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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一歌哥,你确定要放殷画走么?”

      张虎子蹲在小木屋前面的空地上,无聊的用匕首尖尖儿在地上画着圈圈,还别说,画的挺圆的。

      一歌这几天心情都不好,他从殷画口中得知了所有关于李泽渊和殷诗的事情,要是再让殷画讲点什么,对方也讲不出来了。

      “放他走,”一歌捏着手里的毛豆,这是今天早上殷诗刚剥的,“路上护着一点,确保他能顺利到达京城。”

      张虎子撇了撇嘴,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不满意,除了极少数的个别人外,还没几个外人能从梨花镇里活着走出去呢。

      “要不……”张虎子拿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我下手把他解决了?”

      一歌把玩着手里青色的豆子,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更多的是藏在眼底的深沉和戾气,语气冷淡道:“不用,让他走。”

      张虎子不明白一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知道梨花镇的存在可是一个秘密,是经过多少代人的守护,才有了今天的宁静与和平。

      要是让殷画回到了京城,并且泄露了梨花镇的秘密,到时候有外人溜进镇子里面可怎么办?

      但是不管张虎子再怎么想不通,他都尊重一歌的选择,一歌对于整个梨花镇来说是灵魂般的存在,也是梨花镇的守护神。

      别看一歌整天顶着一张天仙似的脸在镇子里面为非作歹,招招西再摸摸东,镇子里面的人却都愿意宠着他,包容他的小脾气。

      因为他们知道,一歌到底是受了多少罪才长成今天这副模样,他几乎是背负着梨花镇里所有人的难过和念想,却依旧骄傲的挺直脊背,自己一个人顶着风雪往前行。

      张虎子崇拜一歌,也尊敬一歌,所以对于一歌的决策,他哪怕是想不明白,也会认真的完成。

      “中午的时候你把殷画带到镇口等我,”一歌捏着那枚豆子,手里使了一点力气,脆弱的豆子就被捏爆了。

      张虎子没细想,提着匕首点了点头。

      中午一歌提早回到了家,那一盆豆子终于被殷诗剥完了,而那个被一歌踢变形的铁盆子也被殷诗放到高处,让它好好的休养生息。

      无事可干的殷诗只好自己找事情干,比如帮隔壁的竹大婶洗洗花生,或者是帮对门的柳大妈弹弹棉花。

      自从他跟一歌住在一起之后,治眼睛的汤药他再也不能偷偷倒掉了,因为一歌就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时时刻刻守在他旁边,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殷诗要是不喝,他有的是办法让殷诗喝下去。

      由于喝药准时的原因,殷诗的眼睛好了一点,以前是只能模糊的看见一团白花花的影子,现在他能大概看见物体和人清晰的影子了。

      这一切的一切,一歌功不可没。

      听见一歌回来的脚步声,殷诗转头,盯着几步就蹿到自己面前的白色影子,疑惑的开口问:“怎么了?”

      一歌也不多废话,直接弯腰殷诗扛了起来,手贱似的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宝贝别说话,跟我走,我们去镇口晒太阳。”

      殷诗脸色一红,“说了多少次了别打我屁股,再打你今天睡房顶!”

      一歌嘴上乖乖应了,其实心里不屑一顾,心想你身上哪块老子没见过,哪块没尝过,矫情!

      要是让殷诗自己走的话还要费些功夫,但一歌的轻功可不是盖的,轻轻松松就扛着殷诗跳到了镇口。

      也不知道一歌是不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抄小道去镇口,但他偏不抄小道,非要从镇子里面的房顶上走。

      这下子可好,几乎全镇的人都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一歌对殷诗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下一秒都准备关上房门包彩礼了。

      殷诗面如死灰,听着房屋底下“哦豁”、“呀嘿”、“哎呀”的惊叹声,还有人说“羞羞”的,只觉得自己名节不保,可能这辈子都要挂在一歌身上了。

      反观一歌意气风发,脸上尽是洋洋得意之色,恨不得昭告天下:

      【从此以后你们的殷大公子,就要变成殷小娘子了。】

      等一歌大摇大摆的扛着他到镇口的时候,殷诗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脸面是什么,能吃么?

