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向你》萝卜也可以

5、第 5 章

　　他在跑，穿过熟悉的街口……
　　快了快到了！
　　再跑快点！
　　梦里的他急促喘气，又蓦地停下脚步。
　　他在怕，不敢再走上前一步。
　　快醒来，快醒来……
　　快醒来……
　　他对自己说，仿佛不醒来便要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可是很快，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尖锐的吼叫声响起，一声高过一声……那声音带着极端的恐惧、痛苦、绝望……
　　像是濒死的动物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全部生机……
　　可那是一个人，一个鲜活的爱笑的少女，她那么美，那么天真……
　　该醒了，该醒了，他挣扎，他对自己说，是一场梦而已，快醒来……
　　……
　　丁铃声响了起来，床上的陈以于急坐起来，他大口的喘气，直到呼吸平缓，才转过头去看床头柜的手机。
　　是他的父亲。在凌晨一点打了电话过来。
　　电话铃锲而不舍的响，陈以于手脚无力，身体汗湿透了衣裳，仿佛梦里的他跟着他出来了。
　　“儿子啊，爸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芝姨为我们家立大功了，十二点二十五分，给你生了个弟弟……”
　　陈以于拿起手机看了看，他分辨不出现在是不是也是一场梦。
　　电话里的陈父依旧在侃侃而谈，带着一股中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咱们陈家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家族里也翘首以盼了很久，我刚刚已经发到家族群了，你忙，大概还没来得及看，你几个老叔个个喜不胜收，都说你弟生辰好，福泽深厚，旺你！”
　　他坐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他心想旺你MB，他没有弟，他妈早死了。
　　“我的意思是得大办满月酒，群里都是举手赞同的，你爸我虽然退休了，但市里的领导跟我那是金兰之交，无话不谈，到时候都请……”
　　一个小科员混到退休前，人家因他儿子的光环，勉强升他个主任当几天，想结交的也不是他。他的耐心告罄，打断陈父的话：“你自己安排，我挂了。”
　　“等一下，儿啊，到时你得来，哥哥亲自给弟弟办满月酒，名义也好听，不来我亲自上门找你，大家都想见你呢。”
　　陈以于冷笑：“你想要钱给你，别的别想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他随手挂了电话，转了账过去。
　　路宝原睡眠中睁开眼睛，今晚有月，月光如霜落在床上被子。他听到门外有声音，有人从他的门口经过，穿着拖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下了楼梯。
　　住在二楼的只有他和隔壁的陈以于，半夜三点起来的明显是另外一个人。
　　路宝原没有探听别人行为的意思，出于安全考虑，他更新了路浩公司发来的无异常报告。
　　他躺在床上，浅浅又睡了一觉，记挂着楼下还有个陈以于，又清醒了过来。
　　现在快四点了。楼下很安静，他推开门看，楼下还开着昏暗的灯，显然陈以于还在下面，也不知半夜不睡在做什么，难不成半夜饿了在吃东西。
　　路宝原怀疑的毫无道理，他下了楼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陈以于，手上还拎着一个高脚杯，洒杯在指尖摇摇欲坠，艳红的红酒洒在洁白的地板上，像凶案现场。
　　陈以于眼皮半合看着他，路宝原弯腰把他手上的酒杯拿走，手碰到了他，陈以于没有一点反应。
　　路宝原看他像醉得厉害，旁边的红酒瓶还有七分满，又有些疑惑，按这个量计算，这哥们最多喝了一百毫升的量，怎么喝成这个鬼样。
　　他弯下腰去，凑近陈以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醉没醉，这时的陈以于像是反应到有人来了，他笑了，像是遇见什么好事一样。
　　但只笑了一瞬，他又露出一种哀伤的神情。他问：“痛吗？”
　　路宝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