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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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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就像坐在船上,一片风平浪静,阳光明媚,海水的咸味夹杂在干燥的空气中。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平静的大海汹涌,一个大浪狠狠地扑向船只,我惊恐的无法动弹,然后一点点被水淹没,我憋着气,却支撑不了多久,渐渐的,我憋不住了,感觉每一秒肺部都抽搐着剧烈的疼痛,终于忍不住,我张开嘴巴,海水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嘴巴,鼻子……
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缓缓醒来,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有阳光投进,使得室内并不是那么黑暗。我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苦恼地皱紧眉头,记忆好像断了片,大脑空白。
躺在沙发发呆了许久,我慢慢坐起身,环视着周围。
这里很阴暗,如果不是旁边有一扇巨大的破碎的窗子,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根本看不清室内。这里有一张我正坐着的破烂沙发,前面有一张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起灰起蜘蛛网的木桌,桌上摆着一瓶瓶酒,瓶盖打开放在一边,酒不知道被谁喝了三分之二,旁边还放着一本《犯罪心理》。
这本书很新,因为它的张业是白色的,不是放久了的纸业泛黄,封面也很新,上面用红色写的‘犯罪心理’,罪字非字右边的一竖拉的很长,想鲜红的血液流下,右下角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底色是黑色的,加上阴影,看起来很是恐怖。
我拿起这本书,轻轻翻开,在65页有一个书签,很容易的就翻到了,字上还有注释和批注,一些段落还用黑笔画出来,可以看出这本书主人的细心和爱惜,我轻轻抚摸着这本书,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悖逆道德的**,手上沾满了温热鲜红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芬芳,痴迷地凑上前深吸一口,你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快活,心中放佛有一头猛兽,在催促着你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打颤,书落在了地上,心中的恐惧在蔓延。周围除了我在没有其他人,我放佛能听到黑暗的角落里传出的咀嚼声。
‘不要害怕,来,把你自己给我......’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了一丝安慰,声音充满了诱惑和熟悉,因为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往前冲,我要出去,这里好可怕,好可怕......
心脏冰冷的恐慌,全身寒冷无比,寂静的黑暗里就听到我浓重的喘息声,我使劲捂住耳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我寒冷的身体上,身体有了一丝温暖,猛跳的心脏也渐渐平息,我迷茫地站在阳光下,身后是破烂废弃的三楼之高的楼房。
我低头看着底面,却发现我穿的是黑色马丁鞋,一条黑色的紧身裤,我脸色发白,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恐惧加深,我赶紧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身体,上衣穿的是一件黑色背心,这时我也发现我的额头被微风吹的清凉舒服。
我一手摸在额头上,前面厚重的刘海不在了,我紧咬嘴唇。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劲,我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是这样的。’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我害怕的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我就是你啊。’
“你胡说!”
‘嘘....这样你会吵到别人的。’
这时我才发现在这个破烂建筑物的一角靠着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人。
顿时心跳打鼓,我害怕他会打我,胆战心惊的小心往后退,希望能离开这个地方。
‘噗哈哈!’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我脸色一白,转身直接跑。
‘你在怕什么啊。’不管在么跑这个声音至始至终都存在,慵懒懒散。
‘别害怕啊,我就是你。我是牧林。’这个声音变得低沉,像是在我的耳边。
“不要再说了!”我拼命地摇头,加快跑步的脚步。
‘你这副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想欺负啊,把你的身体给我吧。’这个声音说完,我感觉我奔跑的脚步慢慢停下,我发现我控制不了身体了。
“你瞧。”我的嘴巴在动,是我自己再说话,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看见{我}转身,旁边正好放着一面有裂痕的镜子,我知道镜中的就是我,但却不是{我},因为这个眼神和混然不同的气质。
充满了毁灭性的眼睛,慵懒危险的气息。这不是我!我呐喊着,却发不出声。
“不要拒绝啊,这不就是你想变成的样子?”{我}抚摸着自己的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不是的!我......
哑口无言,没错,他说的不错。但是这个样子,就是我一直希望的样子吗......
“没错,因为你想变成这个样子,才有了我。”{我}温柔地说道。
我发呆,眼神涣散,这真的...就是我吗......
