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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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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倾玉没想到和人谈判还得给讲这种东西,她轻轻叹气。
这一下午,怎么说呢?她这么些年就没这么细致地和别人说过话,还掰开了揉碎了给人喂进去。
将近黄昏时,柳倾玉再次问道:“楚将军,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楚堃自信道:“当然。”
懂了就行,懂了就行。赶紧把人送走吧,再讲下去她就要吐了。
她给楚堃倒了一杯茶水,满满一杯,不想楚堃直接一杯灌入了喉中。柳倾玉皱眉看着他,他不知道把茶倒满是什么意思吗?怎么说也是宋国世家的嫡子,不该啊。
刚把茶壶放下,她就听楚堃问道:“其实我是还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就是商人交税是怎么算来着?”
得,又来了。
柳倾玉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翻出一个白眼。
她对楚堃道:“楚将军,术业有专攻,我看这些东西,你还是交给会的人来做吧。”
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三次问她了!她是修养好,不是脾气好。现在的她,就很想把楚堃踹出去。
楚堃琢磨着这句话,听着是句好话,却像在骂他。就差没指着他鼻子说,你就是一窍不通,快放弃吧!
“柳特使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不过我认了,明日找别人来和你谈。”一直以来他接触的都是他喜欢的东西,还没这么吃力过。
今天这一下午,是让他把这辈子没出过的丑都出了。他自己也没成想自己会真的搞不明白。
听楚堃意思是不问了,柳倾玉不管他话里说了什么,别说说她骂人了,就是说她打人都行。
她点头道:“好,我看这样行。”
能不行吗?换谁都行。
楚堃走了之后,柳倾玉靠在了椅子上,手指搭在扶手处,闭着眼睛。
大理寺卿还在旁边坐着,见柳倾玉像是不准备走的样子,问道:“天色已晚,柳特使还不回府吗?”柳倾玉毕竟是个女子,若是男子,他也不用操心她的安全。
她睁开眼睛,眸子里透着些疲惫,嗓音也有些哑了。柳倾玉偏转过头,靠着椅子看向鸿胪寺卿,“我得再歇会儿,外边有我的侍卫在,林大人不用担心。”
这会儿鸿胪寺卿问她,肯定是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回家有危险。
她就是有些累,不想动。
“我也算你长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样,我先吩咐厨房去做些饭菜送过来,你垫垫肚子我送你回去。”这一下午,真正让他开始倾佩柳倾玉。
柳倾玉和楚堃说的那些内容,有些是他都不是很了解的,可柳倾玉不仅了解,还都能用最简单的例子说明白,至少他听的很明白。
按说她只是一闺阁小姐,却比他这个为官数十载的人都通透。
“真的不必麻烦,林大人。”柳倾玉坐直了身体,朝向鸿胪寺卿,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时,林微言从外边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见着柳倾玉在里边坐着就快步往里走,把食盒放下后说:“柳小姐也在,正好家中厨子刚做了些糕点,尝尝。”他边说边打开食盒,把里边的糕点拿出来推到柳倾玉面前。
林微言脸上带着笑,看着柳倾玉。
鸿胪寺卿看着自己儿子这模样,不禁叹气,然后对柳倾玉道:“柳特使,失陪。”
接着他就把林微言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和自己儿子说:“微言,柳小姐的能力为父今日也见着了,说实话,你配不上。”说完叹了口气,拍了拍林微言的肩膀,“你和柳小姐还可以继续接触,学学她怎么做事。”
也不知柳相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女孩儿都这么能干。更别提他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今年的政绩又那么好,估计明年又得升一级。
他让林微言继续和柳倾玉接触,也是为了方便和柳相走近。
说完这些,鸿胪寺卿拉着自己儿子又走回去。
林微言要坐柳倾玉对面,被鸿胪寺卿叫住了,“微言,坐到为父这边来。”
柳倾玉觉得鸿胪寺卿这人真是奇怪,一会儿一个想法,这会儿又怕林微言和她接触了。
点心还在柳倾玉面前摆着,林微言的眼神看着那几碟点心,见柳倾玉也不吃,又走过去,“柳小姐,你尝尝这块梅花糕,才做好的。”
在柳倾玉拿起一块的时候,他自己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柳倾玉还没吃完,他又把手伸向碟子,拿起一块。
柳倾玉看见他这么吃,问道:“林公子这是没吃晚饭?”
