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逆流而上》滑蛋叉烧

90、第九十章 同叔醒了

　　皓王的语气听上去不冷不热的，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艳儿想要帮忙，可也知道现在自己不受待见，出去也只会惹麻烦，只能自个儿在屋里待着了。”我能明白皓王对我的不满，可我也的确什么也做不了。
　　“对了，王妃怎么样了？”猛然想起皓王妃，虽然梅儿能打听个大概，可我还是希望亲耳从皓王口中知道王妃的情况。
　　“她受的打击不小，现在能正常起居饮食，可沉默了许多，不爱说话了。”
　　皓王的回答跟我知道的差不多。
　　“如果王妃那边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也希望王妃能好起来。”
　　“现在还不是让你们见面的时候，再让莹儿自己消化消化吧，她好一点再说。”
　　我点头表示认同。
　　“那王爷这边......艳儿能做什么吗？”我本来还会因为自己被打了板子而感到委屈，可看到眼前憔悴的皓王，我还是不忍，放软了语气。
　　人们都说，当女人开始同情男人，那女人就完蛋了。
　　我想，我是要完蛋了。
　　“你放心，只要本王还有些地位，本王就会继续保着你。”
　　我叹了一口气，已经放弃了劝皓王休妻，只是淡淡说道：“王爷救命之恩，艳儿实在不知道以何相报。”
　　“最近外面的风声淡了一些，你也休息了好一段时间了，有空不妨出去走走，别太操劳就是了。至于莹儿那边，我会定期去开导开导她，照料莹儿的侍女用的都是旧人，我也已经命人推掉莹儿的所有会客，你无需太过担心。”
　　“艳儿知道了。”此时的我与世隔绝数日，消息也不灵通，听话是我唯一能做的。
　　皓王跟我又寒暄了两句，无非是一些“天气回暖了可之后可能还会转凉”、“别着凉了”一类的话，我都只是简单回应了。大概见我说话的意欲不高，皓王说了几句便道别离开了。
　　我目送皓王出门，心里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无奈。
　　王爷说了我可以出门，我便不客气了。
　　本来想着许久未出门，要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可碍于我应当仍处于恢复期，最后只是稍微收拾收拾，甚至为了让自己显得憔悴往脸上上多了一点妆粉。
　　跨出几日没跨出过的院门，我实际上有些害怕——害怕别人对我的目光、害怕外面的世界不一样了、害怕我脱节了......
　　我的猜想在撞上侍女们带着异样的目光时得到了印证。
　　也是，我刚被圣上亲自下旨打了五十大板，王妃见了我以后不知为何受到惊吓，在府中这么多天皓王只是来看过我一次......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表明我已经不受天家待见了，就算下一秒就有旨意过来要废掉这位王府夫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种种害怕在我想通这一切以后减轻了许多——她们的反应都是人之常情，而这些对我都不重要，我应该要去关心对我更重要的事情。
　　让梅儿叫来一辆马车载我回张府。
　　门童见到我走下马车，也先是一脸惊讶，只是很快，脸上露出欣喜，马上喊来府中的侍女。
　　往屋里喊完后，快步迎向我道：“恭迎夫人平安回家。”
　　“悦子是吧？”我记得这个门童的名字好像是“悦子”。
　　门童惊喜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我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城了，百姓们都是爱听八卦的，知道了这些事情，每每经过张府门前一定都要多看两眼，说不定还会指指点点，悦子作为门童，这段时间一定都在忍受这些他本不应承受的眼光。
　　“悦子不辛苦！”悦子恭敬回答道。
　　正说着，袁嬷嬷从屋里迎了出来，她一直负责帮同叔处理张府府上的事务，现在同叔还在病榻上，她便负责了府上一切大小家务事了。
　　“老奴见过夫人——”
　　袁嬷嬷见到我马上想行大礼，我立刻把嬷嬷扶住，连声道：“袁嬷嬷不必行礼了，是艳儿应该向嬷嬷行礼。这段时间，嬷嬷一人把张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定是为张府花了不少心思了。”
　　“夫人千万别这样说，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袁嬷嬷后退了一步，向我屈身作缉。
　　“同叔情况如何了？”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同叔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没有醒来过，老奴带夫人去看看吧。”
　　亲眼看到同叔还是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心还是沉了一沉。
　　“夫人，去跟同叔说说话吧。”袁嬷嬷在我身旁轻声道。
　　我走到同叔床前，跪在他床边，握住他已经消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眼泪禁不住往下流。
　　“同叔，你知道吗？你睡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你都没有帮我......艳儿还有很多不会的事情，你不帮我，那我怎么办？”
　　“同叔，艳儿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呢！你怎么都不回答我呢？”
　　“同叔，艳儿有时候也觉得累，想要跟你聊聊，可你都不跟我聊天......”
　　眼泪越来越汹涌，最后，我啜泣着趴在同叔的床边。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很多话想对同叔说，有很多想跟他聊的。以前，能让我说出真心话的，除了梅儿就只有同叔了。梅儿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可她始终年轻，很多时候，同叔都是那个能给出真正有用意见的人。现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同叔却不能回应我了。
　　“艳儿......？”一把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来，很轻，仿佛来自远方。
　　我猛地抬起头：“同叔？”
　　迫不及待站起来，看到同叔微微睁开的双眼以及颤抖的嘴唇，我惊喜地不断喊“同叔”，既叫来在一旁待命的大夫，也希望同叔听到我的喊声，不要再睡过去了。
　　大夫跟嬷嬷马上涌到床边，大夫把脉，嬷嬷在一旁看同叔的脸色。
　　“艳儿——”同叔又蠕动着嘴唇，虚弱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马上跪在同叔的床头边，轻声道：“同叔，你没事的，大夫在呢！”
　　“我......我有话跟你说......”同叔看着我，眼睛还是无法完全睁开，他说的短短一句话，仿佛都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