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球》会飞的f同学

2、反应

　　沈泽淮拿着四五本字帖离开了办公室，远远地望见教室特别安静，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在那栋教学楼中显得有些突兀，沈泽淮有些疑惑，却也没说什么，直径地走回了教室。
　　沈泽淮走到了后门口，眼睛一撇便看见了里面—一群人埋头疾书，那脑袋一个个恨不得埋在桌子上。
　　沈泽淮有些狐疑，他只好悠悠然回到座位，刚走到座位前就看到蒋溯单手撑头，嘴上咬着一支笔，看着眼前的题目发愁。
　　窗外的夕舂斜照在少年的脸颊，无瑕的脸上因为阳光有点橘黄，眼角微微泛红，眼眸下垂，睫毛闪闪微动。沈泽淮看入了神，脸上的一丝红晕也慢慢晕染开来。
　　他被梁航叫回了神：“淮神，快点来救救我们啊！”
　　蒋溯被梁行打断了思绪，他抬头对上了沈泽淮炽热的目光，不禁有些疑惑，发问道：“有什么事吗？沈同学？”
　　说实话，蒋溯自我认为自己其实和沈泽淮不太熟，他虽然跟沈泽淮是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同一个班级，甚至是跟他同桌都一年左右了，但之间的称呼还只是“沈同学”或者全名。
　　沈泽淮微怔，脸上的一丝红晕也查无踪迹，斜眼有点幽怨地看了梁航一眼，但很快收回了情绪，全然无视了梁行，淡淡开口回答蒋溯：“没事，就好奇你在写什么。”
　　蒋溯：“物理卷子，你不写吗？”
　　沈泽淮：“啊？什么时候的事？”
　　蒋溯：“刚刚土豆在周姐走后来布置的，说他下节课要讲。”
　　沈泽淮：“？他不讲月考卷？”
　　蒋溯：“他讲，但是他说以我们班的进度，一节课讲两张卷子不是问题。”
　　沈泽淮：“下节课是什么时候？”
　　蒋溯：“不知道，但是要快点写。”
　　梁航看着两人对话，终于觉得自己能插上话了：“唉唉唉，我知道，下下下节课就是他的，我们加上这节课间，只有40分钟左右时间。”
　　梁航说完，同学们十分配合地唉声四起。
　　“哎呀，我服了，土豆是知道怎么布置作业的。”
　　“你们谁先写大题啊，我先写选择。”
　　“大题那种东西应该没几个人会先写吧。”
　　杨禹也拿起卷子感慨道：“你看啊，这卷子是多么的密啊，这题跟语文阅读理解一样的。这一个小字连在一起还怪可爱的。嘿嘿嘿嘿嘿。”
　　杨禹越笑越抓狂，梁航有点嫌弃道：“别管了，他现在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沈泽淮其实并不想听众人的哀怨，他注视蒋溯，看着他正对着大题发愁，不经开口道:“你会吗？需不需要我教你？”
　　蒋溯本想礼貌拒绝，但刚想出口的话被梁行打断：“要要要，淮神，我需要啊！”
　　沈泽淮皱眉，鄙夷道：“我问你了?”说完，便坐回了座位，埋头开始看大题，马上开始上笔，边做边回复梁行：“我先做大题，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梁行一脸感激，做出小弟的姿态，下一秒想是要流出眼泪一样般：“淮神，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沈泽淮:“滚。”
　　梁行：“得嘞，您老慢慢写。”
　　不得不说，沈泽淮做题的速度确实挺恐怖的。别人看了十分钟的题，恨不得把题都看穿，这人却总能在最少的时间内，找到最简单的解题思路。有时候卷子不仅会因为卷面扣分，也会因为他跳了解题步骤扣分。
　　沈泽淮在最后的铃声中收了尾。几道物题被他写的像是没有过程一样，导致卷面异常相当干净。他收笔时正好被蒋溯看到，他不禁有些惊愕：“写完了？”
　　沈泽淮：“嗯，要看看吗？”
　　“不用了。”蒋溯礼貌性回绝，心想，解题过程都没有，我怎么看？
　　过了五分钟，英语课代表章羽见老师没来，便决定去叫一下。
　　“大家都不要写物理啦，把英语书拿出来预习一下。”英语课代表章羽在座位上提醒，“我去叫一下陆老师。”
　　但奈何性子太柔，声音过于温和，根本没有威慑力。一时间章羽手足无措，倒是很快有人帮她解了围，嘹亮的女声响起：“叫你们不要写物理了，没听到吗？”孔韵语气里透露这不耐烦。这才引起别人的注意，把物理卷子收了下去。
　　章羽章羽刚走出教室，就迎面撞上了英语老师，幸亏她停步快。
　　陆淫被章羽吓了一跳，他不禁质问道：“上课时间，你出来干嘛？”
