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水瓶座的月亮》澄焱

34、番外一：除夕

　　今年的除夕跟往年不太一样，这是许知宜头一回离开南川去外地过年。

　　沈骁屿向她求婚的事许父许母也已经知道了。

　　许父知道这事儿以后，高兴得差点又从病床上跳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参加他俩的婚礼了。

　　“爸，您别激动。”许知宜担心他出什么事，赶紧将他按回床上，“您快躺好，还有今年除夕我得去京市陪沈骁屿和他妈妈一起过，他妈妈一个人在京市也挺孤单的，我们去陪她过完除夕就马上回来，”

　　“那是得上点心，毕竟那可是你未来婆婆，你过去的时候给她带点东西吧，去人家家里过年，总不能空手去。”临走前，许母交代了许知宜一句。

　　“嗯，我回去跟沈骁屿商量一下，问一下他妈妈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或者喜欢吃的东西。”

　　从医院出来以后，许知宜直接开车去了沈骁屿家，应该说是去他们共同的家。

　　到家的时候，沈骁屿还没回来，他工作还是很忙，南川航天所一点都不比京市航天所清闲，每天也是加班加点的在搞科研。

　　刚搬过来的时候，许知宜第一感觉就是，秦斯怡给沈骁屿买的这房子真的很大也很空，除了几样必须的家具以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因此许知宜还买了许多东西，线下买了些，再加上网购的一些东西，才终于把这个地方布置的像个家了。

　　她还特意给布丁买了个新的狗窝，它现在正在自己的窝里睡得香。

　　晚饭做好以后，沈骁屿刚好卡着时间点到家，他一进门就闻见厨房飘过来的饭菜香，

　　许知宜把蒸好的鲫鱼从锅里端出来，转身就看看到男人正抱臂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闲闲地看着她忙碌。

　　“你看什么？”许知宜问。

　　“看我老婆有多美多贤惠呗。”沈骁屿懒洋洋地说。

　　“行了，赶紧帮我把鱼端出去吧，饭马上也好了。”许知宜把盛着鱼的盘子递给他。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沈骁屿又开始和许知宜腻腻歪歪起来。

　　这才刚搬过来还没一个星期，许知宜已经觉得自己快被掏空了，每天晚上都被沈骁屿缠着，很晚才睡，第二天工作也没什么精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还好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晚总算能有理由拒绝了

　　“你先起来，今天晚上真的不可以，明天还要赶早去京市，今晚得早点休息。”
　　许知宜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沈骁屿只能从沙发上撑起身，说：“那我去收拾行李。”

　　“一会儿先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吧，你妈妈喜欢什么，或者喜欢吃什么？”许知宜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从沙发上坐起身问他。

　　沈骁屿已经去收拾行李了，只丢下一句：“你随便买点吧，我也不清楚她喜欢什么。”

　　许知宜：“……”
　　这怎么看也不像亲生母子吧。

　　最后，许知宜自己出去买了点南川的特产就回来了，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结果后半夜许知宜感觉自己身上的睡衣突然被人扒了，沈骁屿又缠着她做了一次。
　　真的不明白他的精力怎么会这么旺盛，明明白天工作这么忙，晚上竟然还有心思磨她。

　　如果可想而知，第二天他们俩都睡过头了，就没赶上早班的飞机，只能改签到中午的飞机。

　　“都怪你，昨晚那么晚还要折腾。”到了机场候机大厅里，许知宜还一路在抱怨。
　　“以后我会克制的。”沈骁屿边说边推着行李去办理托运了。

　　许知宜已经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

　　其实他们就去两天，过完除夕，第二天就回南川了，所以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两人终于顺利到了京市。

　　这是许知宜头一回来京市，在她以前的印象里，京市是全国最繁华的一线大城市，而现在她对这座城市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感受，因为沈骁屿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他在这里度过了大学本科的阶段，还有他妈妈也在，他对这座城市应该还是有感情的。许知宜在心里想。

　　京市的气温比南川低很多，室外温度达到零下二十多度，出了候机大厅，许知宜就感觉到这地方冬天真不是人待的。

　　“陪你妈妈过完除夕，能带我在京市逛逛吗？我想去京大看看你以前读大学的地方是怎么样的。”许知宜主动提议。

　　沈骁屿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于是说：“可以，过完除夕，如果还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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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斯怡的房子在京市的郊区，虽然是郊区，但依然是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这里的房子，每平米的房价都要好几十万。

