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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在温绾添油加醋威逼利诱下,江景程总算同意见面谈谈。
      不管他真如同向凝所说受不了她出轨,还是为这些年感到愧疚。

      既然流露出离婚的眉目。
      温绾想把戏做全套。

      时间匆忙,她来不及真的去找他兄弟冒充出轨对象。
      过去的路上,温绾用指甲在脖颈处划出指痕,忍痛掐了两下。

      直至脖子上的痕迹。
      像草莓印。

      很像了。
      她曾在江景程脖子上,见过这样的痕迹。

      还有衬衫上五花八门的唇色印,各式各样的香水味,从Marcijacobs FAISY到BYREDO无人区玫瑰,香家的邂逅是最多的,意味着他偏爱年轻女孩。
      而她已经不年轻了。

      温绾问过江景程。
      第一次和其他女人做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他说。
      绾绾。
      你太被动了。

      男人不喜欢太无趣的女人。
      所以,他身上的痕迹,衬衫的口红印,身心的欢愉,都是有趣女人主动献给他的。

      -

      燕尾湾别墅区。
      前后花园占地千平的花园,十几颗罗汉松孤漠打挺。

      温绾牵着狗绳漫无目的地溜着。
      多多前阵子瘦了三两,这些天又胖两斤。

      听保姆阿姨的意思,上回瘦是附近出现一条未绝育的母犬,把多多勾得茶不思饭不想。
      现在母犬走了,它不客气地继续长膘。

      多多年纪大了,不太爱走动,没几步就懒洋洋坐在被阳光晒得暖呼呼的草坪上。
      一副“五分钟没吃东西”的可怜样儿。

      温绾安抚地抚摸柔软的狗脑袋,想拉起来再走两圈,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多多欢喜地站起来,上赶着带她过去。

      多多不懂爸爸妈妈要做什么。
      它只知道。
      它很喜欢他们在一起。

      他们很久没有一起陪它一起玩了。
      狗狗对鲜少出现的男主人很是欢喜。

      江景程这次没让她等太久,像是急于求证她是否出轨。
      没理会儿子的热情迎接,他直接越过去走向温绾。

      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户口本等资料,他眉头轻皱,“你现在就准备这些了?”
      “早点准备好,不耽搁你太多时间。”

      他在电话里并没有同意离婚。
      只是口头约她见面,被她误认为答应了。

      江景程这段时间十分忙碌,之前合作的车厂新产品发布后,宣传使用的NEDC出现很大的落差造消费者投诉,连带兴创的智能系统一并遭殃,划清界限的同时也在物色新的合作对象。

      这几日睡眠不足五小时,眼窝泛青,江景程积累的疲意,在看见他们的户口本时达到至高点。

      他低头,咬根长烟。
      打火机蹿上幽火,掌心拢起,掺杂沉香木的烟草味随风飘荡。
      “说说。”

      温绾:“?”
      “你的出轨对象,到底是谁。”
      “……”她不擅长说谎的思维停滞了。

      “你骗我?”江景程嗅到异样。
      “没有。”温绾急中生智,复述向凝的话,“我怕我说了你接受不了。”
      “谁。”

      “不告诉你,具体是谁你去猜吧。”因为根本没有。
      “绾绾,你这么被动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江景程不信。

      他吸了口尼古丁,视线抬到她锁骨的假草莓印上,漆黑烟蒂浮着寒气,“向凝教你这样编的?”
      温绾视线心虚地别过去。
      向凝没教她这样编。
      是教她这样做的。

      江景程了解向凝,大胆直爽,从来和他不对付。
      他更了解温绾。

      受家庭影响,思想却很传统,大学才答应和他谈恋爱。
      结婚前,他们还保持纯洁关系。

      这样的姑娘,不可能胡乱搞男女关系。
      更何况是他身边的朋友。

      江景程:“向凝还教你什么?”
      温绾抿唇,闺蜜间这等重要机密,岂是随随便便泄露的。

      江景程:“拉横幅骂我?”
      “?你怎么知道?”
      “上次她就威胁过我,再不放过你,就让我上头条。”

      向凝这些年,没少给温绾出过馊主意。
      温绾撒谎说自己出轨的话,应该就是她教唆的。

      自从知道王佳依和江景程搞上了,两人又有意无意让温绾摔骨折,向凝想要拆散他们的心情达到顶峰。
      拉横幅是小事,公司股份受影响是大事。

      被这些天的事务弄得实在烦。

      江景程看着眼前漂亮面孔,沉黑隐晦的眼底深了深,“绾绾,你要是真的想离婚的话——”
      还没说完,温绾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确定吗。”
      “不然呢。”她笑意微嗔,“你不会真打算让我养你和王佳依的孩子吧。”

