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吗，十六岁》古道铭

8、遗憾吗？

　　我站在教堂里，双手合十。一旁的教父对我说：“你，真的想好了吗？”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教堂……
　　那天我站在天台上，把玩着手中的银镯子。我不会抽烟，也没纹过身，只会喝酒。我也想过从这里跳下去，怎成想，我站起来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这楼很低，甚至摔下去不会死。我还差点儿掉下去，吓死我了。
　　到也不是说我怕死，只是这掉下去顶多摔个半身不遂，还死不了，这多难！
　　我还在地上因为刚才差点掉下去，大口的喘着气。伊子航就发现了我，扶着我。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泪花。
　　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忠诚，可能仅限于我，那也是因为我们是病友吧！
　　“老伊，我也想过做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声音。可我做不到，每每听见那些声音，我就接受不了不完美的自己。”我扶着头，神情有些恍惚。
　　“老白，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因为你是第一个理解我奇奇怪怪的人，而且，你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和你在一起我就感觉很安心，所以我一直想保护你，你能不能为我而留下？不要离开我啊！”他的眼边儿红红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伊子航拿我当最好的朋友，我也拿他当最好的朋友，现在我们算不算相依为命？
　　可...我好像不能为他而留下了，因为我被查出癌症了。以前我经常喊着要自杀，但现在我竟有一丝得意。原来老天能听见我的声音啊！他知道我不想活了，于是给了我个惊喜，这必须加分！我不想因病而亡，到最后被折磨的多难看，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体面。
　　第二天，伊子航上班去了，我请假了。
　　我找了个很高的楼层，我站在十六楼楼顶。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如果没有下辈子，我是不是就不用遭罪了啊？如果我有一个好的家庭，有个能够真正理解我的父母。如果我也没有那么多童年阴影。如果我也不是完美主义者，如果我没有那么多精神疾病……
　　可惜啊！老天跟我说：“不好意思哈！别做梦了！没有如果！”
　　瞧瞧，这语气，多坚硬啊！
　　至于伊子航，我很舍不得。可，一个下定决心要去死的人，而且已经筹划了一年，又有谁能让他停下脚步呢？而且，生活如此无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的父母呢，不在乎了。反正他们可能已经不想要我了。前几天刘医生打来电话，说我的父母一直在找我，我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至于遗书，我已经写好了。
　　我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天空，也...想跳下去！
　　没错！又是伊子航。他冲过来，把我抱下去。很严肃的跟我说：“你要是敢跳，我现在就杀了你！”眼神凶巴巴的，但还是围着一圈泪水，还有点儿委屈似的。
　　好吧，那就明天吧。
　　他还是看着我，班都不上了。就这样一连看着我半个月，之前的工资也足够生活了。连睡觉都要和我一起睡，上厕所的话要有根绳子拴着，不过两个大男的，这样是不是也不太好？我曾说过要分开睡，可他就是不要。
　　伊子航拦了我很多次，都被他拦下来了。可是在深秋的时候，他没拦住。我还是跳下去了。秋天很美，秋天也是我最喜欢的季节，生命的凋零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盛开，就如同我一样。希望下辈子，我还能遇到伊子航，也希望我有个好家庭。算了，这么完美的生活怎么存在？那就不要下辈子了。
　　现在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伊子航。
　　我后悔过，但在下降的过程中，更多的是解脱感，我就像一个自由的、不被束缚的灵魂。
　　那天我穿着白色的衣服，很干净，手里的白玫瑰有些蔫儿了。
　　我跳下去后，会远离尘世的纷扰，我有个朋友，他的内心很静，无论是什么声音都没法打扰他，我真羡慕。
　　此时的我，一尘不染……

作者有话说

　　我这章写到一半都不想更了，我感觉自己都快成疯子了。大半夜的写这种小说，我晚上都睡不着觉。比起写作，我感觉我更像大半夜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