等我从自己的思想中回过神来,期间这个在没有{我}的声音响起,猛地抬头,我发现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而且脸上有些奇怪,视线范围也变小了。
条件反射地摸上自己的脸,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凉。
一惊,我迅速看向那面镜子。
镜中的我戴着一张小丑面具,就是我上次从那个老伯那里买的。
透过面具的两个洞,我看见自己的眼神冰冷危险。
‘别害怕,去吧,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熟悉的声音响起。
“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失神地呢喃着,转身踏着脚步,嘴角扬起一个角度,面前站着一个大汉,眼神凶恶,叼着一只雪茄。
“小子,你太狂了!”大汉不屑地冷笑道,“不过就是个新来的,刘二那小子也搞不定,还要我们李哥出手,我看根本用不着,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弱/鸡刘二怎么搞不定。”说着,大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砍刀。
大汉深吸了一口雪茄,“不过也算你倒霉,惹上不该惹的人,下辈子注意点吧!”说完,大汉呸地把口中的雪茄吐出,转了转脚,朝我冲来。
我眼神渐渐幽深,兴奋激动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大汉倒在地上,手中地砍刀落在了我的脚边,我俯下身捡起看到,把玩着转了几个圈,稳稳地拿在手中。
不论是打架还是闪躲,我都熟悉的可怕,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却先一步做了动作。
‘我会帮你的。’
我微笑着,看见大汉眼里充满了恐惧,“这...这不可能!”
我停下把玩地动作,“这个东西是你的吧。”我故意压低声音,充满磁性和沙哑。
“那就还给你吧。”看着大汉深深恐惧的眼睛,心里充满了快意,啊,原来‘欺负’人这么好玩啊。
“啊!”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大汉死前瞳孔深深地印着我的身影,我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本书的主人勾出来的一段话――
[悖逆道德的**,手上沾满了温热鲜红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芬芳,痴迷地凑上前深吸一口,你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快活,心中放佛有一头猛兽,在催促着你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记得是如何收的场,只记得当时那声熟悉的温柔充满安慰鼓励的声音让我勇气膨胀,杀完人后的恐惧也渐渐平息,相反兴奋和激动刺激的我肾上激素分泌,呼出和吸进的空气都感觉充满了迷人的香甜味。
我想我是坠落了,冷静的思考和回忆着杀人时的**,但又说不出来的哪里不对劲,看着镜中和往常不一样的自己,我像是着了魔一样用手网上撩,厕所里的回音很强,我能清晰清楚地听到水龙头流水的哗哗声,更能清晰地听到胸膛怦怦地心跳声。
咚咚咚――
突如其来地敲门声惊醒了我,我赶紧关掉水龙头,急忙地把撩上去的刘海又放了下来,努力平息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谁?”
“是我,哥哥,我们该回学校了。”
“哦好,我刚洗完脸,马上。”说完,我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幅阴沉,充满了自卑的模样。
杀了人的画面和内心的激动,那不知从何来或许就是自己的声音的画面,好像梦一样......
对,没错,就是梦!从兴奋中回过神的喔大脑一片空白,害怕和恐惧充斥着整颗心脏,在看不见的地方好像有一只手正捏着我的心脏,一点一点地用力......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现在脸色肯定苍白的很,全身都像脱了力,颤颤发抖,感觉自己说出的声音都会颤抖,我用力地摇了摇头,那是个梦,我没有杀人......我尽力的安慰自己,可手上那被鲜红温热的液体染红的画面还触目惊心。
我赶紧快步向前拉开门,我开始害怕,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怖的鬼怪......那个大汉死不瞑目的画面深深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觉我有些懵。
“哥哥?”打开门,弟弟担忧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
“快走吧。”我慌忙地低下头,害怕弟弟从我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弟弟似乎并没有看出我蹩脚的掩饰,只是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突然地拉住我的手,“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弟弟充满疑惑和担忧的话语在我脑中像炸弹一样轰地炸开,难道被发现了?不,不可能,当时只有我一个人,那是一个隐蔽的到处都是社会混混的地方,没有人会发现,是的......