      几乎全镇的人都知道今天一歌扛着殷诗在房顶上飞檐走壁的事情,脸面那种东西殷诗早就丢干净了。

      一歌倒是挺爽的,整个人都快飞上天去,几乎全镇的人都清楚殷诗是他的专属品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可喜可贺啊!

      “来来来,宝贝坐这里,”一歌随意的用手帕擦了擦镇口的那个大石头,随后小心翼翼的把殷诗放了上去,“我都给你擦干净了,一点都不脏!”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歌现在狗腿的不得了,恨不得亲手把自己栓到殷诗的裤腰带上,让殷诗去哪里都必须带上自己。

      反观殷诗,他面瘫着一张脸,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你滚。”

      “好嘞,”一歌麻溜的应了一声,自己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算是滚完了。

      殷诗气急,更不想搭理他,对于一歌靠过来的脸,嫌弃的用手往外推了推,动了几分火气:“今天晚上你去房顶睡。”

      一歌当然不愿意了,这几天夜晚他都是和殷诗一起睡的,两个人同床共枕,亲亲密密,小手拉着小手,时不时的再把头靠在一起亲密的说着情话。

      其实这些都是一歌的幻觉。

      应该是他强迫性的用身体压住了殷诗的半个身子,单方面的跟殷诗亲亲密密,拉着人家的小手,再臭不要脸的把头靠在人家头上,自己一个人起劲的吓唬乱说。

      “我错了,”一歌不想睡房顶,他哄起殷诗来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殷诗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歌黏黏糊糊的坐在殷诗旁边,原本清冷的嗓音现在变得又软又粘,好像一块儿裹了蜜糖的糯米糍一样,听起来让人半个身子都酥了。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一歌双手搂住殷诗的腰,把脑袋搁在对方的颈窝里面,跟个粘人的小猫精一样,撒娇般的蹭。

      别看这一系列动作粘糊,其实殷诗最吃一歌这一套了,再大的火气也在对方这一蹭一蹭下,渐渐的消散。

      “下回不许再犯了,”殷诗面上的冷色减少了很多。

      “好啊,”一歌抓住了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把玩着,嘴里说着甜蜜蜜的话,“以后我都听你的。”

      殷诗的手因为常年握剑的原因,指腹还有虎口的位置有很多老茧,摸起来当然不如青楼里又软又香的姑娘来的舒服。

      所以殷诗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手有什么好玩的,能让一歌一捏住就不松手,来来回回的摸他手指上的茧子,自己一个人玩的尽兴。

      虽然殷诗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哪点吸引住一歌这尊大佛了,但他性子好,擅长隐忍,只要一歌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他都乐意宠着对方。

      在殷诗看不见的地方,乖巧趴在他肩头的一歌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眼神却一点都不乖巧,眸光微深,眼底黑渗渗的,带着点狠戾更多的却是挑衅。

      对于一歌在殷诗面前装乖的技巧,张虎子早就习惯了,但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殷画却不习惯。

      以前的他也是一个美男子,是继殷诗之后李泽渊最喜欢的暗卫,巴结他的人极多,恨不得爬上他床的人也极多,更别提那些想靠他得到皇上赏识的人了。

      在还没被李泽渊打断腿扔下悬崖的时候,殷画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侮辱的一天!

