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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游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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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倾玉刚靠在赵泽世身上,就听到门那边有响动。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声响,传进两人耳中。这下,柳倾玉不像之前那么淡定,赶紧往过扭头看着。
“哥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她话语中明显带着底气不足。
赵泽世听见柳倾玉这声称呼,心中慌的一匹,声音却很是淡定,他问道:“溪琮来了?”
柳溪琮原本就猜测陛下会来见玉儿,没想到他们两人是这么相处的,看着陛下跪立的背影,柳溪琮突然觉得他不该多想,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臣柳溪琮拜见陛下。”纵然陛下在他家祠堂跪着,他也不能失了礼数,还是恭恭敬敬跪下行了礼。
若是在平时,他也不需非得跪下行礼,可如今,陛下跪在那儿,他便不能只拱手做礼了。
赵泽世松开柳倾玉,稍微侧身,“溪琮不必如此多礼,日后我也得称呼你一声兄长。”他手掌朝上,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这句话,一来是表明了他是以什么身份踏入的柳家祠堂,二来则是告诉柳溪琮,他与柳倾玉之间如今的关系。
柳溪琮看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自己应该原地消失。
“陛下既然这样说,溪琮对今夜之事,便也只当没看见。但这是我柳氏祠堂,陛下凡事请三思而行。”陛下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柳溪琮自然也不能太不识趣,只是外姓人进入柳家祠堂,他还是有些生气的,即便那人是皇帝。
赵泽世颔首,“多谢兄长。”这一句兄长,让柳溪琮明白,陛下跪在这里,是把自己当作了柳家的人。
柳溪琮无奈,拱了拱手,从祠堂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柳倾玉挑眉看向赵泽世,“陛下的做事风格还挺……嗯,”她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赵泽世问她,“挺什么?”
她笑着说:“挺配我。”
的确是和她挺配,就刚刚赵泽世这种做事风格,她感觉像是她自己。
闻言,赵泽世笑出了声,他说:“刚才你坐着,你哥哥也没说别的,该是默许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把人扶到自己怀中,让她靠着自己。
朝堂那边,大臣们都觉得陛下当街杀掉楚堃太不理智,就算想和宋国开战,也可以先得到宋国的赔偿后再发动战争。
赵泽世听着他们这么说,只道:“所以,在诸位看来,为了攻打宋国,我们大晋还得背一个不义的罪名。”
签了和约开战与没签和约开战,这是两回事。
大臣们安静下来,但有人面上依旧不忿,一言官直言道:“既然如此,陛下当初就不该杀楚堃,如今我们大晋没有背上罪名吗?”
赵泽世知道很多大臣都这么想,他们都觉得他做错了。
越扶安道:“杀楚堃时,晋宋两国未签和约,如今我们要出兵,用敌国将军祭旗,涨我军士气,难道不对吗?”
柳溪琮道:“私以为,陛下杀楚堃一事于我大晋只有好处。你们以为和约签了,宋国便会乖乖把钱送到洛都吗?他们只是想缓一口气,然后加倍反扑。楚堃在宋国也是一员悍将,莫不是,诸位觉得还是放虎归山的好?”
两人的话让朝堂安静下来。不说这两人说了什么,就单说越扶安和柳溪琮这两个人站了出来,就代表着越家和柳家两个家族是站在陛下一边的。其他人再想说什么,就得细细思量了。
赵泽世表情倒是比之前柔和了些,因为柳溪琮说的那些话。柳溪琮向来是内敛的,不爱在朝堂上公然攻击什么人,今日这样,该是认可他了。
下朝后,赵泽世召了几位武将留在御书房,出兵宋国,迫在眉睫。如今大晋正士气高涨,不能等宋国人反过劲来。
之前派出去的使臣也已经从南越等周边小国回来,那些小国达成一致,绝不会给宋国任何支援。
自楚堃被杀后,与宋国的和谈就算破裂,柳倾玉任职的鸿胪特使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陛下没有说要撤柳倾玉的职,可柳倾玉现在上朝也没什么可做,便再没踏上过朝堂。
一眨眼就到了来年开春,杨柳枝条上抽出了嫩绿的芽儿,春日的湖面上漾着浅浅的波纹。
湖上有一条船在慢悠悠划着,船内坐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浅粉色裙装,乌发披在背后,发间没有用什么珠宝装饰,只用几条浅粉色的丝带就绑出了花样。
她从窗户处往外看着,胳膊倚着船上的木架,另一只手拿着一只白瓷杯,是在等人。
远远的,她看见赵泽世在岸边下了马,便对船夫吩咐道:“靠岸吧。”
微风拂面,柳倾玉的发丝在脸侧飘动着,到岸边时,柳倾玉手扶着窗户仰头看赵泽世,“你来找我,你家里人知道吗?”
