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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受伤 ...

  •   自这日之后,柳倾玉虽和赵泽世住在一个院子里,却也很少私下见面。

      有时赵泽世在院中看见柳倾玉时,很想过去和她说几句话,最终却都作罢了。他觉得如今的他,配不上柳倾玉。

      从那日陛下派禁军搜过相府一次之后,就再没有了动静,许是禹王死了的结果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人们心中也是认可这个结果的。

      没人盯着赵泽世,这于他而言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自入秋以来,柳倾玉的小院总是会来人,那些人都是来找赵泽世的,禹王要做什么柳倾玉从未多问过一句。

      中秋前一天,赵泽世离开了。

      他离开相府前没和柳倾玉打过招呼,是以,柳倾玉并不知道赵泽世已经不在府内。

      直到晚上,柳倾玉发现赵泽世屋子里的灯没亮,才起了疑心,叫人去看。

      “小姐,那位公子不在屋内。”派出去的人回禀道。按说她院子里的人不少,也不知禹王是怎么避开众人视线离开的。

      果然不在,柳倾玉站起来,双手笼在袖中,对荷丹二人吩咐道:“你去提盏灯。”然后又对荷香道:“去把披风取出来吧。”

      她得去父亲那边问问,禹王之事,事关重大。若父亲知道其间缘由再好不过,就算不知道,也得让父亲提前有个准备。

      还未走出院子,便有一队侍卫从过来,“小姐,今晚洛都发生数起命案,相爷已经出府,派我等告诉您,切勿出府。”

      “受害者都是哪些人家?”柳倾玉问道。

      那些侍卫也不是很清楚,只道:“属下只听说大概是皇亲权贵之类的,具体是哪些人家却是不知。”

      柳倾玉颔首,“我不会出府,有劳各位。”

      那些侍卫把话带到,也就离开了。

      因为他们口中所言的数起命案,柳倾玉愈发担心禹王,她怕禹王失踪,其实是有人故意设计,借着父亲无暇顾及府中,害禹王性命。

      可是,如今她哪里都不能去,她出去反而可能添乱。

      她去了赵泽世的屋子,让人把蜡烛燃上,黑暗的房间被暖黄的烛光充满,柳倾玉因为心中担心也是坐立不安,她推开了屋侧的窗户,往外边看去。

      明日便是中秋了,在这种即将举国欢庆的节日到来之际,洛都却出现了命案,死的人还都是权贵,究竟是谁想搅动洛都这一潭平静的水。

      那些侍卫虽不知道死者都是谁,也说不清楚,可她大概能猜到些。若非皇室宗亲,三品以上的大员丧命,何至于在夜间让他父亲一个和办案无关的官员奔波。

      夜风清凉,吹在她的面上,头一次,她觉得这座都城与她是如此贴近,都城里发生的事与她切身相关。

      她抬眸望着月亮,庭院中的草木被清冷的月光濯洗,也生出些不可接近的寒气来。

      不知道外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禹王现在如何了……

      柳倾玉轻轻阖了下眼眸,再睁开时,却见禹王出现在院子里,一身红衣胜火,因为他的映衬,院中受了月辉的草木都变得更亲近人了。

      他看见了窗边站着的女子,随即手指用力在身上几个穴位点上去,同时把一颗药丸送进口中。他受了些伤,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不过无碍,休息几日总能好的。

      他扯起嘴角,对柳倾玉笑了笑,踏步走进了屋内。

      柳倾玉看见禹王出现在院中的那一刻便屏退了屋内所有伺候的人,等他一进来,质问的话却没说出口,“你受伤了?”

      他一进屋,浓重的血腥味几乎溢满了整个屋子,柳倾玉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这才多长时间,之前的伤还不知道养好没,就又带着这么一身的血腥味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人还要不要命。

      原本,赵泽世以为等着他的会是柳倾玉的质问,毕竟洛都中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府的小姐不会一无所知。可是,她竟是在关心他。

      他今晚去杀人,没想瞒着柳倾玉,所以才会不换衣服就回来。他想的是,若柳倾玉问他,他必定知无不言。

      面对柳倾玉的话,他有些无所适从,“我……”

