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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奈亚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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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洱姆,我想问你一件事。”
吃过晚饭后,我跟着乌洱姆走到厨房,椅在门框上问道:“我们老家那边的房子,你怎么处理了,卖掉了吗?”
“挂上‘房屋出售’的牌子了,至今还没有买家跟鄙人联系。”乌洱姆想了想说。我们家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光顾,房子卖不出去也是正常的。
“您有什么顾虑吗?”乌洱姆敏锐地察觉到,我以前从不关心家里的财产怎么处理。
“只是在想,哥哥失踪在那附近,如果有传言说凶手就在邻居中间,那房子是不是算凶宅了。”
“这完全是臆测!”乌洱姆斩钉截铁地说,“您哥哥的失踪与谋杀案无关,哪里来的凶手?”
我直视乌洱姆,他星月形状的眼妆中心是一双严肃的绿色眸子。那双眼睛跟哥哥很像,却不如哥哥那么亲切。我记忆中它们仿佛是一碧如洗的湖水,闪耀着波光粼粼的愉悦。现在不是了,那湖水看起来很深、很死寂。
乌洱姆也与我对视,一言不发。他的眼角开始有细微的鱼尾纹了。就在昨天,我还觉得他跟14年前一样年轻。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座房子。”我突然转移了话题,可能是不忍拿我不确定的事去质疑乌洱姆。
我走到壁炉边的扶手椅,坐下。炉火跳动,宋允珠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跟乌洱姆谈到奈亚。
现在想来,乌洱姆几乎没有骗过我。他说身体原本的意识会冲散我,所以一直把乌洱姆当成父亲的苏珊娜无法正视记忆中的乌洱姆。但是我应该学聪明一点了,我不理解乌洱姆这种存在。从宁硕第一次遇见他就不理解,现在也不理解。
乌洱姆在这里囚禁过我,为了保护我不被奈亚抓到。他看似是对的。他那毫无来由的追捧仿佛是入手了稀有的宠物,他从不曾平等地对待过我。
“灿英哥现在怎么样了?”我看向他。
“您说您之前的丈夫?”乌洱姆回忆说:“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出生。”果然,乌洱姆与时间线无关,在某种程度上我也如此。而且即便发生了现在这场谈话,200年后我还是会懵懂无知地躲避奈亚。
可是我是三维生物,看不到时间以上的四维世界,我只是随机进入无数个中间点来走完同一个圆环。在乌洱姆或者奈亚看来,我是不是就像一只不停在滑轮上跑步的仓鼠?
见我盯着炉火发呆,乌洱姆也来到壁炉边陪我。壁炉边有两把椅子,他却站在我身后不坐。他对我的崇拜从何而来,他说的“伟大生命”究竟是什么?
“您那天离开后......”乌洱姆试探性地开口。我知道他指的是宋允珠从这座房子逃离后的事情。“您见到奈亚了吗?您的身上一直有奈亚的气息。”
原来乌洱姆也不是无所不知。事实上,对于我的事情,他只有跟我接触才知道。
14年来,我回避与污秽之王独处时的记忆,几乎说服了自己那不是真的。我也确实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乌洱姆却说我身上一直有奈亚的气息,难道那诅咒是真实存在的?
“奈亚对您做了什么?鄙人一直想听您亲口诉说。”
我从没对任何人提过奈亚的诅咒。比起诅咒,我更相信人们的恶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是我信任的人以诅咒为幌子做出伤害我的事,我只能一味地谴责命运么?
我想,从我真正有意识以来,我一直被接二连三的异常推着走。被邪神的眷族盯上、然后为了逃避未知的邪神东奔西走、最后,作为一个没有自立能力的小女孩寄人篱下。我好像一直没有选择的权利。我该做出改变了。
“我见到了奈亚。他可能对我下了诅咒,但那不会成真的。”
“噢!真是太可怕了。”乌洱姆低声说,我不怀疑他是真的替我感到恐怖。“邪神的诅咒无法祛除...您认为,您哥哥的失踪会不会与奈亚的诅咒有关?”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会自己去搞清楚这件事的。”我站起来,跟乌洱姆撒了一个小谎,但愿这是最后一个。“我月底有一门结课考试,那之前我想暂时搬到学校宿舍去住,方便复习。你知道,家里的信号太差了。”
乌洱姆:“搬到宿舍去,您有地方住吗?”
“可以预定短期宿舍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那好吧,既然您已经安排好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乌洱姆眼神挣扎,最终还是退让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搬到学校。
诗芬尼斯帮忙把我的行李搬到她房间。她住的是共享厨房宿舍,4间独立卫浴的卧室在一个大的套房里,共享厨房。这种宿舍的价位介于标准宿舍与独立宿舍之间,既能省钱又有不错的住宿质量。
卧室全部铺着地毯,有专门的清洁工每日维护,当然个人卫生太差也会被宿管骂。诗芬尼斯的卧室不大,她买了一张新毯子铺在地上,这就是我的临时住所了。
“真是太麻烦你了。”我不好意思地说:“我会平摊房租的。”
诗芬尼斯:“不用!这也没有多少钱。我的卧室足够两个人住了,如果你实在觉得太挤,可以关注一下有没有人要转租。学生宿舍是按学期预定的,有的同学要去外面住就会把宿舍私下转租出去。”
“好的。”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巴不得跟诗芬尼斯住在一起。
“你能顺利搬出来真是太好了。”诗芬尼斯抓着我的手,秀丽的红眉毛拧在一起,“你养父绝对有问题!我想了又想,卧病在床的哥哥突然失踪,养父什么都不知道,但又不报警又阻拦消息,太可疑了。他长得也很可疑!”
我没有赞同,我其实还是信任乌洱姆的,他不像是那么残忍的人。“不管如何,等我回到老家就清楚了。”
诗芬尼斯不解地看我一眼,仿佛在问“你怎么能肯定?”我用“别担心。”的表情回应她。
我们刚安定好,有人来敲门,诗芬尼斯去门口跟人聊天。我偷偷望了一眼,是个高大的白人男性。他长相算得上帅哥,装扮也比较干净,就是那一副殷勤的表情让我膈应。诗芬尼斯聊完,回来问我晚饭有什么打算。
“那个男的找你什么事?”
“问我复习周要不要出去玩。”诗芬尼斯耸了耸肩,“我倒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他在追你吗?”我警惕起来。
“看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