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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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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眼泪流的很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
天璇擦都擦不过来,只能无奈的说道:“别哭了,都这么大了,嗯?”
朝阳点点头,努力哽咽着止住了眼泪。
一旁的吕沐风识趣的走到门口,一把拉住已经惊呆的八字胡,道:“你们师兄妹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便拉着八字胡走出了出去,并细心的关上了门。
两人走到院子,吕沐风找了一张石凳坐下,出声道:“可有酒?”
八字胡被问的一愣,接着才道:“有,只不过是我们自己喝的普通的酒水。”
吕沐风笑道:“无妨,有酒就行,劳烦替我拿来一些。”
八字胡满肚子疑问,但还是道了一声,“稍等”便跑去拿酒了。
屋内,天璇拉着朝阳坐下,然后上下打量着朝阳,嘴角上扬,微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
朝阳拉着天璇的手,刚止住的眼泪似乎又要落下来,第一次见到天枢时都没有这样激动过。
她吸了吸鼻子,先是道了歉,“师兄,对不起。”
天璇一怔,随即笑道:“傻瓜,为什么道歉,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对你真的生气。”
朝阳又抹了下眼睛,“我一直想对你道歉,二十年前就想。”
天璇知道朝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他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没关系,我从未怪过你,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怪我自己,我没有学好本领,没有在敌人来的时候保护好万象山。”
“却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中了掌,师傅为救我而死,我自己也没了修为。”
朝阳听到这里,猛地睁大眼睛,握着天璇的手一紧,“师兄,你....”
怪不得现在的天璇看起来比天枢还有大一点,明明天枢比天璇大十几岁,原来是没了修为,和普通的凡人一样了。
天璇反手握了握朝阳的手,示意她放心,“都二十年了,我都习惯了,其实当个凡人也挺好,每天粗茶淡饭,不用再辛苦的修炼,日子过的很快,倒是你,我听师兄说你早就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在哪?”
听到天璇这样说,朝阳的眼神马上暗淡下来,半响才说道,“说来话长。”
天璇笑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
院外,吕沐风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一开始还倒在碗里喝,后来就直接拿着酒坛喝,酒水洒在洁白的衣袍上,瞬间就干了,丝毫没有弄脏衣服。
八字胡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吕沐风喝酒,眼神由惊讶变得平静。
这样的喝法简直是把酒当水喝。
看这位仙师喝酒的样子,像是借酒消愁啊。
原来仙人也有忧愁啊,和凡人也差不多么。
吕沐风将手里的酒坛一饮而尽,想要再拿一坛,伸手却发现已经没有了。
“劳烦,再给我拿些酒。”
八字胡皱了皱眉,这已经拿了六七坛酒了,这种酒都是给出力气的铸剑师喝的,口味辛辣,度数也高,寻常人只喝一坛就会醉不醒人事,可这位仙师竟然喝了七坛酒还没醉,竟然还要喝。
倒不是他舍不得这些酒,只是因为这酒后劲极大,他有些担心啊。
八字胡上前走了两步,嘿嘿笑着对吕沐风说,“仙师,这酒虽然好喝,但也不能贪杯是不是,再说了仙师大人法力高深,做无所不能之事,还有什么只得仙师这样饮酒呢。”
吕沐风哈哈一笑,道:“今天是我妹妹大喜的日子,我高兴,所以才喝酒,你莫要多说,快些拿酒来。”说着手轻轻一动,一大块金子就飞进了络腮胡的手里。
八字胡慌忙接住金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足金的一块金元宝,本来还想问为何你妹妹成亲,你都不回去的话又止住了,仙师大人的事,还是少打听比较好。
坊市里的仙师大都性格高傲,丝毫看不起凡人,稍有不如意就引起仙师的不满,虽然仙师不会惩罚凡人,但是被赶出坊市还是有先例的。
.......
屋内,朝阳将自己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天璇,再说到在天罗宗内失身于墨御风的时候,天璇的脸色徒然一变,没有握着朝阳的那只手立马攥紧几分。
之后朝阳又说墨御风身死,自己偷偷从天机门跑出后,天璇的手才慢慢松开。
朝阳说的很慢,说一段停一段,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舒缓,最后朝阳问,“五师兄,我做错了么,为什么我的心会好痛。”
看着朝阳脸上弥漫的痛苦,天璇也只感到心脏一紧,他安慰道:“没有,朝阳,你一直是我那个善良美丽的小师妹,你之所以会痛苦,大概是……是因为你动了情。”
这句话,天璇说的异常苦涩,从很久之前他就明白,朝阳不喜欢他,一直只是把他当作和其他师兄一样的哥哥。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凡人,更不会再说出那句一直埋在心底的话。
“动了情。”朝阳默默自语,低下头来,睫毛颤动,盖住自己的神情。
天璇又继续说道,“现在你想要做些什么?”
