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模拟经营黑诊所》梦游大师

43、网球大师课

　　火焰并没能在萩丝的视网膜上停留多久，因为她再度被强行读档了。

　　这次回档地点是别墅草坪上。浓烈到呛人的香气钻进萩丝鼻腔里，让她恶心得几欲作呕，两条腿甚至难以支撑身体。

　　男人自身后用手臂托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另只手按住那险些脱落的银白面具，附向她耳边低语。

　　“是我。”

　　*

　　“毛利小姐很久没见过他了吗？”

　　注意力一直在飞舞的小球上的毛利兰停顿了几秒，方才慢吞吞地发出回应。

　　“嗯？”

　　迹部景吾丝毫没有摆大少爷的架子，非常守诺地承担起了网球教练的职责。

　　不愧是冰帝网球部部长的水平，纵然毛利兰是门外汉，也被他精彩的网球绝技吸引了眼球。几场对打下来，少年侦探团都被他练的气喘吁吁，但却愈战愈勇。虽然绝技没那么容易学习，但是专业选手的点拨足以让初学者进步飞快。原本还不高兴没能进山搜查的孩子们被激起兴趣，对于迹部其他的华丽招式望眼欲穿。

　　迹部也颇有耐心，每人挨个陪练一遍，方才换成队友接替。向日岳人本来就有点小孩子心性，面对小学生，他一上场就毫不留情，使出了名为月返的招式，杂技一样的高难度同样惹人注目，现在就连园子跟和叶都拿起了网球拍，帮着少年侦探团轮流同向日对打。

　　柯南则似乎对网球没什么兴趣，他和灰原哀躲在最边缘的休息椅上，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

　　毛利兰只觉得这孩子最近似乎很多心事，在她面前却又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江户川柯南一向很有主见，说话做事像个小大人似的，因此毛利兰也没有多想，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的赛况去了。

　　所以在迹部景吾发问的第一时间内，她完全是茫然和迟钝的。

　　“啊……抱歉，迹部君，我刚才走神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后者也并未有什么不悦，只是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

　　江户川柯南身上。

　　“柯南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工藤君。”

　　“哦，柯南和新一也算是亲戚，就连喜欢踢足球这一点也很像。”

　　但是新一偶尔也会和自己一起打网球的。

　　她难免又微微走神，但女性的第六感很快将她拉回现实。

　　迹部景吾怎么会问这个？

　　“迹部君认识新一吗？”

　　算认识吗？

　　他垂下眼，想起那个人口中的“银色子弹”，想起她提起工藤新一时毫不遮掩的赞许和认可……昨晚的争吵再度被想起，熟悉的情绪也重新涌现，并如困兽般在他胸口冲撞。

　　“平成的福尔摩斯，当然认识。”

　　柯南和灰原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跑远了。迹部景吾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解释：

　　“小学时我跟随母亲在伦敦参加过一场拍卖会，工藤君一家也在。母亲是工藤优作先生的书迷，因此特地带我去打了招呼。也算是一面之缘吧。”

　　“诶，原来是这样。可惜新一这次没能来呢。”

　　少女的语气中充满遗憾，只是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惋惜两人没能重逢，还是因为自己心内心深处的不悦。迹部家的邀请函也发给了工藤新一，但想到出发之前幼驯染打来的电话里那似是而非的含糊许诺，她心中就有些发涩。

　　虽然可能性极小，但毛利兰总是抱有一丝希望。

　　即使她早已习惯失望。

　　“最近好像没怎么听到工藤君破案的新闻。难道是因为升学，名侦探也要考虑转移重心吗？”

　　虽然能听出迹部是在调侃，但毛利兰很想反驳，明明新一帮了大家很多，会在需要推理时给柯南指引，会在电话里给自己安慰……但所有的话语到嘴边，最后只化成微笑着的一句：

　　“新一有案子在忙，最近很少回来。”

　　“让女士久等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啊。”

　　毛利兰想，自己的笑容一定很难看，不然迹部景吾不会说抱歉的。

　　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迹部景吾竟意外的体贴。也许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忽然说起自己等待的经历。

　　有人如同候鸟一般在他和远方之间来去，却没有确定的归期和地点。在东京重逢后，下一次相见也许是巴黎或纽约。有时在剧院里瞥见似曾相识的身影，追上去却是另一张脸另一个人。

　　那个人乐此不疲地玩着这样的游戏，却全然不顾迹部懊恼的心情。

　　“我和毛利小姐一样，都很讨厌留在原地等待。”

　　明明是为了安慰自己，但毛利兰却发现自己吐不出什么话来感谢对方的共情。她干巴巴地迸出几个字。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场上的园子恰好结束最后一局，正气喘吁吁地扶着腰往这边走来。迹部见状拿起自己的球拍，准备上场去做步美新的双打搭档。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对方不值得等下去呢？不知道毛利小姐会怎么做？”