　　章羽被这么一问，愣在了原地，她开口解释道：“我看你上课了还没来，就想”
　　陆淫打断她说话：“停停停，我不想听你解释，给我回去。”
　　章羽心里充满了委屈：“嗯。”
　　陆淫和章羽一前一后进了教室，lyf似乎不打算放过章羽，他见章羽进门没喊报告，便让她在全班的面前重进教室，足足喊了三声报告才放过她。
　　陆淫上课40分钟，总喜欢前15分钟用来内涵人，他进门一顿沉默，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随意地翻看着眼前的英语试卷，缓缓开口道：“英语卷子都拿到了吧，我也不知道你们英语怎么考的。这么简单的卷子居然只有三个满分。作为一个强基班，居然还有不及格？”他换了口气，继续道：“还有章羽啊，你自己看看你这张卷子考的怎么样？还英语课代表，下次再考成这样，你这英语课代表也别当了，让刘扬瑜一个人当。”
　　章羽这次英语确实失利了，这次满分100，她却连80都没满。这和她预料的差太多了。她心里一顿酸涩，但最后还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陆淫似乎是骂累了，他喝了口水，开始讲英语卷子。
　　蒋溯很不喜欢这位英语老师，他也感受得到，这位老师很喜欢针对成绩不好的同学，而且似乎很重男轻女。他最瞧不起这种老师了。他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实想法，他小声喃喃道：“真恶心啊。”
　　怎知旁边的人也回应了他：“是啊。”
　　蒋溯闻声看去，他见沈泽淮正一脸皱眉对着lyf。看样子对lyf很无语。
　　原来他想法和我一啊。
　　下课铃声响起，但陆淫并没有想下课的意思，这让那些打算一下课就赶紧把物理卷子写完的人计划落了空。他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但内容都是自己去旅游的经历。
　　杨禹不禁小声向蒋溯吐槽：“他能不能不要占用大家的下课时间？”
　　“不可能。”蒋溯神情冷淡，就简简单单敷衍了杨禹。
　　杨禹感到一怔无语，即是对蒋溯的敷衍感到无语，更是对lyf的废话感到无语。但忍不住他是个话唠，又跟蒋溯抱怨：“他能不能讲些知识点？”
　　蒋溯：“不可能。”
　　杨禹：“。。。”
　　这让杨禹无话可说
　　陆淫终于在下节课前五分钟讲完了，他笑着对同学说：“孩子们，下课了。”
　　杨禹在他走后也憋不住了，他转头，对着蒋溯发问道：“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心情？这么多情绪在一起不会吵起来吗？”
　　蒋溯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沈泽淮倒是自觉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道：“所以他更容易生气。”
　　蒋溯：“。。。”
　　终于在物理上课之前，大家火急火燎地把物理卷子写完了。
　　柳桂君也踩点到门口。他开口道：“帅哥靓女们，你们喜欢的物理课到了，把卷子拿出来吧。上课前说一下啊，蒋溯，沈泽淮，等会去我办公室把那个巧克力蛋糕拿了。还有课代表也拿一份，顺便把桌上的糖拿过来给大家分了。”说完，便转身往黑板上写答案。
　　全班一阵欢呼雀跃。
　　沈泽淮在全班的欢呼中开始郁闷起来，他的反应似乎只在题目上，在情感上，他总是做完再考虑后果。
　　就比如那封给蒋溯的情书，他当时脑子一热就送出去了，虽然知道自己没写名字，但是蒋溯要是看出来怎么办？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不会的，我用了最好看的字，他应该不可能看出来。
　　但他很快又担心起来，我最好看的字能有多好看？于是，他又在纸上写了一些字。他仔细端视眼前的小字，还是好丑。
　　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疑问一但产生，遐想便多了。
　　下课时，他抓住了从旁边经过的梁行。
　　梁行：“淮神，啥事？”
　　沈泽淮拿起刚刚写的字，问道：“这字你觉得好看吗？”
　　梁行眯起眼来，在看完之后，无情道：“不好看。”
　　沈泽淮：“不好看？”
　　梁行：“不好看。”
　　沈泽淮放弃：“行吧行吧，你走吧。”
　　梁行一脸疑惑，淮神他干嘛在意自己的字好不好看？但也没开口问。
