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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种田花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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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烂叶败落在地上,蛇虫走兽攀行在林间,推开门,白色裹袍随着步行者的脚步深深浅浅的摇摆,祭司的背影填不满门框,关上门,密林的荒僻角落只剩一座被绿色藤条牢牢包裹的树屋囚笼。
轰——
一些矿质石料因为细微的震荡掉落在地,泛黄的卷轴和密密麻麻的古籍,所有关于历史的秘密堆满了小屋的缝隙,杂乱、死寂、充满灰尘。
微微清晨洒落飘窗,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挣扎在阳光下,衣袖随着抬起的动作摆动,白色的麻布上描绘着黑色的勾玉,于是明媚穿越树丛的脉络和玻璃的层次,照在一颗硕大的水晶球上。
擦擦——
蓝色的曲面闪烁光泽,是「秘境之森」的某处自然风光,而现在上面正映照着两位外乡人的一举一动,破碎的指纹覆盖在画面中的某个人,浮光掠影滑过图纹的线条,红唇微动之间是被怯弱者掩藏的历史正文。
“好久不见,大筒木一族的后代们……”
林间传来突兀的响动,雀鸟的视角从小小的树屋转向更高的巨树,轰鸣骤然响起,嫩叶枯萎落下,下一刻几十只翅膀铺展,所有隐藏在林间的小小视线转向更安全的牢笼,飞鸟四散惊吓了翠羽铃声,帽檐随之落下,最后落在原地的只剩和水晶一样冰冷的苍绿眼睛……
扑棱——扑棱————
加快脚步,落下的痕迹从掩藏在黑暗的小路延伸到村子的中央,又从中央那些细碎的嘲笑中侧身而过转向更加有价值的地方,黑色的眼罩遮住左眼,稍稍留长的黑发盖住面容,沉默地迈出脚步,面容冷峻、头皮发麻、神经僵痛,少年的大脑却在永不停止地思考。
忍者是怎么样的存在?
一招制敌的绝招,环环相扣的缜密,存在就必须证明强大!
可是忍者的忍又是什么?隐藏锋芒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悬在刀上钢丝,知己知彼用最坏的结果揣测每一个人,在胜负未分之前提心吊胆地走好每一步,然后确保棋盘上的每一颗黑白棋子落在实处。
不是忍…也不是人,就连脚下踩碎的花都变成了进行博弈良心的棋子……
鼬的底线会是什么?
“鸣人君,往右边走!哎,其实左边也可以……”
绿茵散落,断断续续地洒在那张年轻又白皙的脸上,少年依旧独裁决绝地往前走,昂首阔步,眉眼凌厉充满锋芒,他必须比谁都活得笔直高大,因为一点也不想输,因为必须这样活着才能配得上宇智波一族的荣誉。
“哥哥,走慢点,要跟不上了……”
步伐牵动撕裂的伤口连呼吸都带着血的余味,宇智波一族最后活着的骄傲又像破碎在地上的玻璃残片苟延残喘地活着,宇智波鼬死了,活下去的人是宇智波佐助,大步大步地迈开腿,没有一丝迟疑和犹豫,更不曾为任何过往羁绊回头。
“好累,走不动了,我不想去了,姐姐你背着我走嘛……”骑士大武的骄傲败于体力。
“笨蛋,自己回家!”
他就是这样的人,就算背叛一切也要选择自己认定的道路,无法自拔地走向毁灭又怎样?谁在乎?明净破碎之后那些触手可及的美丽都变成了沾血的刀刃,黑白不断相间,生与死的距离不断在回忆里拉锯,所有的爱恨变成了一只无形的手推着少年往前走,黑色及肩的长发,淡漠扭曲,属于鼬的眼睛永远变成了自己……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最后一人,宇智波佐助追逐九年的厮杀终于到今天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康庄大道变成荒僻小路,喧嚣变得死寂,有些人走近又被推开,有些人远离又消失不见。
人走散了,落在地上的影子又变成了孤独的自己。
佐助,我会永远爱你,相信你的所有选择……
啾啾——
佐助,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金黄的雀鸟飞向碧蓝天空,抬起头眼前是不知何时长长的黑色碎发和躲在虹膜里的幻影…那些人的影子再一次重叠交加,和剧烈的疼痛一起蔓延就算撕裂□□也要烙印在灵魂上,空洞无神,疑惑动摇的狼狈和自我折磨的痛苦逐渐随着水光浮现,又被脚步带动的阴影掩盖。
被强制的放弃,被强制的选择,被强制的安排,被强制的理解……
爱…怎么就变成了那么面目全非的东西?