      她很淡然。
      以前发现他在外面有染,温绾眼睛哭肿好些天。

      现在早就习以为常,若无其事。
      江景程心口莫缘由堵得慌。

      …

      离婚冷静期三十天。
      一月后,温绾和江景程正式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春日和煦,阳光明媚。
      离婚证件照上,她的笑一如从前,温和轻柔。
      温绾骨相好,皮相更佳,五官生得秀气玲珑,眉眼又带点狐媚的妖气,笑起来含情勾人。

      三年前的证件照,她笑时两颊洇着自然的羞赧桃粉,开心得仿佛头顶在冒粉泡泡。
      如今那抹粉被橘色腮红替代,气质多出几分知性温雅,和从容。

      “你确定净身出户?”江景程独行一人,没有女秘书陪伴,站在亭廊阴影下,面容模糊得难辨神色,“你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把多多让给我吧。”她说。

      按理说,多多是他捡的,是他养到大的狗,理应跟他。
      但她只想要它。

      江景程:“就这个吗?”
      温绾点头,要是以前还能说出“我想要的只有你”之类的话。

      “回哪去,送你一程。”他扭头。
      一路畅行。

      右边路景一帧帧掠过眼前。
      从前的记忆走马观花浮现。

      “江景程。”温绾额头贴着车窗,一缕晨光穿过,睫毛轻轻颤动,“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向我表白的时候,说的什么吗。”
      “……不记得。”
      “你说,我就是你的正确答案。”

      …

      温绾不算完整的净身出户。
      到底是有纠缠十来年的情分,江景程不会让她一个人拿着四五千的工资在安城无依无靠,将燕尾湾别墅分给她,还有一些不动产。

      算仁至义尽了。
      温绾知道,江景程手里没有实权。

      江母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怕她贪慕虚荣,让江景程在公司只是挂个名,每个月只有普通员工的基础工资。
      她就算不选择净身出户,也分不到婚后财产。

      温绾不想呆在燕尾湾,暂时搬去向凝那边,她住的平层,不方便养狗。
      多多的住处成了问题。

      温绾开车带多多回到老城区,轻车熟路拐进一家巷子口的栗子糕店。
      卖栗子糕的岳老头和他们都是旧相识,熟到小两口先前上大学,没人照顾多多的时候,替他们照顾几年的狗狗。

      但如今看老人家岁数见长,温绾麻烦人的话吞吐到嘴边。
      不仅仅怕多多给岳老头添麻烦,更怕他知道他们的决裂,她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顺了盒栗子糕。

      “又是你一个人来的?”岳老头边说边用手去挡二维码。
      温绾还是给扫上了,及时付款,回头示意外面的车,“狗也来了。”

      “小程没来?”
      “嗯……他忙。”

      “离了?”
      “……你怎么知道?”

      岳老头卷烟斗的手一抖,摸了摸胡子,这点小事,还想瞒得过他吗。
      这些年他只瞧见温绾一个人时常从市区跑来买糕点,不见那小子踪影。

      两人怕是早就有了隔阂。

      “离了好,那小子不是什么良人。”岳老头哼唧。
      “您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温绾乐,“您说祝我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是客套话。”岳老头砸了口烟。

      白灰色烟雾袅袅升起,混杂着天然烟草香气。
      店铺老样子,破招牌,旧板凳,掉漆门,时光穿梭十年,栗子糕味道记忆如初。

      就是人大不相同。
      寂静得很。

      …

      温绾带多多回到温家。
      温家是两层自建房,大门换新过,雨水冲刷又生一层锈渍。

      车刚停好,隔壁婶儿端着一碗饺子晃悠,多多热情洋溢地迎上去,婶儿好心地往地上扔了块饺子给它。
      没出息的多多欣喜若狂地收入腹中。
      把昔日教导的狗戒忘得干干净净。

      婶儿热情洋溢打招呼:“老二回来啦,吃过没。”
      温绾:“嗯……还没吃,婶儿吃过了吗。”
      “我这不正在吃吗。”
      “……”

      这就,尴尬了。

      “天冷,早点进去呗。”婶儿抬头,扯嗓子喊,“温家大娘,你女儿带外孙回来了!”

      外孙儿刚吃过饺子,狗嘴边沾着韭菜。
      果然入乡随俗。

      在别墅区穿戴燕尾小马甲,优雅如王子的狗生,转变如此之快。
      温绾真怕给它寻到公共厕所吃大餐。

      一会儿,温母捧着几捆衣架,念念叨叨过来开大门。
      没提前支会声,家里没做她的饭。

      温母给她下了一碗番茄蛋花儿面,记忆力熟悉的家的味道。
      家里就温母一人。
      温父不知去哪打牌了,姐姐在外工作,弟弟交了新女友,心早飞外面去。

      “怎么回来也不说声。”温母责怪。
      “忘了。”温绾小口哧溜面条,一边摁下旁边垂涎欲滴的狗头。

      她本来想坦白离婚的事,再把多多托付给家里。
      温母率先开口:“你回来的刚好,你弟毕业了,找了几个工作都不太行,你和景程说说,能不能让他进公司做个小领导。”