　　他似乎并不在意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毛利兰望着他的背影，神情茫然。直到园子凑在她耳边大叫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正响个不停。

　　是新一。

　　“莫西莫西。”

　　“我在轻井泽。新一呢？”

　　“我……”

　　“你来不了了吗？”

　　对面没有说话，毛利兰也没有追问。两人隔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她以为工藤新一挂断了的时候，对面却忽然传来了声音。

　　“我很快就来。兰，等等我……还有，离那个迹部景吾远点。”

　　他匆匆留下这样一句。接着通话就被切断。

　　看着手机屏幕，毛利兰有些恍惚。

　　即便忙着在同一个城市破案也无暇和自己见面，但恰到好处的关心总会及时拨来。

　　一次又一次，她几乎要产生错觉。

　　似乎新一无时无刻不在看着自己、听着自己。

　　*

　　“你确定？”

　　灰原哀微微蹙眉。前方的江户川柯南右手紧紧握着那台专门用来“伪装”成工藤新一的手机。

　　扯下用来监听的耳机，灰原哀有些烦躁：

　　“现在根本没有条件去分析它的成分。就算吃下它你的身体能恢复原样，又能保证没有副作用吗？你明不明白，你已经不止一次服用过解药，在最终版本出现之前，抗体迟早会让你连一个小时的状态都维持不住。”

　　柯南却只是沉默地爬着楼梯。灰原哀见他这个样子，也无可奈何地住了嘴，两人就这样在一言不发中来到了顶楼最里面的房间——迹部老夫人的书房门口。

　　厚重复古的木门配的却是最新款的指纹锁。柯南掏出阿笠博士的发明，把事先采集到的指纹面往上轻轻一贴。只听锁舌微响，木门应声而开。

　　这间书房并不大，装修是典型的英式风格，十分符合迹部家的审美品味。落地窗前的茶桌和摇椅上还放着没完成的针织手套——柯南怀疑那是给迹部景吾的，但又完全无法想象后者戴起来的样子。站在窗户边可以俯瞰到楼下的花园，透过玻璃的温室顶，可以模糊看见叶尾管家正站在其中，身边还有几个女佣。

　　胡桃木的书桌后有一座展架，上面错落摆放着大小的雕刻作品，看起来都是出自迹部老夫人之手。只是两人没什么心情欣赏。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站在窗户边“望风”。因为整个房间面积不大，家具也不多。看起来能藏匿什么秘密的恐怕只有那架书桌了。

　　检查了书桌下的抽屉，翻找之后却没什么收获，里面多是迹部老夫人和友人们的私人信件。柯南没时间气馁，而是拿出手机，看着不久前收到、来自匿名人的照片——三朵红色珊瑚花整整齐齐地躺在木质的桌面上。珊瑚花上方的背景里是迹部景吾的童年照。银色相框里，发尾上翘的男孩怀抱网球拍面向镜头，露出骄傲的神情。

　　而此刻，相框正被柯南拿在手里。

　　三朵珊瑚花。在迹部老夫人讲述的故事里，她只保留了一朵。另外两朵里有一朵被阿炎拿走。最后一朵则不知所踪。但是结合她不断收到的匿名包裹来看，应当是在寄包裹的人手里。

　　如果照片里的三朵花并非复制品，那给柯南发这张照片的人必定和寄包裹的人有什么关系，甚至可能就是本人。

　　但为什么，据说属于阿炎的那朵花，也会在这里呢？

　　柯南点开收到照片的那则短信，配文只有一句：

　　【有人在撒谎。】

　　谁在撒谎？

　　抱着这样的疑问，柯南再度检查了一遍书桌整体，却没发现任何暗格和机关的存在。灰原哀等得有些不耐，手指轻敲着身侧的展架，示意柯南过来看看会不会有线索。正在这时，柯南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迹部景吾的童年照似乎有点歪了。

　　柯南一怔，再度拿起相框仔细观察。目光上下逡巡，他发觉相纸的白边在右下角处变粗了一些，颜色似乎也有点黯淡。

　　这让整张照片在视觉上显得像是向□□倒了一样。

　　“灰原，你来看看这个。”

　　相框拆开，果不其然，一张略小一圈的照片叠放在迹部景吾的照片之后。年代久远，相纸背面的水印都隐隐有些发黄。灰原哀拿起桌上的银质拆信刀，小心翼翼的挑起轻飘飘的相纸，让正面暴露在两人眼前——

　　上面赫然是年轻的迹部千代。

　　还有同样年轻的寺田萩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