不对不对!我没有杀人!那只是个梦!我疯狂地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
“哥哥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吧,我只是觉得哥哥你有些奇怪。”弟弟的身高早已超过了我,他用那双修长葱白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奇迹般的,心中的恐惧感有所好转,我吸了一口气。
“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喃喃地说着,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一路上我都觉得整个人踩在绵绵的棉花上,全身提不起力,脑袋晕晕的,到了学校,和满脸担忧着我的弟弟道了别,我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突然,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嗡嗡地声响在大脑里盘旋,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皮,却越来越无力,最终只看到一双黑色的铮亮的皮鞋和穿着黑色西装的裤子,眼前一黑,我终于还是扛不住晕了过去。
“就是这小子,把......”
“....确看不出来是个狠角色,有两把刷子......”
“...尸体.....处理......”
“李哥.....因为.......很生气......”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听到有一伙人在说话,吵的我从黑暗中苏醒。
缓缓地睁开眼睛,刚想动,却发现动不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出现了,但脚上后手上皮肤被粗糙的摩擦造成的疼痛告诉我,我这是被绑了。
“哟,小子,你醒了啊。”一闭一睁,一个‘大脸’出现在我眼前,这个疑似绑架我的人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线。
“这眼镜看着真碍事。”说罢,这个‘大脸’将我的眼镜粗鲁地取下扔到一边。
我有些不适地眯着眼睛,这个‘大脸’往后退了一步,我的视线终于开阔起来。
我看见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坐在地上抽着烟,其中一个脸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看起来很凶狠,不好惹。另一个身材相比起来就比较‘瘦弱’。
几乎是本能地观察了一圈在场的人,他们都戴着狐狸面具,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昏暗,破旧,墙角几乎全是灰尘和蜘蛛网,空间很大,疑似废弃的仓库之类的。
这么想着,瞬间我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这也就说明这肯定不会有有人来,那我就......
“长的不错嘛小子!”‘大脸’像是调戏的声音将沉浸在自我幻想中不可自拔地我猛然唤醒,“是故意扮成这个样子的?当听说就是你这个弱鸡把刀锋杀死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说着,捏了捏我的臂膀,力气很大,手臂火辣辣的疼,不用看我都知道肯定红了。
“你还很沉着冷静地把刀锋的尸体分成尸块,听描述你好像还很享受,当时的你身上满是血呢,嗯,不错,是块好料子,要是能早点发现你就好了,可惜了。”‘大脸’叹息道,晃了晃手中闪着银光的小刀。
听着‘大脸’的描述,我好像沉入了记忆,我记得‘我’用那把大砍刀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划开大汉的尸体,划开肉块像切割猪肉一样的感觉,浓厚的铁锈味刺激着我的味觉......
脸色越来越难看,胃部上下翻滚,我紧咬着唇,防止吐出来。
“嘿,说说看,你觉得杀人有什么感觉,兴奋?恐惧?**?我听杰克说他杀人就是那种充满了**,特别是划开女郎的皮,一点点折磨,听她的尖叫和狰狞的面容他会充满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性/冷淡呢,啧啧,没想到是重口味。说起来你不知道吧,杰克就是近几年来让警方很头疼的连环杀人犯......”
‘大脸’不停地说,我努力想要不去听,却越是这样想环绕在耳边的轻佻的声音越清晰,听他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好像身临其境,女人的尖叫和充满痛苦狰狞的脸......
“银刀,玩够了没有。”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刀口,他确实是块好料子,就这样杀了他好可惜,我看他比刀锋强多了~”
“哼,我看你是觉得他比李峰顺眼。”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算知道眼前这个边说边戳我的叫什么名字了,叫银刀,也知道为什么抓我了。
是因为我把他们的同伙杀了?就是那个大汉?
我还沉浸在我确实杀了人的深度厌恶和恐惧中,却听到突然一声巨响,仓库的门被人踹开了。
“放开我哥哥。”熟悉充满焦急的声音响起。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逆着光只身一人站在门口的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张嘴大喊,让他快走,可嘴巴却被脚步粘住,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哥哥?你是这小子的弟弟?”银刀语气有些惊讶,“一个人?”
