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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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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踏进殿中,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忙快步往里边走。
走到里边,他看到承王手里握着的还在滴血的匕首,陛下胸前有一个血窟窿,血色染红了陛下白色的中衣。
“你,杀了他!”赵泽世心中不知是悲哀还是痛苦。
曾经弃他如敝履的父皇如今就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按理说他应该痛快,可他如今竟四肢冰凉,手指微微发着颤。
承王疯狂地笑着,“不!不是本王,是你杀了他!”他把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转身要出去。
他出去之后,会有人把赵泽世留在这里,直到有人目击赵泽世满手鲜血的样子。
赵泽世把承王拦住,手掐在承王脖子上,一点一点地用着力。
承王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却挣扎着说:“你杀了我,不止会……咳咳,背上弑君的罪名,还有弑兄。你放了我,我,咳咳咳,给你机会离开。”
赵泽世眼神凶狠,手指继续用力,“皇兄大概不知道,若我不想留下,没人能留下我。”
他和陛下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此刻,他却想杀了这个人替陛下报仇。
一支冷箭冲赵泽世射过来,逼的赵泽世松开手向旁边闪躲,也因此,承王逃出一条命来。
咳了一阵儿,承王缓过气来,对那些被收买的御林军道:“留下他,不论生死!”
赵泽世和御林军缠斗着,他身上没有兵器,便劈手夺过身边御林军的剑,朝正在往外走的承王后心上扔过去。
他不会让承王走出这道门。
剑穿透承王的身体,承王慢慢挪动着,回头看赵泽世,然后倒下。
和御林军苦斗一番,赵泽世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血浸透。
接下来,要变天了。
陛下和承王死于同一日,任谁都不可能觉得没有意外,再加上赵泽世登基,这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赵泽世。
他坐上皇位之时,没人服他。
“你弑杀君父,不配坐到这个位置上!”言官激愤说道。
赵泽世此时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他沉默着看了那言官一会儿,看的言官悚然,不敢再言语。
一时间,朝堂上静的只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
“说话要讲证据,否则便是污蔑君上。今日,朕便与你算了。”赵泽世话音不高,但却震慑着百官群臣,没人再改在这个枪口上出声。
人人都记得去年赵泽世推行税法时有多么不管不顾,生怕他如今再发疯,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事儿了。
“有怀疑朕的,你们尽可去查。”赵泽世知道堵不如疏,所以他直接丢下这么一句。
因为这句话,百官也不好再质疑,尽管他们心里都不相信,但此时都齐声道:“臣不敢。”
之后便就到了正常的朝议阶段。
“陛下,宋国使臣不日就要到达,不知您打算用何人来负责此事?”有官员问道。
赵泽世视线扫着在场的文武百官,“卫将军负责。”
这句话落,百官又一次议论开,这种国家大事,怎么能让武将担任?
卫将军脸色毅然,抱拳道:“臣遵旨!”这一日终于到了。
看卫将军连推拒一下都没有,直接应下,人们都觉得不止陛下疯了,连卫将军也疯了。
当卫将军带兵亲自北赴之时,有些心思机敏的人突然有些预感,或许,当今陛下叫卫将军去并不是送钱财的。
柳倾玉去到越府,和卫灵一起去送卫家长辈。
城外,卫家男儿皆一身戎装,目光坚定,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越扶安把卫灵护在怀中,看着大队的人马蜿蜒走远。
柳倾玉看着插着宋国旗子的马车,觉得这使臣大概也活不了几日了。她脑中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的,随即她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回府的路上,她与卫灵二人分别之后,迎面遇上了一驾马车,马车角上没有挂木牌,因此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
柳倾玉的车夫看着对面马车简单,没有让路,不料对面的马车也没有让。
她感觉马车停下了,撩开帘子往外看去,见到对面驾车的车夫却是跟在赵泽世身边的断鸿。
“让路。”柳倾玉吩咐道。
在马车往旁边挪的时候,她的车厢被人敲了敲,“陛下请姑娘过去一叙。”
自去年起,柳倾玉就没见过赵泽世,如今突然受到邀约,心中竟有了几分期待。
她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是期待见到赵泽世,还是期待赵泽世对她……
车帘卷起,柳倾玉扶着荷香的胳膊下了车,走到赵泽世的马车前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上去。