鼬,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和理解吗?
“鸣人君,等等我!”
鸣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羁绊吗?
太奇怪了……
于是短暂的软弱又被仇恨覆盖,冷漠又强大的宇智波佐助在愤怒中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抛却恐惧,丢掉畏怯,即便深陷黑暗也绝不回头,没有弯腰更不曾妥协。
这一次,少年再次选择将所有人甩在身后,毅然决然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只是因为要找到真正的哥哥也要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真正的宇智波佐助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欺骗更不会为任何人让步……
“鸣人君!”
“姐姐快拉紧我的手,哥哥要跑掉了!”
“玲奈,我也想拉手。”
原先走在密集小村庄的几人随着道路的收窄,地平线的下移,视野豁然开朗来到了一处群花盛开的平原湖泊,淡粉,嫩黄,娇紫,瓦蓝,浅绿,山川秀美,环绿葱葱包裹着一片巨大的湖泊。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地方能孕育出如此宏大壮美的景致,这里是百花的盛宴,是完全不同于战场的绝对和平。
扑通—扑通——
心脏的跳动随着风的节奏从快到慢,清澈见底的湖面好像一面镜子倒映着碧瓦蓝天。
理华站在百花环绕的高地,春风拂面也有风俏皮地吹乱裙摆,于是手忙脚乱地压住被吹起来飘舞的短裙,另一只手则是高高抬起,指着不远处盛大的奇迹风光。
“鸣人君,那就是秘境湖泊,如果在这里许愿,运气好就会被水神大人听到,心想事成!”
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南贺川的神社供奉着永远不会回应族人的先祖和神明,如果真能心想事成,为什么不在那个晚上告诉父亲,告诉族人?
许个愿便能得偿所愿?真是可笑……
神明都是弱者寄托恐惧的幻想,谁会相信在第四次忍界大战挑起战火的就是宇智波一族供奉几十年的祖先?右眼的黑色在瞬间的情绪变化中闪过红,相信别人将未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幻想,只会止步不前变成一无是处的寄生虫,太愚蠢了……
啪啪——
“希望今天晚上的晚饭是妈妈做的红烧猪蹄!”
“希望姐姐的眼睛快点好!还有明天妈妈回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检查作业!”
两个小萝卜头用行动证明这片地区的居民对神秘“水神”的信仰,闭上眼跪在湖边,认真祈祷,嘴里念念叨叨。
“不必了。”少年面无表情地思考,然后再次淡漠自己的感情。
理华的笑容没有消失,少年的拒绝反而更加增添魅力,尖锐又破碎,怎么会有如此极端的人?真好看……指尖随着视线慢慢转移,这一次一定要找到更有趣,更能留住…的地方。
湖面的风从浩渺地远方而来,对岸的一些嬉笑喧嚣也随之落入视野,五彩斑斓的发色和各种各样的服饰。
生而为人的自由…与和平……
“沙希,我可以把这朵花送给你吗?”
“星野君,我想吃苹果糖!”
“怜,小亮,快点接住我的金鱼风筝!”
……
湖泊的东边有一块空地,一群结伴而行的男男女女穿着简单朴素的漂亮衣服正在那里嬉戏,每个女孩都用与衣服颜色相搭配的飘带束缚长发,或是绑在发尾,或是束在额头,或是随着麻花辫编在一起,以及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乱七八糟放飞在天上的风筝,有红色或白色的金鱼,有奇怪的鸭子,有飞鹰,有猴子……
笑声刺耳,愉悦伤人,幸福招惹嫉妒,宇智波佐助知道弱者喜欢聚集扎地,抱团取暖,吵闹地、聒噪地,他告诉自己那就是一群做着所有忍者绝对无法理解的蠢货,可是他依旧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黑衣少年因为疑问走下高地,因为不理解所以居高临下地质问世界。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沙希,请嫁给我!”
约束婚约的容器不是常见的戒指,反而是一条滑稽的彩羽飘带。
“嫁给他,嫁给他!”
“你一定会幸福的!”