“放了我哥哥。”弟弟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我耳边炸开,心中充满了说不明的感觉,眼睛酸涩,涨涨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充满了我的眼眶,迫不及待的要流出。
“哇~好深厚的兄弟情谊~”银刀蹲着身,转头看着牧炀,手中的小刀旋转,我的心放佛都跳到了嗓子眼,心脏怦怦的直跳。
“唔......你也杀人吗?”银刀充满好奇的问道。
银刀的这个问题刚问出我就全身僵硬冰冷,银刀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状况,露出一个笑容,本来看着就很怪异的狐狸面具狭长的眼睛在黑暗的下好像闪着光芒,“不过看样子不像呢,怎么说呢,我能感觉到你的疯狂和黑暗,但是~”说着,银刀伸长脖子做出一个闻味道的样子。
“你没有杀过人~”银刀肯定地说。
那两个银刀的同伙至今没有说话,只是紧绷着肌肉危险地看着牧炀。
“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说着银刀用他手中的小刀指着我,“我杀了他,还是你自杀?”语气充满了玩味。
我看着牧炀紧皱眉头,心想牧炀你倒是快跑啊,去报警!可牧炀站在那里的身躯让我一点点心寒。牧炀,不会是想......
“我自杀,但是你让过去确认我的哥哥没有受到伤害。”弟弟沉着冷静的声音让我心彻底沉了下去。我想开口大喊,让他不要激动,不要这么傻,让他快跑,去报警,可最终发出的只有呜呜的声音。
眼泪夺眶而出,我拼命地只起上身摇头,用充满希翼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傻啊,牧炀,我死了不要紧,可是你不行啊,快逃......
“啊,可以啊,你过来吧。”说着银刀站起身,走到一旁,挥了挥手让那两个同伙退下。
我看见牧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坚定的样子,我看见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也不难看出他做了剧烈运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被人绑架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但我知道这一刻,我第一次如此痛恨我自己,连累到牧炀,这一刻,对他的所有羡慕和嫉妒都化作了后悔。
我看到牧炀蹲了下来,真的小心翼翼地用手检查着我的身体,他靠近我的耳边――
“哥哥,一会我叫你跑赶紧跑,虽然我已经报了警,但我不知道时间拖长了会怎么样。”弟弟的气息喷吐在我的耳边,我顾不得敏感,我全身都僵硬着,我知道牧炀很聪明,一直都知道。
我能看到银刀悠闲地哼着曲,满不在意地看着周围,就是没有将视线移到我这里来,但我知道他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是把这当成游戏,看着猎物的苦苦挣扎。
我或许逃不掉。我深刻地知道,所以我摇了摇头,无声的眼光看着牧炀,责怪他为什么这么鲁莽,竟然都报了警,为什么还要冒着危险来救我......但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去责备他,所以当我看到牧炀坚定的眼神时,我垂下眼眸,轻轻点了点头。
“准备......”牧炀的手已经伸到我的身后,开始解我腿上的绳子和手上的绳子。
“3......”绳子解开。
“2......”牧炀摸了摸我手被绑住的地方,像是鼓励的安慰。
“1......”牧炀猛地拉起我。
“跑......”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闭着眼睛向前冲,却发现没有人追上来,我松了口气转头想和牧炀说话,却发现――
“牧炀!!!!!”眼前让我充血的一幕,牧炀拖着银刀,银刀的两个同伙冲上去帮银刀。
“哥哥!快走!”弟弟不容拒绝的声音焦急的响起,我知道如果我不走那牧炀做的一切都没用了,我咬着牙,不去听身后传来刀刺进□□的声音,我猛地冲出牧炀撞开的那扇门......