林微言的手顿了一下,没再拿第三块,他倒不是饿了,他是觉得他这些点心是拿给未来媳妇的,可不能浪费。既然现在柳倾玉不能做他的夫人,他就自己吃。
“吃了。”他觉得有些尴尬。
外边一声高喊,“陛下驾到!”
鸿胪寺卿父子二人急忙迎出去,柳倾玉也站起来,往外边走去。
赵泽世走到里边,在几人还未行礼时就道:“不必拘礼,今日谈的怎么样?”
柳倾玉道:“没有进展。”
鸿胪寺卿觉得柳倾玉回答的太直接,怕陛下不高兴,道:“柳特使今日下午与楚堃就边关互市一块进行了详谈,虽未敲定,但已有眉目。”
赵泽世听出鸿胪寺卿这是在为柳倾玉说话,不由看着自己的女孩儿,这么几日的功夫就让鸿胪寺卿对她改观了,不愧是柳倾玉。
“朕与柳特使详谈,你们先回家吧。”
把无关人都送走了,赵泽世坐在柳倾玉旁边,笑着问她,“我的玉儿魅力好大,你是怎么收服鸿胪寺卿的?他可是个老顽固。”
柳倾玉仔细地想,最后答出一句,“因为我话多吧。”今天下午她真的快把自己说吐了。这种负责谈判的官员,应该就喜欢话多的人。
她真的想不到自己还有其他什么魅力能折服鸿胪寺卿了,而且她也发现,鸿胪寺卿对她态度真正的转变就在今日下午之后。所以说,应该是看中她话多了。
赵泽世笑出声来,“是吗?”鸿胪寺卿还真不喜欢话多的人,要是别人说话总说不到重点,绝对会让鸿胪寺卿恼火,只是他一般不表现出来。
柳倾玉想了想觉得没错,“是。”
桌上的点心已经被吃下了一半,赵泽世把手放在桌上,像是嫌那点心碍事一样,把点心直接拿到另一边去了。
他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下,“我带你出去吃饭。”
柳倾玉摇头,“不去,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家。”赵泽世说完这一句,把断鸿叫进来,“你去醉仙楼买几道小菜,稍后给朕送过去。”
断鸿问道:“陛下,送到哪儿?”
赵泽世看了一眼柳倾玉那边,道:“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自己看着办?送到……柳小姐院子里?见陛下对他颔首,他觉得自己猜的不错。
柳倾玉还在椅子上靠着,赵泽世把她打横抱起。
突然间身体腾空,柳倾玉的手下意识去寻找了个坚实有力的东西抓着,意识到是赵泽世的胳膊时,又不好意思地松开。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赵泽世道:“害怕的话就把手抱在我脖子上,没人能看见。”
虽然他说没人能看见,但柳倾玉还是担心。她把手环上了赵泽世的脖子,小心翼翼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中。这样,应该不会有人能看见。
赵泽世无声笑了笑,快步走到了马车上,他把柳倾玉放在座位上,自己在她旁边坐下。
到了相府门口处,赵泽世对她说:“等着我。”
柳倾玉“嗯”了一声,就下了马车。
等她再见到赵泽世时,赵泽世手里提着食盒。
“陛下这是翻我家墙头都翻习惯了。”柳倾玉笑着说道。
赵泽世把饭菜从里边拿出来,“还好,我也想从正门走进来,只是还没得到玉儿的允许。”
柳倾玉原来没觉得饿,这会儿看见这些饭菜却是食指大动,她没回答赵泽世的话,低着头吃起饭来。
赵泽世把几个菜摆出来后,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柳倾玉用膳。
直到她最后搁下筷子,他才开始收拾。
柳倾玉按住他的手,“不用了,一会儿我叫荷香她们弄就好。”
“你明日要不要去依羽宫看看?”赵泽世问她。
柳倾玉不知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便问道:“去看什么?”
赵泽世道:“看看女学该怎么办,能不能在洛都推广。”
一听到推广这两个字,柳倾玉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想让女子上学?”
她没想到赵泽世会有这种想法,兴办女学这种事,也只在前朝女帝时兴盛一时,后来便被极力打压。男子不愿女子多学东西,觉得她们学了知识之后便会不安于室。
“原来也没这么想,可是依羽宫那群女子,总不能让她们直接回家,先让她们去上学,后续再做别的,面临的压力也小些。”他考虑到,如果是从皇宫里退回去的人,便会影响这些女子的一生,所以才会再想办法。
柳倾玉道:“那就有劳明日陛下带我去瞧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