阳光灿烂全部倾倒在不远处的新人身上,是一点也不公平的和平,思考逐渐变的冰冷,他曾经以为木叶现在的和平就是鼬和鸣人期待的和平,忍者做着忍者的事情,叛忍做着叛忍的事情,那些充满嘲讽的笑声随着少年的步伐越来越响亮,活在黑暗里追逐哥哥的影子,从村落中心走到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忍者世界的祥和美丽。
就好像做梦一样。
变成傀儡一辈子被圈养在一个牢笼里,掩藏仇恨的真相遗忘罪孽,利用婚姻延续宇智波一族的荣耀,生儿育女传承写轮眼的血脉,只是如眼前一样,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就能获得幸福,嘴角勾勒细碎的弧度。
多么讽刺……可这或许就是哥哥曾经想要留给他的幸福,从八岁到十七岁,从灭族的晚上到向鼬的复仇,每天为了村子而活,每天为了家族而活,活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至少能照到阳光,而不是现在这样永远死在阴影里,不分昼夜的战斗,忘却生死遗忘价值。
或许连价值也已经消失,从前每次战斗是为了同伴,每次生死是为了尊严和家人,可现在……
“哈哈哈,今天的花开得真好!看来到了秋天一定能收获一批果子,今年又是收成好的一年。”
“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请嫁给我!神树守护秘境,而我永远守护你,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想为你染上最好看的飘带,果实累累的时候我们会拥有一个家。”
“嫁给他!嫁给他!”
可是现在就有一群人像寄生虫一样活着,他们活着不需要为了更强战斗更没有烦恼,对存在更是毫无斗志,这就是这样的和平就是那些藏在心里的影子追逐的东西吗?
“鸣人君,快拍手祝福,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对新人…祝福了他们,我们……你也会幸福的!”
幸福吗?为什么只有他无法理解,嫉妒和猜忌从黑夜的浓雾源源不断包裹真心,与世隔绝的秘境靠什么活?没有钱?没有资源?没有掠夺,真的会没有伤害和猜忌吗?
不可能!
活着就必然会产生矛盾和争执,没有谁能百分百的信任和理解他人,终究只是一个人,终究只是一双眼睛,而眼里能看到的也只有自己。
“请把人生与我共享,此后余生我只会带给你幸福,这是我的爱和尊重,我的妻子。”
不是停留在原地等待别人的爱和尊严就一定会获得幸福,鸣人不是,鼬不是,少年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恶寒和抵制。他已经没有往前走还能回头看见留在原地等待的人。
“好!”
酸涩刺痛真心的厚度,一路那么辛苦的走来,那么痛苦的努力,凭什么那些不尊重自己人生的废物可以享受和平!
哥哥那么期待的东西!鸣人那么想要得到的尊重!为什么就有人那么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不公平!
不公平!
凭什么!
于是,心中的愤怒逐渐燃烧,嫉妒和疯狂将少年眼中的和平变成额外丑陋的模样,那些彩旗招展!那些欢欣鼓舞!全部都变成了嘲笑,是对忍者世界的嘲笑。
眼前幻影重重,那些魑魅魍魉的影子好像在说你看你们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唾手可得!
多不值得啊!
“鸣人君,你要不要……”
理华灵活地从高地翻越而下,站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却被完全无视。
佐助,杀了他们!
佐助!这群弱者不该嘲笑强者,他们该死!
你拥有力量,你才配得上幸福!
“闭嘴…”
痛—
握住拳头,眼前的幻影消失,耳边嘶哑的谄媚谎言破碎,掩藏在纱布之下的撕裂、贯穿在不断提醒他,真实的世界是常年战乱,暗斗背叛,永无休止的仇恨。
欢笑?愉悦?幸福?信任?和平?
“怎么了?姐姐。”
如果他没有做梦,那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什么时候宇智波佐助变成了这样?
真假是非?无论是真相还是假象,这些都不是他想要追求的东西!
鼬,你想要的和平是什么样子?
你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紧,指甲扎在肉里的细微疼痛依旧不能冲淡少年心中的迷惑。
“鸣人君?鸣人君?”
那些欢声笑语像刺耳的嘲笑那些人脸上的笑容,好像刀子一样长的少年的心里,他们越是快乐,心中的疼痛和耻辱聚集,如果存活的意义就是为了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看着有些人炫耀,看着其他人快乐,那就毁掉所有可能性。
“姐姐,你在发抖吗?”
“我有些不舒服…可以换个地方吗?”失望的隐忍痛苦,沉默的木乃伊原来还能说话。“对不起。”
转过头,就像一缸清水中突兀的滴入一地墨汁,眼里倒映的是世界清澈和平,只有自己背负着浓烈到发烂发臭的黑暗。
为什么会有人活着那么轻松?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永远活在死亡和痛苦?
怕被嘲弄,怕被迫失去一切。
千手扉间错了,宇智波不是邪恶的一族,但宇智波佐助是。
可以是……
“玲奈!”
