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男人谋逆了！》而是虚词

54、献舞

　　得了柳相的应允，赵泽世便去了柳倾玉的院子。

　　走到院子门口，他看见柳倾玉换了套黑色的紧袖窄裙，在树下用小铲挖着坑。

　　赵泽世长腿迈动，几步就站在柳倾玉身边，他蹲下身来，伸手，“给我吧。”

　　柳倾玉看看他，手里的东西却没有递过去，对荷丹吩咐，“去拿一把铲子过来。”

　　见小姑娘不理自己，赵泽世偏头笑了笑，没说话。玉儿让他等着，他等会儿便是。

　　等荷丹从里边拿着铲子过来，才看见陛下在小姐身边蹲着。她忙行礼，双手把铲子奉了上去。

　　赵泽世拿了铲子，对柳倾玉说：“你父亲同意了。”

　　他一铲一铲地挖出一个坑来，把酒埋入里边。

　　柳倾玉笑道：“那你还不下聘？”

　　她早知道父亲会同意，从小到大，凡是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父亲不会阻拦。

　　把酒埋好，赵泽世把手掌上的尘土拍打下去，荷丹适时端着水盆站在赵泽世面前，“请陛下净手。”

　　赵泽世站起来，他看了看柳倾玉的手指，道：“玉儿，洗手吧。”

　　荷丹没想到陛下会让自家小姐先净手，心中对陛下的崇敬之情更盛。荷丹虽手中端着水盆，眼神却没从赵泽世身上挪开半点儿。

　　柳倾玉已经察觉到荷丹的状态，清了清嗓子提醒她，没有落她的面子。

　　荷丹闻声把视线收回，脑中却不断浮现出陛下的一张俊脸，想到陛下对小姐的温柔。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与陛下的身份天壤之别，这辈子绝不会有可能。

　　等柳倾玉把手洗干净，赵泽世把手浸入水中，也洗了洗。

　　荷丹低着头，不敢再看，可她心中对陛下却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聘礼我早就准备好了，等些日子给你送过来好吗？”赵泽世回应着刚才柳倾玉的问题，和她在院中坐下。

　　他坐下的位置，一抬眼正好是之前他住过的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应该是没动过，窗上的窗纱依旧是软烟罗，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段时光。

　　“玉儿，这间屋子是不是还给我留着？”他看着柳倾玉，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柳倾玉扭过头去，看向那间已经空置了许久的屋子，眼神流动，思绪飘回从前。这间屋子她一直都没动过，一开始也不是为了给赵泽世留着，只是不想动这里。

　　如今被赵泽世特意点出来，却真的像是专门为他留着一样。

　　“是呀，是给我未来夫君留着的。”柳倾玉对着赵泽世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眸中清澈的光彩倒映出男子认真的表情。

　　她感觉，赵泽世好像当她是在说真的。

　　看着他认真而虔诚的神色，柳倾玉心中漾起了涟漪，她一开始的确没把赵泽世看得那么重要，只当自己随手在路上救的一个人。

　　一点一点相处下去，不知何时，她就把赵泽世放在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或许一开始，她不舍得赵泽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有些动心了。

　　“赵泽世，你说，你是什么时候非我不可的？”柳倾玉心中想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是非赵泽世不可的，可问出来，话就变了。

　　见她托着下巴，一脸骄傲地望着他，他忍不住抿唇，弯了眉眼。

　　小姑娘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在问他，倒像是她已经深陷其中。

　　他说：“我刚看见你时，其实并未动心，那时，我想的是，这个女子敢在街边捡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胆子真不小。”

　　伴随着话音，他轻声笑着，“那时的我还在想，也许可以借你之力，找一条活路。”

　　刚看见她时，他对她全然是利用之心，只想活下去。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大概是禁军搜查那儿开始，他对她就不一样了吧。

　　“没有让你失望吧，我可是把你保护的好好的。”她好听的嗓音中带了笑。

　　赵泽世点头，“嗯。”

　　从相府离开后，赵泽世就召集了官员，商讨封后时需要注意的事宜。

　　陛下主动谈及封后，一众大臣几乎热泪盈眶。去年办女学，陛下最后一个人也没留下，后宫如今依旧空置。虽说如今陛下尚且年少，可绵延子嗣却是等不得的。

　　也是因此，大臣们对陛下心中的皇后人选也是怀着无限的尊敬。

　　等宴会那日，陛下除了宴请南越公主和南越使臣外，群臣及家眷也坐在了殿内。

　　明月来时便听到了大晋内部的风声，她知道大晋陛下今晚要封后。在她自己看来，这皇后的人选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她。

　　“陛下，为了今日的宴会，明月特意准备了一支南越舞蹈，想请陛下一观。”

