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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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车子里，窗外有风，吹走了一整天的闷热，还不到下班大潮，车开得丝滑，陆宝原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副驾驶上的陈以于：“去江边吹吹风？”
这对于陈以于来说又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刚刚路宝原拉上他就走，他呆住了，又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活。
他说：“都可以。”
陆宝原带他去哪里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晚霞越来越红，江边灯光渐渐亮起，一片璀璨，车走在一侧的观光道上，晚风拂面，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气。
车上一道老歌低沉唱着：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
但愿我一样伴你行，
当抬头迎面总有密云，
只要认得你再没有遗憾。
……
……
两人安静地不说话，陆宝原偶尔看望着窗外发呆的陈以于一眼。
他发觉陈以于的心情好了。陆宝原心想，他或许有一种特异功能，可以起个名字叫「陈以于心情扫描仪」。
陈以于指着江里的观光船问：“这是什么？”
“观光船啊，小的时候就有了，你不是土生土长的乔城人吗？”陆宝原调头过去一个上船点：“上去吃个晚茶。”
陈以于像个孩子一样，扒着车窗框，好似很期待：“还有灯笼，我没来过，小的时候也没人带我来啊。”
说话的人不经意，听的人却为他难受，小的时候乔城推广这些观光项目，经常发券让家长带学生去，从小到大，陆宝原不知上船多少次。
他想到今天听到的关于陈以于的家事，关于他父亲、母亲和那个小婴儿……他隐约窥见几分，只觉心里堵得慌，他不由自主放轻声音：“我带你去。”
两人下了车，排队上了观光船，船上灯光明亮，有五桌左右，此刻坐满了，各自低声说话。
陈以于在地上时看船，到了船上眼巴巴地看江边的行人。
陆宝原扫码问他：“喝什么茶？”
陈以于的眼光才收了回来，凑到陆宝原看手机菜单身边：“铁观音可以吗？”
“好，铁观音……”下单茶水后两人点了虾饺、凤爪、金猪肚、粉蒸排骨、烤乳鸽……最后一个白灼菜心收尾。
菜陆续上了满桌，热气腾腾，鲜香十足。陈以于拿出手机拍，又转头去拍陆地上的风景，陆宝原见他迟迟不吃，提醒他：“要凉了。”
陈以于调换手机角度，把嘴角塞着虾饺的陆宝原框入屏幕。
陆宝原是自恋的：“拍帅点！”
吃完东西喝够茶水，下船时船晃悠两下，陆宝原差点没把刚吃的吐出来。
已经是十点了，夜风比白天添了凉意，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木栈板上，风吹得陈以于的衬衫鼓了起来，陈以于回头一脸认真说：“以后再来吧？”
陆宝原逗他：“行是行，近期还是不要了吧。”
陈以于果然愣住：“……为什么？”
陆宝原笑：“你吃了有四分之一没有，剩下的都是我吃的，我大概一个月内不能听到虾饺肠粉这几个字了，听到都快吐出来了。”
陈以于“哧”的一声笑出来，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抿嘴。
陆宝原揽他的肩膀：“不过哥哥能带你去吃别的，玩别的。保证都不比这个差。”
勾肩搭背走了一会，陆宝原问他：“开心了吧？”
是在问他一整天的情绪波动，陈以于如实点头。
江水沉寂，深不见底，岸上却灯光璀璨，行人如织，欢笑着走过。
他想他或许可以在此刻，在这样一个安逸的夜里跟身边这个人，说一些无处诉说，无人在意的话。
“我妈妈是个很软弱的人，她嫁给我爸爸后，一直要照顾家庭，爷爷奶奶和我。我爸爸不想她上班，不让她出门，他在外面受气了回来就骂她，指责她什么都做不好，没本事，小到一个碗没放好，对我爷爷奶奶多应一句话……”
陆宝原静静听着，拉他在围栏边站着。
陈以于说：“我爸爸极度自私，大男人主义，生活中的事都要严格按他的要求执行，我从小到大学习都可以，让他脸上有光，他不敢对我怎样，却冷暴力对我妈，打她，我让我妈走，她不愿意……”
“是我拖累了她，她也无处可去，后面我爸又找了个女人，我妈妈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他说到自己母亲时神色冷漠：“她太脆弱了，太冲动……我那时候已经大一能自己赚钱了，如果她再等等我……”
他又开始责备自己：“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懦弱，不敢为她出头……”
陈以于的性格中自卑的一部分大概来源于此，灯光模糊了他的脸，只剩一张自我贬低的嘴在动：
“如果我有勇气，我……”
陆宝原用力把他按入自己怀中：“你很好，这么优秀，她会很为你骄傲的。”
他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拍他的后背：“你脑子这么好，又这么帅，心地又善良，你赞助那些学编程的小孩子……你都不好，谁好……”
陈以于的脸埋在陆宝原肩膀上，陆宝原没再动，他感觉有温热潮湿的泪水浸透他的衣服。
……
如明日好景忽远忽近
……
多么的庆幸长夜无需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