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直播从幼崽抓起[六零]》叶絮落

3、第3章

　　一夜过去，雨势小了很多，淅淅沥沥地下着。

　　农村人习惯早起，天边才泛白，邓家的灶房已经升起炊烟袅袅。

　　不一会儿，邓青山披着外衣打开房门出来。

　　在灶房煮红薯粥的邓奶奶听到动静，抽掉灶里一半的柴火，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羊奶粉出去找他。

　　“灶房老鼠最多，你也敢把这羊奶粉放里面？我看了，幸亏没被老鼠咬过。”邓奶奶说着，把羊奶粉递给邓青山。

　　邓青山一脸懵地接过羊奶粉：“啊？我不是放在房间的斗柜里了吗？”

　　他看着手里的羊奶粉，突然觉得不对劲，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几遍，皱着眉说：“不对啊，我拿回来那袋昨晚就开过给小满喝了一回，这袋还没开过呢。”

　　他怕受潮，用完还用夹子夹住开口。

　　他这么一说，邓奶奶也皱起眉头：“就在桌子上，我还以为是你落在那的。那要不是，这是哪来的？”

　　就在俩人都看着羊奶粉的时候，邓子建跑着出来，看到他们，递过来一包东西：“奶，爸，这是妹妹的羊奶粉吧？子华给拿房间去了。”

　　邓青山愣了下，接过他手里的羊奶粉。

　　看着手里一模一样的两袋羊奶粉，他问邓子建：“你说这是你在房间看到的？”

　　邓奶奶也看向邓子建。

　　邓子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点头：“对啊，昨晚子华不是去你们房间了吗？可能是他拿回来的吧？”

　　“妈，这……”邓青山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此时也不禁有些背脊发凉。

　　邓奶奶眼睛一转，正好看到邓青山夫妻俩的房间，脸上的表情一顿，转而喜笑颜开，手一拍，凑近儿子低声说：“我知道了，肯定是仙子送给我们家小满的！”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你想啊，以前我们家一粒米都没多出来过，你昨天一拿羊奶粉回来，今天家里就出现了两袋。我就说我们家小满是个福星，肯定是仙子身边的仙童到我们家来了。”

　　被她这么一说，邓青山也有点动摇。

　　昨天小满出生后一直下雨，家里没来过人。

　　他也确确实实只换了一包羊奶粉回来。

　　这两包羊奶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总不可能是有人学雷锋，大半夜冒着大雨给他们送来的吧？

　　没等他理清思路，就听到他妈喊他。

　　“青山，你进来一下。”

　　屋里。

　　邓奶奶手里拿着一包羊奶粉，她原本准备把藏起来的香找出来，偷偷给仙子烧柱香感谢她，结果一打开柜子就看到这包羊奶粉。

　　她心里更加肯定这就是仙子给自家小孙女的。

　　见儿子进来，她扬起手里的羊奶粉：“青山，我在屋里又看到一包，我看，要不……我们再找找？”

　　邓家房子是个凹字形，中间是正厅、邓奶奶房间和邓子建兄弟俩的房间，左边的厢房是灶房和杂物间，右边的厢房是邓青山夫妻俩房间。

　　鸡圈和猪圈在屋子后面。

　　天色大亮时，邓青山夫妻俩的房间。

　　原本放在角落的小方桌搬到床边，桌子上堆放着十几包一模一样的羊奶粉。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边。

　　就连张玉萍也在腰后垫了枕头，靠坐在床头。

　　邓青山手里端着刚刚泡好的羊奶粉，独属于奶粉的腥香在屋子里散开。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端起手里的碗就要喝。

　　张玉萍突然出声：“青山，要不还是算了，万一是有人使坏主意……”

　　邓奶奶也欲言又止。

　　“我就不信有人能下这么大成本！”说完，邓青山仰头，一口喝完碗里的羊奶。

　　放下碗，他坐着没动。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邓奶奶怀里的小满转动着乌黑的眼珠子，小嘴巴张大，时不时喊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邓子建问：“爸，您觉得怎么样？”

　　邓青山张开嘴想说什么，突然打了一个嗝，末了，他砸吧砸吧嘴：“还挺香，就是有点膻腥味。”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邓奶奶说：“你再喝两天，要是没事再给小满喝。”

　　“奶，要不让我来吧？”邓子华耸着鼻子闻空气中的奶香味。

　　然后他被他爸推了一下脑袋：“小孩子有你什么事？”

　　趴在房梁上的147瞄了眼弹幕。

　　一口一只崽崽：【谨慎是对的，不过确认没问题要快点泡给崽崽喝，不要饿到崽崽了！】

　　几个人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找遍，一共找出来十五包羊奶粉。

　　突然出现的东西，还是吃进肚子的，饶是坚信这些都是仙子送的邓奶奶，也不敢直接让小孙女喝。

　　邓青山一天三顿，连喝三天，确认没任何问题，才放下心来。

　　这三天，张玉萍的奶水还是不好，邓小满都是半奶水半羊奶粉喂着的。

　　刚生下的小孩基本都是一天一个样。

　　邓小满看着大了一圈。

　　今天雨停了，邓青山一早出门去上工，邓奶奶留在家里照顾张玉萍母女。

　　邓子华赖在房间里，不愿意去上课。
　　“我要留在家里陪妹妹玩！”

　　邓奶奶“啪”地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是想自己玩吧？上回考试是谁一面红？赶紧去，你哥在等你呢！”

　　邓子华不情不愿地跟妹妹告别：“妹妹，二哥要去上学了，等我回来跟你玩啊。”