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警车呼啸而来,我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像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在和我说话,但我听不见,全身僵硬冰冷,耳里一直回响着牧炀的那句快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苏醒过来,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色,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从窗外吹进的清风轻浮着我的脸庞和发丝,窗帘被清风吹起轻扬,我知道我是在医院,放空眼眸,空洞一片。
突然,我猛地掀开被子,不顾还扎着盐水的手,我将针拔出,光脚踩在冰凉的地上,一个激灵让我浑身一颤,我慌忙地穿上拖鞋,刚准备开门,门却被打开了。
我看见一个满眼通红充满血丝的女人,女人的头发凌乱,她看着我先是一愣,然后双手抓着我的手臂,涂着鲜亮红色的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肉里,我忍着疼痛,刚想开口,女人的话却把我弄懵了。
“你这个贱/人!都是因为你!小炀才会死!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贱/种!”我沉默无语,母亲的眼里充满了惊心的浓烈的仇恨,心里不停回响母亲的那句:都是因为你!小炀才会死!女人嘶声的尖叫冲刺着我的耳膜,我无法相信母亲说的牧炀死了,我不相信牧炀死了。
我推开发疯的女人,身后女人的咒骂和尖叫声早被忽略,脑袋一片空白,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牧炀,即使已经相信了母亲说的话,却下意识的否定,我怎么可能相信,那个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牧炀会这样死去,而我这个前途茫茫活在阴影下的人却还活着。
心跳的很快,我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行,耳边嘈杂的声音嗡嗡的,我不知道我现在要去哪,啊,好像是要去找牧炀。很迷茫,在一处拐角处突然撞上一个人,本就虚弱的我往后倒去,一只修长葱白很好看的手拉住了我,一个用力,将我倒下的身体拉了起来。
“谢谢。”我木讷地说道,这人应该高我很多,我只能看到他的脖子,我很累,没有抬头去看这个人的长相,往旁边移动了一下继续前行,可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失去了意识,意识沉入黑暗。
已经不记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浑浑噩噩的我脑袋一片空白,再次醒来我躺在病床上,机器嘀嘀的声音机械地响着,身边在没人为我削苹果,嘘寒问暖,温柔安慰的声音消失了。
嘭!
房门被人大力地打开,我双目呆滞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高跟鞋哒哒哒用力踩在底面的响声,突然,眼前一黑,鼻子一疼,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下好了!小炀就这样没了,明明他不用死的!要不是他为了救你!你说,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价值?你就是个垃圾!死了不过是世界上少了一个垃圾,而小炀这么一个好孩子却因为你而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女人恶毒的话语在这个空旷寂静的房间里传播,我闭上空洞的眼眸,任由女人如炮弹般的语言攻击。
期间,我听到很多人嘈杂的声音,吵的耳朵疼,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好像被什么人给劝住,不甘地走了。大概是医生或者护士吧。
这个家因为没有了牧炀这颗纽扣的联系已经彻底断开,躺了一会,我将刚刚女人打在我脸上的东西拿了下来,上面写着的赫然是牧炀的死亡通知书。
被刀捅数十刀,因失血过多死亡。红色醒目的大字和牧炀灿烂笑容的彩色照片深深刺激着我的视神经。
原来,你已经真的死了啊
一阵充满凉意的冷风将我发散的思维给拉了回来,我搓了搓手臂,将脸埋进灰色的围巾,看着母亲痛哭,父亲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的安慰着母亲。
十二月十九号这天,我的弟弟牧炀死了,为了救我而死。
我的内心可以说是失去了什么的空洞,但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冷空气夹杂着雪吸入肺中,凉飕飕的,但我却闻到了一种气味,甜腻的,就好像我弟弟最喜欢吃的水果糖的味道。
看着灰色的墓碑上挂着的牧炀的照片,那是一张笑容灿烂的照片,他的眼里像是充满了浩瀚星空,璀璨闪耀的刺眼,可勾起的嘴角却让我忍不住的心里鼓起一阵惊悚。
我连忙移开视线,或许我因为牧炀为我而死愧疚过,为牧炀这种天才的陨落而惋惜过,也为牧炀的温柔相待而留恋过,可是,现在心里更多的是摆脱了阴影一样的喜悦,宛若重生。
盖满蓝天的乌云越来越浓,父亲安慰着母亲转身离开,完全忽视了我。我抓紧衣服,手指因为大力而苍白,即使牧炀已经是死人了,我也还是摆脱不了他的阴影吗。
‘你当然已经摆脱了他的阴影因为他已经死了啊。\'宛若恶魔的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不,脑里响起。
我垂下眼睛,“闭嘴。”
‘怎么了?因为害死他而愧疚?这不是你正期望的吗,你心底呐喊着牧炀死掉吧的声音可是很大声啊,把你的身体给我吧,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我会帮助你摆脱这个痛苦的世界’
‘你瞧,你前面杀的那个渣滓不就是我帮你的吗,你讨厌谁,我就帮你除掉谁,我们是一体啊,我们是同一个人,我因你的强烈愿望而存在,你不相信我吗’
明知道这个声音在诱惑我,可我却将要抵不住这个诱惑,我用力地甩了甩头,蹲下身,痛苦地咬着嘴唇,唇色泛白,最后流下一丝殷红。
‘来吧,相信我,将你的身体给我你能办到你想做的所有事情’
“闭嘴!”我捂着脑袋,大声地喊道。
不要再说了,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期望牧炀死掉这不是我的本意
紧闭着眼睛,忽然,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风的声音和树叶相互摩擦的一切声音,我睁开眼睛,发现我正身处一处黑色的看不到头的空间。
我害怕地搂紧自己,全身冷汗直冒,这里是哪里
“这是你的内心深处。”那阵熟悉的声音又响起。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我接近了崩溃边缘,现在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所谓的我的内心深处,让我彻底崩溃,我不顾恐惧的呐喊。
“我想要做什么?很简单啊,把你的身体给我,我会达成你的任何愿望,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们互利,不是很好吗,你在犹豫什么?”