　　为了今日这场宴会，明月特意盛妆打扮，穿着南越国服饰。面容艳若桃李，唇若激丹，眉间点缀着一朵扶桑花，火红的花瓣把明月巴掌大的脸蛋衬的娇艳欲滴。

　　柳倾玉坐在明月的对面，看着明月媚眼如丝，心中冷哼。

　　她瞪了赵泽世一眼，赵泽世瞬间捕捉到了柳倾玉的目光，他偏头看向柳倾玉，眼睛中透着无辜，为什么要瞪我？

　　在明月公主献舞时，明珠认真看着自己这个妹妹翩翩起舞的身影。多少年了，自从嫁入大晋，她就再也没有这么纵情舞过。

　　虽说在出嫁前，明珠和明月也是很不对付的，但是如今，她不想让明月和她吃同样的苦。

　　嫁入异国他乡，哪里是那么好受的？一不小心，怕是性命都难保。大晋的陛下心思根本就不在明月身上，也不知明月这是何苦。

　　一舞毕，殿内赞叹声不绝，柳倾玉也鼓掌叫好。明月公主跳的确实不错，每一个动作都很有力，不是那种软绵绵的抬臂、踢腿加转圈。

　　明月听着众人的赞叹，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向了陛下。

　　她知道她自己的舞蹈功底好，自小就听惯了人们的赞叹，这一次她用心准备，只为取悦一个人。

　　当她看到大晋陛下的表情几乎没变，甚至视线都没落在她身上时，她的表情几乎就绷不住了。

　　明月坐回座位，拿起银樽来一口喝掉一杯甜酒。大晋皇帝似乎真的对她没意思，她还从来没这么挫败过。

　　明珠的座位正在明月旁边，这是礼部特意安排的。明珠按住明月倒酒的手，摇摇头，“明月，少喝点。”

　　“别管我。”明月继续把一杯甜酒灌入喉咙。她打量着柳倾玉，觉得柳倾玉除了一张脸可取，也没有什么长处了，怎么就把大晋皇帝迷成那样。

　　从小到大，只要明月想要得到的，最终都能到手。

　　一开始，明月只把大晋皇帝当作是一个和亲对象，如今却是真正用心了。

　　“明月闻柳小姐才艺双全，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观。”明月自信，有她的舞蹈珠玉在前，柳倾玉再做什么都占不了上风。

　　在陛下眼前打破柳倾玉的形象，才能让陛下看到她的好。

　　不想柳倾玉直接的很，拒绝了。

　　“不巧，我没这个准备。”她不是怕在众人面前丢脸，毕竟她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不想，就是单纯的不想罢了。

　　若是别人拒绝的这么直接，在座众人一定会认为她是胆怯了，可这人是柳倾玉，所以，她说什么，便就是什么。

　　明月还心有不甘，继续道：“以柳小姐的能力，怕也不需要准备吧。”

　　“怎么不需要？你跳舞需编舞、合乐，与其他人磨合，最终才带到陛下和大家面前。我什么都不准备，怎么做？”

　　她好好在这儿坐着，怎么总有人想叫她去献艺。乐师、舞女不都在那儿吗？

　　柳倾玉一副淡然的表情，依然拒绝了明月。

　　南越使臣替明月说话，“为了两国的友好往来，明月公主苦心练习，才在今日献出这么一支舞。明月公主只是为了切磋，柳小姐也不能答应吗？”

　　瞧瞧这外交官员，就是会说话。

　　这么一顶大帽子就扣在她脑袋上了，砸的她真不爽。

　　本来她没想夺明月的风头，既然南越使臣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岂不是她不对了。

　　柳倾玉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既然几位大人有此要求，我就勉为其难吧。”说罢这句话她站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改变，从慵懒散漫变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陛下，我想舞剑。”柳倾玉转向赵泽世，直接说道。

　　赵泽世道：“好。”对身边人打了个手势，让人去把舞剑需要的东西送过来。

　　柳倾玉也不去换衣服，只在殿中等着。

　　殿中众人听到柳倾玉说要舞剑，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可从来没听说柳倾玉学过剑术。

　　但是当柳倾玉手中握住轻剑之时，还真有那么些模样。

　　鼓声响起，咚，咚，咚，柳倾玉随着鼓槌击在鼓面上的节奏，握着剑舞动起来。

　　柳倾玉今日穿着盛装，但厚重的衣服于她似乎并无妨碍，她的动作依旧很是灵巧。借着轻功之力，柳倾玉如蛟龙出渊一般势如离弦之箭，浑身散发出一种力量的美感。

　　等她舞剑结束，满堂人都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道：“好！”接二连三的叫好声混杂成一片，没人注意到明月不甘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