“我们快走吧!”
“玲奈,要不要去我奶奶那边?”
“不想去,我要去那里。”
湖面荡起涟漪,依旧是白色从少年身边擦肩而过。
“姐姐!要不要吃苹果糖!”
“玲奈!我也想吃!”
三人的身影缓缓向前,世界的纯白清澈也无法抹去过往的种种罪孽,那些月色的,血色的,死亡的沉重回忆将迷惘的少年重新带回人间的地狱。
“还没结束……”
他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差点忘了以后会发生的所作所为,最后的宇智波要讨伐一切罪孽!
为战斗而生便是为荣誉而死!
只有这件事绝不妥协!
“鸣人君,还有别的地方,我带你去。”
“嗯。”迈开长腿阔步往前走,他的人生除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已经别无选择,于是少年眼中的迷茫消退,只留下刀光剑影的锋芒!
“鸣人君,这几天村子里正在举办赏春节,你看的那个地方是举办地点,那里开的花最美!”
很自然地比原来的距离更加靠近一点点,少女稚嫩年轻的面庞微微泛红,棕色的瞳孔随着那张脸的细微变化而失神凝视。
少年纤长的睫毛扑扇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的鸣人君明明充满危险却又带着一种脆弱感,让人想要……
“理华!!!”
暧昧的氛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居然是由利奈,金边蝴蝶,淡紫色花裙背着白色小挎包的黄发少女从不远处跑来,与自己的朋友热情地打招呼!
“不是有事不来吗?快走吧!凉他们在等你很久了!”手脚并用,热情洋溢的元气少女。
“不,我不去了!”
理华支支吾吾地挡在由利奈的面前,企图阻止她接下来的冒失行为。
“他是谁!他是谁!”
由利奈…也是个和她弟弟一样没脑子的大嗓门,捂脸扶额,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不是自己好欺负的弟弟。
就算被挡住夸张的表情,紫衣少女由利奈依旧忍不住激动地大声喧嚷,巴拉着朋友的衣角,凑到好友的耳边,轻吐呼吸,带着少女羞涩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到底是谁?
额…就是这段时间住小玲奈家养伤的“忍者”。
不是两人吗?还有一个呢?
刚刚走开,是个女孩子。
突然瞪大的眼睛以及高涨的声线。
“到底怎么回事!”
“小声点。”
你快告诉我吧!
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由利奈,你先别花痴啦!我告诉你,他可是被我预定了!
他叫什么?你快告诉我!
我才不要!
那我自己去问了!
……
两位青春期的少女吵吵闹闹、推推搡搡,一转头,原来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理华…你觉得他会去哪儿?”
“额…找找吧!”无语了然的表情,她就知道会这样。
树影婆娑,春日暖阳和煦,两个小小的身影动若狡兔,当大武再一次拿着某个不知名的果果企图向同行的人炫耀,却被玲奈捂住鼻子嫌弃。
“是臭臭果!”
“不对,我妈妈说了这个超级好吃。”
“啊啊啊!不要过来。”
“玲奈,尝一下吧!”
聒噪、愚蠢、幼稚,一道黑色的身影沉默地跟随在不远处,反复思考得出的结论就是必须尽快离开,但现实就是他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毫无头绪。
“哼!不理你了。”
“玲奈,我丢掉了。”
“可是大武哥哥还是好臭,我现在开始讨厌你了!”
“不要啊!”
涕泗横流的大嗓门,原地开始嚎啕痛哭,更烦人了……
“大武哥哥你这个爱哭鬼,再哭就不理你了,走啦!”迅速收敛表情,真是堪比影帝!是鼻涕大武,也是聪明的大武。
穿越小小密林,视野豁然开朗,小萝卜头们带着外乡人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原。
农作耕田被开发地整整齐齐,春季播种却也有不少已经开花结果的植物,每一颗每一株都是他之前所见的几倍大,少年皱起了眉,看着在田间耕种的农民,面色苍老,身形佝偻,全部都是老人,而且他们居然用“忍术”来种地。
土遁之术和水遁之术开垦板结的荒地,旁边还有水风车引流浇灌,人工控制浸没程度,适量的风吹走田野上的杂物。
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个播种流程,刚刚还在工作的老人放松了紧绷的状态,略显疲劳地锤了锤自己的腰,隐士强者到病弱老人的转变没有一点突兀,红发的老人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到一旁的树荫下与等待已久的老婆婆坐在长凳上相视一笑。
“影川爷爷,智子奶奶,你们好呀!”