我感觉又一只手在轻轻拍打着我的背,像在安慰我。这让我想起了牧炀。
“真的什么愿望都能达成?”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当然了!”声音激动地说。
我咬紧嘴唇,沉默了一会,咬牙下了决定,“那你能离开我吗我很感谢你帮助我,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让我变的强大”
突然,脖子一紧,无法呼吸!我条件反射地用手抓着缠绕在我脖子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费力地往下看,竟然是一团紫黑色的气体。
“本来想让你乖乖地让出身体给你个痛快的死,结果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就只能让你慢慢地痛苦着死去!”声音变得狰狞,我费劲地睁开眼睛,那是一个什么都没穿的男人,男人的眼睛是红色的,包括眼白都是红色的,他的周围正冒着紫黑色的气体。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鬼怪吗!我恐惧地看着他,同时肺里的氧气也消耗殆尽,脑袋因为缺氧而鸣响,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喉咙和肺部的疼痛折磨着我,迷迷糊糊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古装如谪仙般的人物。
周围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令人绝望,而是仙气缥缈,有山有水,山崖上有一个仙风道骨白衣胜雪的人,他的头顶上戴着黑色的头冠,一头及腿的青丝丝毫不乱,两边的两缕发丝编成辫子一起扎在身后,不知从哪来的风微微拂过,吹起他的青丝。
即使是从侧脸看,那也是一张极具震撼的脸,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一潭古井,一对英挺剑眉,高挺的鼻,削薄轻抿的唇,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气场。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脸上湿湿的,用手一摸,是我的泪水,我对着一个谪仙一般的陌生人毫无缘由的流泪了。
“月曜”他呢喃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我看见他充满迷茫的眸子和孤独的气息,没来由的感到心疼。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我应道,“我在。”
“啊啊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你竟然是”刺耳痛苦的嘶吼让我重新回到了这个黑暗的空间,这个满面狰狞的男人全身冒着白烟,一脸不可置信恐惧又贪婪地看着我。
“不过如果能吃了你,我的功力就能大涨,我要吃了你!”我看见他朝我扑过来,我恐惧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过了一会没有感觉到疼痛,却听到那男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闭上眼睛的我当然没有看见我的额头上突然冒出一朵铃兰花,铃兰花发着强烈的白光,直射那朝我扑来的男人。
“啊!!明明都变成这样了竟然还这么强,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我小心地睁开眼睛,发现我回到现实世界,耳膜还因为那刺耳的声音嗡嗡鸣响,提醒着我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距离那件诡异的事过去了一年,我也大学毕业了,刚刚参加完散学典礼,我看见很多人都在不舍的哭泣或是拥抱,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因为我和这所学校的联系不多,联系的大概只有李峰了,而李峰刚开始虽然因为我的突然转舍很生气,但慢慢的最后也原谅我了。
蹲在我的床边收拾着行李,晃神看见对面的整洁的床铺我慌忙移开视线,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经历了恐怖事件和牧炀死亡后的阴影我并没有逃脱,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梦,时而梦到牧炀,梦中他微笑着朝我走来,时而又梦到那个怪物,张大嘴想吃掉我,我却无法动弹,或是,那个犹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每个夜晚大多数都会在惊恐中惊醒,全身冷汗。
而和家人的关系也彻底破碎,母亲很恨我,而父亲对我的态度是保持沉默,我也很少在回家,起码在这一年里我只回到家两次,而且都是母亲不在家的时候。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停在枝头上休息,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射在地上,我很迷茫,没毕业前我还有个归宿,就是学校,现在毕业后,我连归宿都找不到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份工作,然后尽可能地搬出去住吧
打定主意后,手上的行李也差不多收拾好了,我有些纠结地看着牧炀的床位,虽然他的遗物很早就已经收走了,但如果有些小东西没有被收走呢,以防万一,我还是看一下吧。
我放下手中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翻了一下牧炀的床位,掀起床被,里面竟然夹着一颗水果糖,包装纸是紫色的,这是牧炀最喜欢的味道,蓝莓味。
可能是因为他们收走遗物的时候没注意落在这没收走吧,我拿起这颗糖,放在了口袋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宿舍,转身拉着行李箱走了。
我没有看的是我转身后,窗子上坐着一个黑影,黑影勾起嘴角,舔了舔嘴巴,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渐渐散开。
我现在满心的说不出缘由的急躁和好像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找不到的空虚,拉着行李箱走在校园小道上,发呆的我突然被一只手拦下。
“你是?”我疑惑地看向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但充满了锐利和睿智的眼睛的老头,面部五官深邃,是个外国人,看着有些眼熟,难道是学校的外语教授?
