽然话不多，但他每条消息都会回复，感觉人还挺好耶。”

　　傅例正在给狗狗们喂胡萝卜块，听到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说出口的话没什么起伏：“是吗。”

　　可好景不长，就这么聊了几天后，开学前一日，楚西突然不回复她的信息了。

　　早晚安信息不回，学术问题不回，日常闲聊也不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田澄等了一天，最后等不住了，发消息询问傅例，可傅例答非所问：【我结束训练了，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糖水店，给你带一份吗】

　　她没有心情吃糖水了，估摸着糖水店到家属院小区的距离，在听到隔壁传来开锁声之后，火急火燎就找上了门：“傅例傅例，楚西一天没回我消息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呀？我好担心他呀。”

　　落满了夕阳的小客厅内，傅例正靠在鞋柜旁脱鞋，田澄冒冒失失跑进屋，刚好在门口处与他撞了个满怀。

　　惯性带动着她往后，整个人倒在了鞋柜上，将敞开的柜门关上了，发出了极其响亮“砰”的一声，打破了一室静谧。

　　傅例被她拉扯跟随倒下，在即将压向她时，他双手撑在了鞋柜上，在离她堪堪几厘米处停下。她的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耳边是他滚烫的气息。

　　两人距离极近，他几乎将她困住。周围一片明亮，唯有她面前拱起了一座小山坡状的阴影。

　　黄昏时刻，逢魔之时，空气里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了。

　　她抬头时，正好能看见他微动的喉结。

　　“所以，你一整天都在等他的消息？”

　　原本清润明亮的声线，此刻突然压低，暗哑隐忍。

　　“我也在等你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回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