两位老人看着渐渐走进的小朋友,便招呼一起过来。
“小玲奈,大武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季节正是春种、春游的好日子,茶杯,便当,零食。
“孩子们,过来吃和果子吧!”
是慈眉善目的白发老奶奶热切地招呼,而在她身边那位看着有些凌厉的红发老人,却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平稳。
“树后的那位小朋友,你是一起的吗?”
微风过境,树影斑斓索莎,断臂的黑衣少年缓缓走到阳光之下,如黑曜石般幽深的右眼带着一丝疑惑,而另一只被长发和眼罩覆盖。
“你们是哪个国家的忍者?”
同时将视线隐晦地转向了身边那位重伤“忍者”小姐。
“火之国。”
少年缓缓开口,慢慢走近,磁性的声音通过空气的震动传达到老人耳中,空荡荡的手臂,被眼罩挡住的左眼。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样子吗?或许是想到什么,红发老人的眼中的防备突然卸去又变回了一个普通至极的和善老人。
“那现在的涡之国还好吗?”
涡之国?原来是漩涡一族的人,微微泛红的枯老长发,还真是少见,不对…前阵子才刚刚见过一群疯掉的,少年自嘲一笑。
“已经灭国很多年了。”
“灭国?这样啊……”
眉头长长红色的须发,随着低落的情绪一起垂落,与此同时是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坠落。
“老头子,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吗?”
“智子……”
玲奈,爷爷哭得比我还难看,是鼻涕大武的窃窃私语。
还是大武哥哥哭得更难看。
“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一张手帕维持了老人的体面,就像几十年前的那次意外相逢,从血腥屠杀的战场坠落泷之国的瀑布,一个前线必死的小兵落入未知绝境,大混乱的战国时期,三、四岁的孩子都会被送上战场,忍者不应该叫忍者,称为佣兵更合适,大家连活着都很难,所有人都活在人间地狱,他那时候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更没想到会遇到智子,也是这样用手帕包裹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忍者的世界是残酷血腥。
“擦擦眼泪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用伤口和血链接的姻缘婚嫁,相伴余生的白头偕老和彼此默契的相视一笑。
“你们也是从泷之国的瀑布那里过来的吗?”
“不是。”
“这样啊……”
“请问您在这里生活多久了?”
是乖顺、谦卑、和蔼的宇智波,还真是少见。
“可能有几十年了吧!”
“是四十三年。”温柔的老奶奶在旁边纠正丈夫的含糊。
“四十三年。”一转眼就是大半人生过去了,“外面的世界还是战乱不止吧!”
“嗯,那您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四十三年前我作为涡之国的忍者接受上层的指令潜入泷之国,实际上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泷之国……
面前的少年面色沉重,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红发老人看了看自己的老伴爽朗一笑。
“还是老婆子把我从水里捞出来,留在这里吧!孩子。”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必须出去。”
“你这样说老头子我可是会很伤心。”手扶在脸上,掩面假哭。
老人善意的劝导并没有任何作用,他绝对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少年皱了皱眉。
“您刚才施展的是忍术吗?”
威力巨大,却不用结印?真是古怪。
“不,那不是忍者的忍术,是秘境之森才有的神术而已,你想学吗?”
一甩刚才失落的情绪,老人家熟练的操纵着“神术”,小小的水球汇聚在掌心。
“我可是学了快二十年,才完全掌握风、水、土这三种属性。”
二十年?他现在连二十天都不想呆,必须快点找到出去的方法,瀑布、湖泊?
“不必了。”
是他吗?
好像是个断臂少年哎?
快点!快点!
叽叽喳喳,以理华为首的一群女孩子从不远处蜂拥而至。
“由利奈你这个大嘴巴!”
“干嘛!有帅哥当然要和姐妹们一起分享喽!理华,你这个小气鬼!”
黑色的瞳仁转到了一旁岁月静好享受小学生春游的三人,鄙夷之后是烦躁,聒噪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年突然快速疾跑消失密林之中。
【通灵之术·忍鹰】
白烟消散,巨大的飞鹰贴地俯冲,轻松跳跃单手牢牢把握,一道惊鸿窜入云端,留下一地被吹散的枝叶。
被一圈湖泊隔绝的神树密林中心区,湖泊的外围是一圈被开发的平原,再然后漫无边际的浓雾和原始丛林。
高空之上,穿着黑色浪人服饰的少年,转过头看向秘境之森最中央的“神树”。
进或退,出去的路一定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