“您好,我是X教授,你应该认识我,一年前我找过你们家,希望牧炀能够接受我的意见出国接受最好的教育,可是牧炀拒绝了我,因为私人原因我回国解决问题去了,刚回国,问了你的母亲和父亲后才知道牧炀已经死了是吧,我感到很惋惜。”X教授眼里充满了惋惜,叹气道。
我拉着行李箱的手指因为大力而泛白,我不明白X教授为什么要来找我。
“那您为什么要来找我?”
“如果拿你和你的弟弟牧炀来比,你确实要差一些,可是你的才能要比平常普通人要略胜一筹,我恨遗憾你的弟弟死了,同时我也稍微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你什么意思?”我握紧行李箱的把手。
“我希望你能出国深造,当年你的弟弟拒绝了我,我给了他四年的考虑时间,但很可惜”
“我不是他的替代品!”我有些失控地大喊。
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还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冷静点孩子,我没有认为你是他的替代品,你有才能,毋庸置疑,只是你自己没发现,你好好想想吧,我并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做出决定。”说着,X教授从他的衣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等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我握着手里的名片,更多的是迷茫,X教授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一直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名片,一直站着。
“牧林。”
一声温柔的女声将我唤回,我收回发散的思维,眼前站着一个女生,小巧的个子,柔美的五官,闪亮灵动的眼睛,及腰的黑色秀发披在身后,身上穿着件天蓝色的长裙,整个人看上去活泼可爱,是白茹。
“白白茹”我不由紧张地小声喊道。
“我是来安慰你的,你的弟弟牧炀的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吧?”说着,白茹靠近我,近的我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的气体,将她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你没事吧?”
从脚向上扩展全身的热气,噌的一下我都能感觉到我自己在冒烟,心脏怦怦直跳,剧烈的好像要跳出胸腔。
“我没事没事。”我慌张地摇头,我闻到了从白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阵幽香,白茹的秀发也飘到了我的眼前,已经是近的不能再近了!
白茹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离我太近了,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对了,我刚刚看到一个外国人在跟你说话,看样子是个教授呢,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白茹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即使白茹已经退远了,可我的心脏也还是剧烈地跳个不停,看着手中的名片,“说是希望我能跟他出国学习。”
“咦?出国学习?”白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哇!牧林你好厉害啊!出国学习,什么时候?”
