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之逆流而上》滑蛋叉烧

49、第四十九章 星河灿烂

　　队形站好，乐队在短暂的停顿后，重新开始奏乐，舞女们的身肢在音乐中肆意柔软地摆动，时而在欢快的乐声中整齐起舞，时而在悠扬的韵调中独舞，她们的脸上总是带着妩媚的笑，摄人心魂，特别是站在中间的舞女，我猜测，她就是皓王妃口中的容姬。宫里出来的舞姬的确不一样，身姿任意的摆动都恰到好处，自然而又诱人。我不得不承认，连我都被她的美色给迷住了，更不用说色字当头的男人们了。
　　随着容姬的舞蹈在一次快速旋转之后停了下来，摆定姿势，眼前宛如一幅定格的盛世图，舞女妖娆、灯光留影。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沉醉入眼前的盛世景象之中，全然不知身旁时不时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向我而来。
　　“千女共舞”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众舞女退场，乐队停歇，我才回过神来，方才仿佛做了一场梦，让人如痴如醉。也正是回过神来以后，我才意识到，皓王的手臂在这小半个时辰里，一直悬空着。
　　我不敢看皓王，只是在等人群稍微消散一些以后，才若无其事地钻出皓王手臂围成的圈，想跟随人流离开。走了几步以后，才做出想起什么的表情，转头寻找皓王他们的身影，这时，才正眼对上皓王的眼神——在灯光下，他的眼睛如星空般璀璨，只是如此也无法掩盖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我还是看不透他的心思。
　　“妹妹怎么走得那么急，等等嘛！”皓王妃见我已经在前头，快步走到我身旁。
　　皓王这才向我们走来，说道：“今晚也差不多了，回府吧。”
　　我们一行人随着人群离开了天门街，一路上继续欣赏着各种灯饰，回到王府。
　　“时辰已经不早了，莹儿你早点休息吧。”皓王在走向前厅的路上，就已经跟身旁的王妃说道。
　　皓王妃微微一笑，向皓王行了个礼，轻声说道：“那么莹儿就先回了。”
　　说完，恰好连廊有岔路，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那艳儿也先回了。”我行了个礼，打算同样从岔路离开。
　　“你等一下。”皓王叫住了我。
　　我顿住已经抬起的脚步，趁背对着皓王独自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时已经堆起笑脸，问道：“王爷找我还有什么事情？王爷说过艳儿无需在向您汇报的。”
　　“难道本王找你只能有一件事情吗？”
　　“当然不是了......”我心虚地回答道。
　　“本王想跟你说张富的事情。”
　　“阿爹？”我的注意力这才被吸引住，抬头看向皓王。
　　“娶你入王府，的确是救了张府，可是也给太子留下了把柄。你爹始终是太子下令抓捕的，而且他送礼的事情也证据确凿，无法抵赖，翻案是不可能了。加上你爹现在是太子的犯人，除了圣上，他是最有权力发话处置你爹的人。尽管本王与太子一日不翻脸，太子都会给本王面子，可是要释放你爹，路还很长。”
　　我目光暗淡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椎，觉得身体无比沉重。
　　“不过你放心吧，虽然还不能把你爹救出来，太子暂时也不会对你爹怎么样。”皓王这一句话像是安慰，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低下头，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埋怨什么，可心里还是装满了委屈。
　　“对不起。”
　　皓王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愣了愣，而后慌张抬头，说道：“王爷你没有做错什么，无需道歉，艳儿也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艳儿没有怪你。”
　　“保护你和你的家族，也是本王的责任所在，可是本王的确没有做到。”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要说责任，保护张府也是艳儿的责任，艳儿自己都无法做好，怎能怨人呢？”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从未想过能从皓王听到这样的夸奖，尽管知道这是安慰，我还是向皓王点了点头：“谢过王爷夸奖。真要说做得好，艳儿的张府也无法与王爷的天家相比，王爷肩负整个王府、天家的责任，还要为艳儿担忧，艳儿嫁入王府却无法为王爷分忧，如何做得好？王爷不嫌弃罢了。”
　　“本王说的是真话，你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皓王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有些话，不管真假，说多了就会让人觉得是真的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放松下来的笑，是接受夸奖所感受的愉悦。
　　“谢谢你。”我看着后皓王的眼睛，真诚道谢。
　　他的眼中有点点星光——不知道为何，在“千女共舞”以后看到的那双发出点点星光的眼睛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我从未觉得皓王的眼睛有过如此神韵，不知不觉，我沉浸到了眼前的星河当中。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皓王看了许久，慌忙躲避眼神。
　　“夜已深，王爷也要早点休息，艳儿就不继续打扰王爷了，艳儿先回房了。”我低下头，轻声说道。
　　“嗯，你先回吧。”皓王也只是淡淡回应道。
　　等到回应，我马上转过身用岔路离开，脚步也逐渐加快，直到我确认自己已经离开了皓王的视线范围，才放慢脚步。
　　“小姐，刚刚王爷态度不错啊，你怎么逃跑似的？”梅儿也跟着我放慢脚步，才追上我身边问道。
　　“我......我不知道......”
　　梅儿说得对，我不应该逃跑，可刚刚，我做的一切都仿佛是下意识的，我当时只想要逃离——或许是我太懦弱了，又或许是在皓王身边太有压迫感......可是，那双带着星光的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回到房间，在梅儿为我洗漱擦身的间歇，我又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去了：为何皓王的眼睛会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为何我在看到他想要保护我的时候会感到不知所措？为何我刚刚想要逃跑......？
　　想了许久，我也没有想通，问梅儿：“梅儿，你觉得王爷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