      不仅左腿彻底断掉了,眼睛还被人挖掉了一只,曾经名声响彻京城、人人都想巴结舔一口的暗卫,现在却像一条垂死的狗一样,被一个八岁的小孩当成小板凳坐在身上。

      而那个挖掉他一只眼睛,气质清冷绝伦,长相好看到像个天仙似的男人,现在却收起了浑身的倒刺与狠绝,像个又黏又粘的小猫精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殷诗。

      对于殷诗,殷画是恨之入骨的。

      一开始他不明白自己一个无权无势,长相也没美到开花的人为什么会受到李泽渊的关注,并且被李泽渊当成暗卫收到身边。

      后来他才得知,只不过是因为那天他被几个高官权贵挤在小角落里,那几个人看他有几分姿色又看他无权无势所以想对他下手,玩弄一番再扔掉。

      殷诗看他可怜,一时之间动了恻隐之心,才向泽渊求情。

      他这才得以成了李泽渊身边的暗卫,并且被赐名为——殷画。

      一开始殷画是感激殷诗的,毕竟是殷诗救了他,他也很粘殷诗,直到他渐渐喜欢上李泽渊的那天开始,他对殷诗的感觉就变了。

      李泽渊依赖殷诗,他嫉妒的晚上睡不着觉;李泽渊干什么事都带着殷诗,他在羡慕的同时又多出了几分怨恨;李泽渊向殷诗撒娇的时候,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多想取代殷诗啊,多想让李泽渊喜欢的人是他啊!

      所以当殷诗再对他好的时候,殷画觉得殷诗这个人可真伪善啊,看着他嫉妒的睡不着觉,看着他嫉妒的偷偷掉眼泪,殷诗这个贱人是不是觉得可爽啊?

      其实这一切都是殷画自己想太多了。

      殷诗看他好几天都无精打采的,所以特地去佛寺里面求了好几个小时,才求到了一小罐醒神的茶。

      他把殷画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所以求到茶时,马不停蹄的就往王府里赶,因为心急没来得及精心包装一番,就直接将简易的茶罐交给了殷画。

      殷诗对殷画是真心的好,但那个时候的殷画却以为殷诗是在侮辱他,觉得殷诗是在明里嘲讽他只配喝这样粗糙不上场面的茶。

      所以他表面上笑着接受了,其实背地里却把那罐千金难求的茶扔到了猪圈里面,恨得牙痒痒。

      殷画看李泽渊越是和殷诗亲近,他就越是厌恶殷诗,却不曾想过为什么那么多暗卫中只有他没受过致命的伤,只有他能够安安心心的在夜里不用巡逻睡个好觉。

      殷诗为殷画做了那么多,殷画全都没放在眼里,只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恨不得把殷诗一刀一刀削成人彘,以解心头之恨。

      所以当李泽渊命令他挑断殷诗的手筋,并且把殷诗扔下悬崖的时候,殷画高兴疯了。

      他对殷诗下手的时候,不求一刀痛快,而是慢慢的折磨殷诗,一点一点的剥开对方的皮肤,挑断对方的手筋,看着殷诗脸上痛快地神色,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殷诗越是痛苦,他就越是痛快。

      折磨完殷诗之后,殷画就狠狠的一脚将殷诗踹下了悬崖。

      看着殷诗掉下悬崖的模样,殷画开心的险些落泪,却不曾想过世界上再也没有真正关心他的人了。

      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对殷诗做过的事情,会被放大百倍并且重新落在自己身上。

      现在的殷画,比那天的殷诗还要惨。

      因为现在的殷诗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关心,有人寒嘘问暖,而现在的殷画什么都没有了。

      只能狼狈至极的被一个八岁小孩压的趴在地上,忍着全身的疼痛,恨得牙呲欲裂,双眼通红的瞪着远处宁静祥和晒太阳的殷诗,嫉妒的吐出了一口血。

      又因为被点了哑穴,殷画嘴里那些肮脏又难听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一歌轻描淡写的扫了殷画一眼,带着那股粘糊劲用修长的食指挑起殷诗的下巴,看似无意的倾身,在殷诗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动作轻佻却又暗含着满满的占有欲。

      一歌抱紧殷诗,下巴垫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盯着远处瞪红眼睛的殷画缓缓的勾唇笑了,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嫉妒吧,越嫉妒越好。

      然后带着你所看到的一切,添油加醋的告诉那坐在血海中的皇帝,说的越过分越好,越夸张越好。

      然后让李泽渊那个狗逼知道:

      【你不要的、亲手折断的剑,现在是我的掌中宝、心上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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