　　躺在床上的邓小满挥舞着双手，“啊”了一声。

　　“那二哥走了？”邓子华一步三回头。

　　在邓奶奶的催促下，才挎着书包和邓子建出了门。

　　学校在村口，一座回形小院子，有六间教室和一间教师办公室。

　　附近还有两个生产队的学生也到这里来上课。

　　邓子华到教室的时候，他同桌已经坐在位置上读书了。

　　三天没有上课，见到小伙伴都有些兴奋。

　　教室里闹哄哄的。

　　邓子华取下军绿色的挎包塞进桌肚里，迫不及待跟小伙伴分享自己的喜悦。

　　“徐川，我有妹妹了！”

　　他期待地看向同桌，徐川就没有妹妹，他一定很羡慕自己。

　　徐川头也没抬，“哦”了声，继续读课文。

　　他这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让邓子华有些沮丧。

　　但转念一想，他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妹妹有多好看。

　　“徐川，我跟你说，我妹妹的眼睛很大、很黑、很亮，她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是小小的，整个人都小小的，皮肤粉粉嫩嫩，比山上的桃花还要好看。”

　　见徐川还是没反应，邓子华抓抓后脑勺，脑子里灵光一闪，继续说：“她的脸摸上去就像你最爱吃的糯米团子一样，软软糯糯的。”

　　糯米团子是这边的一种特色吃食，糯米粉做的，有好几种口味。

　　徐川曾经来过几次糯米团子来当午饭，他们家在隔壁玉屏生产队，来回学校走路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平时他都是自己带饭在学校吃，吃完趴在桌子上睡午觉或者写作业。

　　也不知道是提到最爱吃的东西，还是觉得邓子华一直说话太吵。
　　徐川视线终于离开课本，扭过头来，小小的眉头微蹙，说：“不可能。”

　　年初他们家婶婶就生了个堂妹，跟个猴子似的，全身皮肤皱巴巴，还总是留口水，吃手指头，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说真的！”邓子华觉得肯定是因为徐川没见过自己妹妹，才会这样想，“你要是不信，等会放学就你跟我回家，你看到我妹妹就知道我没有骗人了。”

　　徐川摇摇头，语气平淡：“我不去。”

　　说完，坐好继续读课文。

　　邓子华还要劝说他，老师就进来了。

　　他只好拿出书本装模作样地跟着读，不过脑子里却是在想一定要让徐川看到妹妹，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说大话。
　　.
　　邓家这边。

　　“哎哟，你看这大眼睛水灵水灵的，这小嘴巴，这小脸，一看以后就是个大美人。我说玉萍啊，要不你这姑娘给我养算了，我把我家臭小子给你家送来。”

　　孟淑娟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眼馋得不行。
　　她三十多岁的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奶娃。

　　张玉萍咽下嘴里的汤，翘着眼角说：“那可不行，老大老二随便你带走，这女儿你就不要想了。”

　　臭小子哪有香香的女儿好。

　　邓小满像是听到她妈说的是自己，头朝她那边转过去，用力挥了一下手。

　　“啊~”

　　“知道那是你妈啊？你要跟婶婶回家不？啊？”孟淑娟伸手刮了一下邓小满的小鼻子，逗了几下她，才回张玉萍的话，“也行啊，我听说子建天天被老师夸，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家里要是出个大学生，那我鼻孔得朝着天上看人。”

　　说完，她自己就笑了。

　　张玉萍也忍不住弯了眉眼，说：“行，等会儿他回来我就让他去你家，让子华也跟着去。这两人最近饭量是蹭蹭往上涨，正好给家里省点粮。”

　　“那我们家还真没多少粮，回头别给你儿子养瘦了。”
　　俩人说笑着，很快换了话题。
　　“对了，说到粮，你们家要去换粮不？”
　　今天孟淑娟过来，除了看张玉萍和孩子，就是来问这事的。

　　现在都是集体公社制，每年都要到年底才统一分粮。
　　南方都是种植水稻为主，分的粮也有大米。
　　其实分不到多少，尤其这两年收成不好。米值钱，大家都舍不得吃，基本分到的大米都会拿去换红薯高粱。

　　邓家去年只分到十斤大米。
　　过年的时候吃了一斤，平时半个月抓一把放红薯里煮粥。
　　还剩下七八斤，能换一袋红薯，紧着吃够她们一家子吃一个月。

　　原本想着家里要添丁，预备着熬米汤，邓奶奶早就说过今年不换米。

　　但是去年秋收收成太差，分的粮比前几年还要少，离下一次分粮还有大半年。

　　张玉萍看了眼床对面的斗柜。

　　“换，你什么时候去喊我一声。”

　　孟淑娟笑着看她：“你还在月子里呢，喊你做什么？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去换的时候，顺便帮你们家一起换了。”

　　“不用，”张玉萍摆摆手，“到时候你喊青山，他力气大。”

　　“那也行。”

　　孟淑娟没推辞，点头应下。

　　瘫在屋顶上晒太阳的小橘猫翻了个身。

　　直播间里热闹得不行。

　　一口一个崽崽：【换米是什么意思？】

　　保护我方幼崽：【估计是拿米换其它东西，这里的环境感觉很差，应该是要用米换更加廉价但量大的食物。】

　　饕餮1号园：【好惨，崽崽在这样的环境能快乐成长吗？】

　　一口一个崽崽：【今天崽崽的愿望还没出来吗？垃圾系统！】

　　“……”
　　147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