就在她迟疑的这一会儿,赵泽世打起了帘子,“上来吧,上来与我坐会儿。”
听了赵泽世这话,柳倾玉提着裙子便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内并不是很大,两个人坐在里边,总显得空间狭小。外边断鸿又驾起车来,马车缓缓行驶着。
“我刚刚去送了卫将军。”赵泽世见柳倾玉上来行过礼后就不再说话,便寻找起话题来。
一年未见,他觉得柳倾玉一切都没有变。但她不再像往日面对他那么自如,有什么想法也压在心底了。
“陛下,”柳倾玉扬起脸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臣女一直没有懈怠轻功的练习,一会儿可以请您看看吗?”她不想与陛下聊政事,尤其是这种有些隐晦的政事。
赵泽世能听出她在岔开话题,她不想聊这些,他便不说。
“好。”赵泽世颔首。
如今的他还是忘不掉柳倾玉,去年一整年在忙着别的事情,心思别各种事情占满了,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再见到柳倾玉,他一直未曾正视的思念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
“柳姑娘,可定了人家?”他忍不住问道。
柳倾玉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她没想到陛下会这样问她,“还未。”
听了柳倾玉的回答,赵泽世似是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也舒展了几分。
“去城外树林里,你看可以吗,那里的地势更能看出你如今的轻功到了什么水平。”赵泽世询问道。
柳倾玉微微低头,“臣女听从陛下吩咐。”
“你不用与我这么生分的,柳倾玉。”赵泽世听她总是这样说话,心口感觉很是压抑。他即便不舒服,也不忍心加重语气对她说话,语气中更多的是劝慰。
柳倾玉愣了一下,抬起头,不再躲避赵泽世的视线。她从赵泽世的视线里看到了恳切,看到了……乞求。
“陛下……”柳倾玉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把手放在手腕的镯子上,无意识地抚摸着,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这么个习惯,好似这只镯子能让她安心似的。
“我,若我不与陛下生分,该以什么身份与您相处?”她问道。
对于赵泽世,她自知是动了情的,所以,趁着现在她问个清楚,若无可能,她便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心底挪出去。
赵泽世耳根红了些,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妻子。”
他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却撞入了柳倾玉的内心,她久久不能平复。
“陛下,没有与臣女玩笑吧?”柳倾玉再次与赵泽世确定道。
“柳姑娘说过,我金口玉言,一诺千金,自然不会有假。”赵泽世记得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记得柳倾玉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因为赵泽世的坦白,柳倾玉与他相处时也放松下来。得偿所愿,如今她与他之间不会因为政治原因不能在一起。自己心悦之人心中装的正是自己,天下间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她决定放肆一把,她不愿深居后宫日日争宠,但她想过好当下,让自己快乐。
柳倾玉笑道:“陛下还记得那些。”
赵泽世见她不恼,便明白了她的态度,嗯了一声。
接下来,他再叫柳倾玉时,称呼却变了,“玉儿,我们两个人先相处着,什么时候你觉得我可以了,我就上门提亲,你看可以吗?”
他知道,他是皇帝,若直接把婚书送过去,柳倾玉不愿意也得愿意。他不想强迫她,让她不开心。
柳倾玉原本是想着要和赵泽世直说的,她不愿意去管理后宫那一摊子。现在赵泽世给了她选择的权利,她就不用急着把话说得那么绝了。
“如此再好不过,我们两人先接触,接触时间久了,陛下若觉得和我相看两厌,也好及时止损。”柳倾玉一直以来都觉得婚前相处一段时间很有必要,让两个彼此一点都不熟悉的人直接过一辈子,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就像之前她对越扶定,因为越府,她脑中便以为越扶定是最适合做她夫君的,可不过说了一会儿话,她便知道了他们之间不合适。
不是说越扶定不好,而是她的性格与越扶定那样的人一定会有矛盾。
马车已经停下,断鸿的声音响起,“主子,柳姑娘,已经到城外了。”
柳倾玉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着这地方有点熟悉,她仔细回想了下,觉得最熟悉的就是不远处那棵树。
这里,似乎是去年她给承王煮茶的地方。
她回头看了眼赵泽世,他是故意的?按说那会儿的事情,他也没看见呀。
正想着这些,赵泽世从马车的柜子里端出来一套茶具,“早就听说玉儿的烹茶技艺非比寻常,今日景美人美,希望能有幸饮一杯玉儿亲手煮的茶。”
看这架势柳倾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赵泽世这就是故意的呗。
“陛下——”
“唤我名字就好。”
“你不是说要看我的轻功吗?”柳倾玉没有叫他的名字,直接问道。
赵泽世把茶具放下,“先喝茶,之后才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