赵泽世看着少女玩兴大起的样子,他摇了摇头,“我未婚妻如河东狮,让她知晓我来见你,必要闹个天翻地覆。”
柳倾玉偏头,手托着下巴,媚眼如丝,吸引着赵泽世,“要么你娶我吧,我温柔又貌美。”
“好,改日我就去你家下聘。”赵泽世几步跳上船,笑着说道。
船夫看着一闪而过的年轻公子的身影,只是摇头叹气。
进入船舱内,赵泽世走到柳倾玉身侧,正要在她旁边落座,就被柳倾玉挑起了下巴,“不知公子备了多少聘礼,若是太少,我可不嫁。”她笑着逗赵泽世。
赵泽世就顺着她的手在她身前半蹲下,声音委屈又清冷,“我一个穷书生,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唯有此身,若小姐不嫌弃,某愿追随小姐。”
这句话落下,外边船夫划船的声音又大了些,哗哗的水流声钻进船舱内两人的耳朵,同时还有船夫时不时的咳嗽声。
柳倾玉笑着推了赵泽世一下,“不玩了,再玩下去,船夫伯伯要被我们吓坏了。”
赵泽世握住她推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说真的。”
“我知道。”她小声说着,“再说我父亲不是都同意了嘛。”在湖面上,即便她声音不大,因为空旷,还是传到了船夫的耳中。
听到这里船夫才算明白,这是小两口在玩呢,他还以为世风日下到这种地步了。
等船夫划船到对面,赵泽世给了块碎银。柳倾玉同时留下一句,“劳烦伯伯,不用找了。”
那船夫听了柳倾玉的话依旧下意识地翻着铜钱,还朝赵泽世那边看了一眼,见那男子没说别的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说了也算数的。
“好,那便谢谢公子小姐了。”船夫道谢。
赵泽世扶着柳倾玉上了岸,两人往桃花林里走去。
春日里遍地是美景,人们便总喜欢三五成群外出游玩。现在这时节桃花开的正好,大片的淡粉色撞入了眼中,让人沉溺。
两人来此,便是为了酿几坛桃花酒。
“玉儿,你在这里稍等,我叫断鸿把东西都送过来。”酿酒需要的东西不少,他自己带着总是不方便,便叫断鸿带着东西过来了。断鸿在林子外边等着他,总共不过百米的距离。
柳倾玉点头,摆手道:“去吧。”
她自己在树下花瓣落下的地方坐下,手中拿着几枝桃花,准备把它们折成花环。
手上才开始动作,她余光就瞥见眼前停着几双脚。这种停在她面前不出声的,想想也不会对她说什么好话。
于是她手指继续翻动,折着花环。
“柳倾玉,柳相家教就是如此吗?你见本公主都不懂得行礼!”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柳倾玉立刻反应过来,是那个南越公主。
她懒懒掀起眼皮往上看去,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人。
“你是谁?”柳倾玉问道。
那道声音与明珠公主如出一辙,面容却并不像,听口音也是南越人,莫非又是一个南越公主。
柳倾玉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人,可是在明月看来,却是一种侮辱。那人的确是南越公主,不过与明珠不同,是个嫡公主,且小了四五岁。
明月道:“你就是柳倾玉?”她来大晋之后,没少听柳倾玉的名字。若是没有利益关系倒也罢了,可明月此番来就是为了嫁给大晋的皇帝。
大晋的皇帝她见过了,很年轻,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很满意。可她听说,晋国皇帝这么久后宫还空置,只是为了柳倾玉。
“嗯,我是。”柳倾玉平淡应道。
这么坐着仰视别人很不舒服,柳倾玉把编了个开头的花环放在左手,站了起来。她听到对面的女子说,“我叫明月,南越嫡公主。”
“嗤。”柳倾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是南越的公主,这说话的声调都是如出一辙的矫揉造作。
明月见柳倾玉笑自己,气愤道:“你不要把我和明珠那个蠢货相提并论,本公主绝不是任由你算计的。”
柳倾玉都懒得理明月了,她垂下眸子继续编起手中的花环来。
“你听懂了吗?”明月着急跳脚道。
柳倾玉头都没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