看见白茹崇拜我的样子,我的脸更红了,“我我还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啊,这可是个好机会啊!”白茹睁大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惊讶的说道。
我垂下眼睛,看着手中的名片,确实,如白茹所说,是个好机会,可是
突然,我感觉我的手被一个柔软的东西抱住了,我僵硬地转头看向那个抱着我胳膊的人,是白茹,和白茹肢体上的接触这是第一次,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要炸开了一般。
“先不说这个啦,我们一起去冷饮店喝些冷饮吧,这天气还真是热~”说着,白茹抱着我的胳膊,朝学校外走去,此时的我虽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阴冷,却没有太注意,满脑子的都是白茹。
所以我没有注意到就在旁边的树荫底下,一个黑影冒着浓浓的黑烟,黑烟所及之处的草木都枯死,鸟儿们惊恐地叫着飞离。
“你要点些什么?”白茹坐在我的对面,将单子用食指移到我的面前,笑着说道。
“我要这个就好了。”我随意地乱指了一个,满脑的白茹邀请我和她一起喝冷饮,还抱了我的胳膊
“那好的,服务员。”白茹招了招手,一个满脸笑容的女性服务员走了过来,“要一份红豆冰沙和红豆可可。”
“好的,请稍等。”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根本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白茹,已经紧张的双腿颤抖了。
“牧林,上次你找我是......”我抬头,看见白茹一脸羞红的低着头,不安地抓着衣服。
难道,白茹是接受我了?!这个猜测让我激动,一股勇气又鼓了起来。
“我...我是想对你说.,.....”喜欢你。喜欢你三个字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我惊恐的发现我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以前都变的飘渺虚幻,脑袋重重的,眼皮也沉重地抬不起来。
眼前一黑,我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醒来,我正躺一张柔软的床上,迷茫地转头,看见我的行李箱正放在那,地上是柔软的垫子,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嗒嗒地走着,不知道是谁给我拉了窗帘,房间一片黑暗,但还是能看到微弱的阳光。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和白茹一起喝冷饮吗
迷茫地坐起身,这时手机发出一声提示音,我这才完全回过神,看向放在枕边的手机,手机因为收到短信而自动打开解锁,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疑惑地拿起手机点进短信:
您的快递已经寄到,由于您并没有接电话,我已将快件放到酒店前台处,请您自己取拿!谢谢!
快件?酒店?
我皱紧眉头,脑袋涨痛起来,我实在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个酒店的,而且我也没有买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一个快递?
这时,我也闻到了从我身上发出的浓烈的酒味。
我不禁一愣,酒?我没喝酒啊,我明明是和白茹在冷饮店喝冷饮,说起来白茹呢?
我发现我所记得的事和现在的处境根本连不上,像是差了一段记忆,经过那件恐怖的事后,我开始感到恐慌,难道那怪物又来了?!我顿时煞白了脸,匆促地下床,却发现我身上正穿着我的睡衣,不得不冷静下来颤抖地打开行李箱,换上衣服,戴上放在枕边的眼镜,匆忙地拖着行李箱出门。
“先生!请等一等!”刚准备走出酒店,一声女声喊住了我。
“什么事?”我强装镇定地转身,一个营业员正朝我跑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快件。
“这个是您的快件。”说着,营业员将快件递给我,“果然呢,您忘了拿快递,您的朋友提醒我叫我把快递拿给你。”
朋友?我咬着嘴唇,我看着营业员递过来的快递感到一阵诡异,可又不得不冷静下来接过快递,苍白着脸道了个谢,至于她口中说的我的朋友,我已经不想在深究,这一切,已经太过诡异。
拉着行李箱,我回到家,家里并没有人,估计是出去了,我松了口气,走到客厅,一张白色的纸条放在桌上,一个被子正压着,我走上前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我和你妈妈出去散散心,可能两个月就回来了,你尽管找工作吧。
垂下眼睛,手中的纸条被我拿着的地方因为我的大力皱着,呵呵,是想让我不要呆在这个家里么将纸条扔进垃圾桶,我拉着行李箱走进我的卧室,看着手中的快递,吞了口口水,我看了看寄信人,上面写着:最爱你的人。收件人:牧林。虽然很奇怪,看着也很诡异,但我还是客服了自己的恐惧,我颤抖地用剪刀一点点剪开。
剪开包装,入眼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
纸盒很大,是黑色的,上面是一根用红色的线带系成的一个蝴蝶结,上面还用胶布粘着一朵鲜艳的玫瑰,看起来很新鲜,因为花瓣上还有晶莹的露珠,枝干上的刺被人精心地剔除掉。
我疑惑,很明显像是送给女孩子的东西,难道真的是寄错了?可上面的收件人就是我,手机发来的短信也是。
压下心中奇怪的念头,我拉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啊啊啊啊!!!!!”我失声尖叫,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脑袋一片空白,嗡嗡直响。
里面放着两颗眼珠,一张完整的脸皮,还有一只漂亮的手臂,手腕上戴着一条白银手链,洁白娇嫩纤细的手臂上被人划开皮肉,被划开的皮肉是四个鲜红的字: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