      “禹王殿下,我这里不是医馆,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柳倾玉着实是有些生气。

      今晚洛都满城风雨,他带着这一身伤回来,她怕是连个大夫都不能给他叫,用药也只能用她屋里有的药。若被人发现她请了大夫,恐怕又要生是非。

      “先不说别的,上药吧。”该问的她总是要问,只是眼下这人伤成这样,她总得顾着他的身体。

      赵泽世知道,柳倾玉有很多话想问他。

      “柳姑娘,你有什么想问我的,此时便问吧,上药可以晚一会儿。”他刚刚点了自己的穴位来提神,大约可以坚持一刻钟的时间。

      在这一刻钟的时间之内,他与常人无异,也可以行动自如。但超过一刻钟的时间,大概就会……昏迷吧。

      这种强行提神的法子损身,用过之后十日都不能再动武功,而且还会昏迷一日。

      之前他从未用过这种方法,不是怕自己身体受损,而是他身处险境,无人可信。不能动用武功便已经如待宰的羔羊,更何况是昏迷一日。那一日昏迷过去,怕是就不会再睁开眼了吧。

      柳倾玉不明白禹王在坚持什么,她把手里的药膏放下,正视着赵泽世。

      她有很多想问的,既然禹王准备好了,那她也没必要绕弯子,“今日禹王殿下离开相府,我相府可有人知晓?”

      禹王言简意赅,“无人知晓。”

      “今日洛都发生数起命案,可与殿下有关?”柳倾玉继续问。

      “应当是有关的,不过洛都每日那么多起命案,我也不能全认下,劳动了丞相的那几起便是我做的。”他干脆地认下。

      他竟认的这么干脆,是不觉得杀人有错吗?

      “殿下何故杀他们?”她脱口而出。

      禹王眼眸垂下,声音低沉而冰冷,“是他们要杀我!”

      这一瞬,她在他的声音中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寒凉,她有些胆怯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她得问他。

      “为什么选在今天?”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按着惯例,宫里会举行宴会,百官和陛下同庆佳节,是晋国少有的大日子。在这样的大日子来临之际,赵泽世却闹出这种动静,她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明天是中秋。”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却表明了赵泽世的态度,他就是要在这时候把洛都搞个天翻地覆。

      柳倾玉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赵泽世说:“柳姑娘,还有其他问题吗?我大概没时间了。”一刻钟时间就要到了,他现在感觉就有些昏乏了。

      嗯?什么叫没时间了?

      她看向赵泽世,见他精神确实不大好。因为他穿的是红色的衣服,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如今想来,也不会是轻伤。

      他身上带着这么重的伤,还陪她聊了这么久,也是她没考虑到。

      “先把外衫脱下来,去歇会儿吧。”柳倾玉不准备问了,来日方长,她不能和一个伤患这么斤斤计较。

      赵泽世扶着桌子站起来,眼前一阵晕眩,他一步一步往床榻那边走去。

      可是他估计的时间还是差了些,距离床榻还有两步的距离他就迈不开脚了。他脚步一软,右腿膝盖一下砸在了地板上。

      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不小,柳倾玉被声音吸引一下看了过去,只见赵泽世身体小幅度的颤抖着,手扶着地,似要挣扎着起来。

      可是,一次,两次,他始终没有再站起来。

      “柳姑娘,我……没力气了。”他是真的没力气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柳倾玉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虽有礼法教条约束着她,可她终是于心不忍,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我扶殿下过去。”她说。

      她把禹王扶着躺到榻上,给他盖上了被子。至于给男子脱衣这种事,她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所以只能委屈禹王殿下和衣而眠了。

      该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她想确认的事情也都确认了。唯一不知道的是,赵泽世在今日闹出这种动静,是单纯想报复晋国,还是另有计划。

      可惜也没人能和她一起想想,父亲出门了,母亲不愿意想这些官场上的事情。

      罢了,管他呢,等明日赵泽世醒了再说。

      之前张大夫给禹王开的药还有一些没煎的,那时和现在都是皮外伤,用药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所以柳倾玉叫人把之前的药煎好,送到这边。

      因为怕被人知道赵泽世受伤,柳倾玉也没敢叫别人进这间屋子,她接了汤药就让人离开。

      端着药碗站到赵泽世榻前时,她叹道:“真是欠了你的。”

      长这么大还没人让她这么伺候过,这禹王倒好,身上不是伤就是病,连药都得她喂。

      她把半勺汤药放在赵泽世唇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几乎都洒在了外边。

      这禹王的嘴巴闭的可真够紧的。

      柳倾玉把碗放在小几上,喂不进去便罢了,这个药她也不是一定要喂的,等他醒了再喝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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