　　沈泽淮终于停止了瞎想，他打算直接问蒋溯。但实在没有那个勇气。他有一会没一会地转头看蒋溯，这给蒋溯看烦了，他开口问道沈泽淮：“你有事吗？”
　　沈泽淮：“有。”
　　蒋溯：“那你说啊。”
　　沈泽淮有点难以启齿：“就是，就是，那个早上你有没有收到一封情书？”
　　蒋溯手上的笔停滞了一下，但很快又写起来，面不改色道：“嗯。”
　　沈泽淮有点急了：“那，那你怎么觉得？”
　　蒋溯放下笔，像沈泽淮靠在椅背上那样，不经心道：“我扔了。”
　　沈泽淮满心的期待却落了一盆凉水，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冷冷开口道：“就把别人的喜欢当做垃圾一样丢掉吗？”
　　蒋溯思考一阵，无奈道：“那她倒是给我一个退回去的机会啊。”
　　沈泽淮突然起身：“我去上厕所。”
　　蒋溯被他惊了一下但又重新拿起笔：“嗯。”
　　沈泽淮的郁闷一下子全没了，变成了生气？
　　那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他在洗手间里用凉水一遍一遍给自己冲洗着脸，他希望自己能快速冷静下来。
　　他只身靠在洗手台旁，单手撑着台面，脑海里全是蒋溯的那句“扔了”。他要不要去找回来？去翻垃圾桶吗？
　　沈泽淮坐在课桌前，他斯条慢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他不理解，为什么教室有那么多人?走读生基本全都回家了，他们刚下晚自习，但是这些住宿生一个个为什么还在教室？他们不收拾东西回宿舍吗？
　　他不禁往窗外看去，夜晚的蝉鸣似乎比早上的聒噪，对面教学楼的教室基本在放学的时候就空了，但是再看看自己的班级，似乎他们更喜欢在教室里学习？
　　沈泽淮又不经意瞄到蒋溯，他正在拼命地计算卷子上的数学题。沈泽淮全然忘了刚刚他冲凉水的感受，又一次感叹，自己喜欢的人真好看。
　　蒋溯对旁边的沈泽淮很无语，为什么自己在拼命地写试卷，他却悠哉悠哉地看风景，这样为什么考的都比他高？
　　蒋溯终于写完了作业，他微侧过头，看见沈泽淮正痴痴地望着，他不禁好奇起来，也往沈泽淮的方向看去，除了对面高二别班的教学楼，还有一棵大叔，其他什么也没有。他转头对着沈泽淮一阵发问：“你在看什么？这么痴迷？”
　　沈泽淮被这么一问，拉回了神，他只好尴尬地说：“没什么。”
　　他总不可能说他在像个痴汉一样看着你吧。
　　蒋溯很是疑惑眼前的人。但也没说什么。
　　大家也在周琳的催促下，不情不愿收拾书包。周琳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别装啊，你们一发成绩就这样。明天还不是老样子。”
　　周琳已经完全看穿了他们的计划，每次发完卷子都是发奋图强的样子。结果明天又是另一个模样。不过这次他们考的不差，除了个别同学失利，其他同学都是老样子。但全基本稳定在前100内。
　　沈泽淮终于在千等万等中盼来了他们回宿舍。他故意去上厕所，回来就看到了教室人都走光了，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开始翻垃圾桶，本来这垃圾是要值日生倒的，但是那值日生请假了，沈泽淮主动接下了倒垃圾的重任，他缓缓蹲下，开始往里面看，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他无奈，又不能用手去捡，只好把所有垃圾都倒了出来。他用扫把散了散垃圾，还是什么也没看到，他疑惑地自言自语：“东西呢？”
　　“你在干嘛？”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泽淮错愕抬头，正对上蒋溯在门口站着，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愣在原地。
　　蒋溯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在干嘛？”
　　沈泽淮反应过来，尴尬地解释道：“我。。。我项链不见了，就想在垃圾桶里找找。”
　　蒋溯：“哦，那你找到了吗？”
　　沈泽淮：“没有。”
　　蒋溯：“那你加油。”说完便背上书包回宿舍了。
　　他应该没有怀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