朝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手抚向了自己的小腹,里面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一种新奇的感觉笼罩在朝阳的全身,“大概会找个美丽,安静的地方生活吧。”
天璇道,“不如在这个坊市内,外面还是有些不太平,我在这里买了一处宅子,就在离天河不远的地方,那里景色很美。”
朝阳犹豫片刻,最后笑着抬起头来,“也好。”
天璇也随即笑了起来,“走,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嗯。”
两人推开房门,看到站在院子里手足无措的八字胡,以及趴在石桌上拿着一坛酒的吕沐风。
八字胡见天璇和朝阳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苦着一张脸道:“东家,这位仙师,非要喝酒,我架不住,只能给他拿了些。”
天璇走上前去,看着确实已经醉的不轻的吕沐风有些奇怪,按理说修士不会被醉倒,喝进去的酒水都可以用灵力运转排出体外,吕沐风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这样做,他故意喝的。
天璇只见过吕沐风两次次,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匆匆一撇,这位和师兄齐名的天之骄子,确实英武不凡。
第二次是不久前,吕沐风找到了这里,只说了一句,“原来你就是朝阳的师兄。”
不知道这位修行界的未来之星,遇到了何种苦闷之事,竟然会丝毫没有形象,喝的酩酊大醉。
八字胡小声的在旁边说道,“仙师说今日是他妹妹大婚,所以才喝那么多酒。”
朝阳走到前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怪我,吕师兄为了送我错过了他妹妹的婚礼。”
天璇笑道,“今日是师兄大婚的日子,我倒是忘了,前几日他派人来通知我,让我去,我不想去便回绝了。”
他转头看向八字胡,“刘叔,麻烦你将他扶进屋里,好生照看着。”
八字胡胡忙点头,“好的,东家。”
天璇带着朝阳出了铸剑阁的门,一路向西,走了有一刻钟的样子,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宅子不算大,红漆木门,周围种着黄色的花,微风吹来,空气中飘荡着一抹淡淡的香味。
天璇看着朝阳有些欣喜的样子,笑道:“走,里面还种了不少呢。”
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几棵小树,小树下满满都是种的黄色的花朵,一条青石小路蜿蜒穿过,通往远处的屋子。
“哇。”
朝阳有些惊叹,她不认识这些花,看的出来这些花品种各不相同,有大有小,花瓣样式也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所有的都是黄色。
“为什么都是黄花,师兄这样喜欢黄色么?”朝阳问道。
天璇瞥了一眼朝阳身上的黑色衣服,淡淡“嗯”了一声,“我觉得黄色很美。”
朝阳笑笑,“其实其他花也很漂亮啊,我以前见过一大片花海,是紫色的,也很好看呢。”
天璇扬起嘴角,“是么,看来我以后再引进一些其他的花来。”
两人顺着花海,将宅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朝阳发现,这里的布局虽然不同但是房间里面的摆设是和以前万象山一样的,简单又整洁。
“喜欢么?”天璇问道。
朝阳点点头,“师兄,你买这个房子,并装成这个样子,是打算一直生活在这里吧。”
天璇也没否认,“是啊,自师傅和师兄们走后,我离开天机门,去过很多地方,走过很多路,见了各种风景,但是在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没有家的感觉,不得已,我又回到了万象山,并在那里过了许多年。”
“原以为我会一直在那里生活下去,师兄又让我来坊市帮剑制阵,我便又来到了天河坊市,在这里生活几天后,我发现这里的房子住的很不习惯,于是才买了一个宅子,把它重新装成这个模样。”
短短几句话,概括了这长长的二十年,天璇虽然说的平淡,但是朝阳却听的有些心酸。
她走到天璇的跟前,看见天璇有些泛白的鬓角,轻声说道,“以后我陪着你吧,师兄,以后我们在一起生活,和以前一样。”
天璇一怔,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鼻子发酸,他转过身去,平复了一下心境,才笑着说道,“好啊,我们可说好了,不能反悔的。”
朝阳在身后扬起大大的笑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