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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指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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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是怎么问得出这样的话的,我平常工作多忙你不知道吗,你要我挺着个大肚子到处出差?”杜濯不停地诉说着自己的难处,态度却带着难以忽略的咄咄逼人,“你怎么这么自私?”
池映也被激怒,压着声音道:“我工作就很清闲吗?我每天要见这么多人、处理这么多事,下班了还得看书准备考试,什么孩子非得这个时候生?”
“你要是现在实在想要孩子,可以找别人去。”
池映揉了揉眉心,觉得实在是太疲惫。
他们是去年在朋友聚会上认识的,杜濯那时候刚毕业不久,还没有被工作和生活荼毒,年轻的身材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池映见色起意,主动出击,很快就享受起年下弟弟的美貌和温顺。
当时的杜濯还是个正常人,遇事能好好沟通商量,两人虽都工作繁忙聚少离多,但偶尔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小别胜新婚,于是就这么在一起了一年多,去年还见了家长,双方都觉得比较满意,似乎结婚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之前的杜濯还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他只觉得自己没玩够,谈起结婚还太早了,和池映说起的时候,池映只是一笑了之,既不承诺也不否认。
当时的她还贪恋杜濯的美色,看得出来他是三分真心七分试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口头争执不如直接把人就地正法。
只是杜濯被她按在身下时,总会嘴硬说上那么一句:“以后结婚了……我要在上面!”
池映大概能猜到他的意思,也明了两人以后必然会因为这个有分歧,但是想起偶尔回家吃饭时,父母语重心长的期待模样,她又不可避免地有些动摇。
后来杜濯因工作需要长期出差,两人能见面的日子便更少了,池映乐得没人打扰,也几乎是逃避般的没有再提这些事。
而杜濯就被磋磨得像变了一个人,不仅脾气暴躁,对她也越来越没有耐心。
他不再愿意去思考池映的具体想法是什么了,已然把池映当成了未婚妻——毕竟双方家长都同意了,顺理成章地把家里催生的压力转接给池映。
而池映的这句话,显然是透露出了分手的信号。
见状,杜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抱歉,是我有点心急了,没注意好语气,家里那边催得紧,我压力也很大。”
“你别这样说行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苦笑一声,好似在包容不懂事的池映,“我们再商量就是了,都见过家长了,没必要因为这个闹分手。”
“所以昨天吵到那么晚是不能商量?”一想到因为这个今天差点迟到,池映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再跟你道一次歉,好不好。”杜濯忍了忍,决定再一次放低自己的姿态,“映映对不起嘛,我不该和你这么说话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了嘛。”
若是放在平常,池映对杜濯的撒娇很是受用,一般他这么来上个一两次,再补偿一个小礼物,池映很快就会不跟他计较,就是再大的矛盾也能翻篇。
而现在的池映握着手机,眼底是一片冷漠。
很明显,池映已经不想吃他这一套了。
“映映?”池映久久没有回答,杜濯有些不安,“那我们先不提这个事了,你先好好工作,我去跟家里再商量一下,然后我来接你下班好吗?”
杜濯到底还是退了一步,率先低头,但池映很清楚,就算商量几百次,得出的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
杜濯家人的传统程度比起她的家人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本就不爱回自己家面对古板的父母,要是再和这样的家庭结合,只觉得窒息。
池映呼出一口浊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发出无意义的“哒哒”声。
忽的,房间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似乎是出了不小的动静。
“算了,我这边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不等杜濯回复,池映直接挂断了电话,推开门一看,走廊上竟站了一群齐刷刷穿黑西装戴墨镜,身材高大魁梧、气场不容小觑的人。
身份不难猜,应该是保镖之类的。
目的也不难猜,应该是护送那个男明星转院。
只是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吗?整个病区都要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池映汗颜,看到已经有不少路人举起手机拍摄,从善如流地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穿过层层人群进入医生办公室。
看来签名照是没什么希望了。
张医生也是这么想的,这会正抱着另一个医生偷偷抹泪。
池映看得神奇,难道她真是那个程雪销的粉丝?
医院的安保人员很快到达现场疏散人群维持安全,只是程雪销的病房里似乎在争执着什么,最后是一个人黑着脸地走了出来,找到了主任医生,二人一通对话后,得出了程雪销要转到单人病房的处理结果。
在场的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完全没有预想过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我们也琢磨不定他的想法……”经纪人叹了一声,解释道,“昨夜他一个人出门飙车,谁也没想到会出这么严重的意外……好在有好心人帮他叫了救护车送了过来。”
“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们,他家里在那边医院是有股份的,走公立医院的流程会比较麻烦,之前他也跟我们说了会优先选择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愿意走了。”
“唉,我们拗不过他,也是很抱歉,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主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笑呵呵地应承了下来,然后大手一挥给程雪销安排了手术,并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张医生负责这个特殊的病人。
谁知经纪人只是看了一眼张医生,便摆摆手道:“不不,程哥还说了,要让池映医生管他。”
猝不及防被点名,池映这下吃瓜都吃不安稳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不知所措地走了出来。
“可是这不合规矩啊……”主任迟疑道。
经纪人哪懂这些弯弯绕绕,他现在被这个小祖宗气得肝疼,只想赶紧安排妥当完事走人,见状,主任便不再勉强,火速让程雪销转去了豪华宽敞的单人病房。
先前那些一脸煞气的保镖也撤走了大部分,只留两个人守着房门,不准除了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出。
一时间人走鸟散,大部分人都忙各自的活去了,只有还在懵逼的池映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张医生还是不信邪,又问了一遍。
收不收程雪销这个病人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人在我们病区,什么时候想看了去看一眼就行了,她现在对池映很感兴趣。
“骗你我是小狗。”池映发出毒誓。
“好吧,那你可得多帮我要两张照片,再替我多摸摸他的手,哈哈哈哈!”张医生打趣道,眼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池映摇摇头,无语了好一阵。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他人眼中天大的好事跟掉馅饼一样砸下来,池映却巴不得离远一些。
一想到那道深沉的眼神,池映还是觉得受不了。
好像看债主似的。
可是他们分明不认识。
但事已至此,只能认命了。
程雪销的骨折部位肿胀得厉害,至少今天还不能做手术,只能进行一些止痛和局部的护理,他又昏迷了好几次,清醒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偶尔有医护人员进来,他会转头辨认来人,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
“几点了。”他忍不住道。
一旁尽职尽责的保镖很快回答:“快十二点了,程哥。您要喝水吗?”
程雪销摇摇头,算了算时间,距离刚才已经过了快三个小时。
剧烈的钝痛感很快自受伤的部位传来,他的额前渗出冷汗,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她有来过吗?”他只能拼命眨眼睛保持片刻的清醒。
是不是,吓到她了?
“谁?您的医生吗?”保镖俯身回答,“您睡过去的时候她来了一会,只是和我们说了照顾您的注意事项。”
“另外,徐医生说后天早上才能给您做手术,您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然而程雪销痛极,已经无暇思考和回答,在又一次陷入昏迷之前,他强撑一口气道:“信息素……”
“什么?”保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的信息素……是什么?”
程雪销是Alpha,公司给他配的保镖也都统一是能抗能打的Alpha,他受了重伤分辨不出池映的信息素,现在只能求助于他人。
保镖思索了好一阵,艰难开口道:“呃……池映医生,似乎是一个Beta,没有信息素。”
程雪销已是沉沉睡去,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回复。
另一边,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的池映领了午饭,在休息室里坐下准备开吃时,手机里弹出了各种社交平台的提示,层出不穷。
池映捧着手机一脸迷茫。
她这是被网暴了还是手机中病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