      温绾吃饭的速度变缓。
      所有话咽下去。

      “之前不是有工作吗。”她拧眉,“怎么又要换了?”
      “别提了,你弟那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干什么都没耐心,脾气又暴躁,老和领导拌嘴。”

      弟弟温天择,出了名的街溜子。
      这么大的人,早该让他自力更生。

      ——帮不了,我离婚了。
      几个字吞吐在唇边。
      温绾缓缓呼吸,打起退堂鼓。

      …

      下午茶时间,方桌摆放精致的英式点心,维多利亚小三层,司康沾上凝脂奶油,搭配斯里兰卡锡兰红茶。
      闺蜜两面对面。

      “所以,离婚的事情你没和家里说,带着狗灰溜溜回来了?”
      听完温绾的叙述,向凝露出鄙夷表情。

      温绾无奈,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
      当初毕业后瞒着家里人和江景程结婚,现在离了,还不知道被父母怎么说教。

      向凝:“我先声明,我那边养不了狗。”
      “我送去宠物店了,暂时先放那边养着吧,等我找到房子再说。”

      “燕尾湾不打算住了?”
      “嗯。”

      “因为什么?因为是你和江景程的婚房,怕自己睹物思人?”

      温绾眼眸浮着雾气,不声不吭。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依依不舍。

      她只是好奇。
      江景程。

      为什么。
      就不爱了呢。
      就出轨了呢。
      因为她不主动吗。

      他们某次吵架,江景程曾盘点过她的不是。
      比如高考毕业后才答应和他谈恋爱。
      大学期间没有主动找过他,以及拒绝x行为等等。

      高三那会儿,温绾眼里确实只有学习。
      因为年级倒数的她,想和他考同一所城市。

      大学期间,她吃泡面省下钱做十几个小时绿皮火车找过他。
      可隔得老远,看到他和女同学走在一起。
      没有x行为也是因为,领证当晚,她就收到他出轨的床照。

      他们躲过班主任的监管,熬过四年异地恋,越过长辈的反对。
      独独败在别人的主动。
      比起遗憾的兰因絮果。
      她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青春付诸东流。

      “绾绾你要实在想哭的话。”向凝捻了块手指饼干,“我也不是不能借肩膀给你靠靠。”
      ——“只能靠五分钟,再多的话你可以找个男大依靠。”

      温绾笑着推她,“我对姐弟恋没兴趣。”
      “那带你去酒吧挑帅哥去?”
      “不怕传染病吗?”

      “这倒也是。”向凝鬼鬼祟祟,“话说你这离完婚,应该去医院检查身体,谁知道江景程玩得那么花,会不会把x病过给你。”
      “……我和他没做过。”
      “这样啊,那应该不用了。”

      沉静。
      片刻。

      “啊啊啊啊?卧槽?你们没做过?!——”
      向凝不知惊讶多点还是欣喜多点。

      总之没做过最好,免得给脏男人过病。
      可这未免太稀奇了。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居然……”向凝感叹,“绾绾你未免太保守了吧。”

      想来也是。
      江景程大学期间就在和各式各样的女生暧昧,恐怕那会儿温绾就嫌弃他了。
      向凝一直不看好江景程。
      说好和温绾考一个城市,结果临时改志愿,自己以省状元的身份去京北城。

      “说到底还是江景程不是个东西。”向凝骂道,“和谁搞不好,偏偏是王佳依,他难道不知道王佳依是你朋友吗?”
      温绾抿一口红茶,“祝福他们。”

      “祝福个鬼啊,你就应该以牙还牙,把他兄弟给睡了。”
      “他和他兄弟,不是一路货色吗?”
      “有几个还不错吧。”

      提到这个,向凝想起什么,翻看手机高中群消息,“没记错的话,过几天咱们有个同学聚会。”

      这种聚会,江景程应该不会来。
      他那几个爱玩的兄弟不一定。

      “到时候咱带你去挑几个菜,江景程的朋友有汤武,李奎,傅祈深,宋沥白……”向凝点菜似的。
      温绾:“……我吃的过来吗?”

      “又不是让你全吃了,傅祈深和宋沥白长得都挺不错的,而且还是单身。”

      要是把他们睡到的话,就是以牙还牙。
      以绿帽还绿帽。

      温绾磨叽叽:“我看……算了吧。”
      向凝:“哦,就知道你怂包。”
      “……”

      温绾不甘,咬唇犹豫,“你说的那两个,哪个大一点?”

      向凝:“?我哪知道?我扒了他俩裤子给你量量?”

      温绾:“我说的是年纪,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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