　　两人乘电梯到顶楼28层，沈骁屿直接用指纹开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大白天的，许知宜却看到屋内窗帘紧闭。

　　“妈。”沈骁屿朝屋里喊了声。
　　“咔哒。”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许知宜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难掩绝色容颜的女人从卧室走出来，她穿着居家服，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大好。

　　“小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已经回南川了吗？”秦斯怡注意到沈骁屿旁边站着的人，“这位是？”

　　沈骁屿：“您未来儿媳妇儿，许知宜。”
　　许知宜：“……”

　　“阿姨，您好，我是许知宜，是南川电视台的记者，之前采访过您，您可能不记得我了。”许知宜主动向她介绍起自己，“我和骁屿来陪您过除夕。”

　　“我有印象，当时你跟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你和小屿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很多年没见了，后来家里人给介绍相亲，这才重新又遇见了。”

　　“那挺好的，坐下聊吧，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的，我不知道你们会来，我这什么也没准备。”

　　“不用不用。”许知宜把带来的南川特产顺手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阿姨，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给您带了点南川的特产。”

　　两人说话间，沈骁屿去冰箱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食材都没有。
　　“我去趟超市买点东西，你们先聊。”说完，沈骁屿直接带上门离开。

　　屋里静下来，只有两人的说话声。
　　“谢谢你啊姑娘，你太有心了，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吃过南川的特产，没有回过南川了。”

　　秦斯怡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发挽了上去，露出那张跟年轻时相差无几的脸，“小屿应该有跟你说过我的事吧。”

　　“说过一些。”
　　“我知道他对我是有怨恨的。我确实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他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他，完全把它扔给了他爸，自己去京市发展演艺事业了。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如果我对家庭上点心，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这不是您的错，您也别太自责了。要这么说的话，沈叔叔也有错。”
　　“算了，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离婚这么多年了，我跟他早就已经没关系了，以后各走各的，我只是想弥补小屿，但他好像也不在意。”

　　“我知道他不会恨您的，不然他绝对不会和我一起回来陪您过除夕了，他从未离开过您。”

　　“可我……”秦斯怡说着有些哽咽，“当时我病得很严重，那段时间我总是喜怒无常，冲他发脾气，动不动就摔碎东西，但他一句话都不说，每次都默默地收拾掉那些碎片，那时候他还在准备京市的高考，我真的对他很内疚，可我是爱他的，只是我不会表达。他说以后想回南川了，我也没有反对，他陪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是真的很不开心，他成年以后明明可以自己选择的，但是他还是为了照顾我选择留下来了，是我太自私了。”

　　许知宜慢慢听着秦斯怡诉说完这些年沈骁屿在京市的经历，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她还是很心疼，以后只想把所有的爱都给沈骁屿，弥补他在京市的这段被黑暗笼罩的岁月。只希望以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阳光，所有的黑暗都不要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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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是每年的重要节日，秦斯怡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年夜饭的任务就落到了许知宜和沈骁屿身上。

　　好在人数不多，沈骁屿只买了刚够三个人吃的食材，不多不少，正好也不会浪费。

　　一顿年夜饭就这么简单的应付了。

　　吃饭的时候也没人说话，三人都各自有心事。

　　许知宜感觉这是她29年来过的最冷清的一个除夕夜。

　　往年在南川都是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吃着饭，看着春晚，还有几个小辈在叽叽喳喳的，非常热闹，也像个年，然而秦斯怡家却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她好像屏蔽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许知宜觉得她真的很像金庸笔下那个活在古墓里的小龙女。

　　第二天一早，沈骁屿正准备带许知宜离开，离开前，秦斯怡给许知宜的微信转了个红包。

　　许知宜说不收了，但对方说是作为长辈的一点心意，让她一定要收下。许知宜只好当着她的面收下了。

　　“知知，你是个好姑娘，小屿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希望你们幸福。南川的房子很早就已经过户到小屿名下了，这也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了。”

　　许知宜知道秦斯怡在南川的那栋别墅市值将近九千万，确实是普通人打工几百辈子都买不到的。

　　“阿姨，您好好休息。我们以后每年都会回京市看您的，我要是有空也会过来陪您说说话。”

　　“好，小屿，你能原谅妈妈？”

　　沈骁屿对她依旧态度冷淡，但他最后说了句：“你是我妈，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么多年我也这么过来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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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秦斯怡家出来以后，沈骁屿带着许知宜先去京大逛了一圈。

　　“京大真的比南川大学大好多啊，都快迷路了。”许知宜亲昵地挽着沈骁屿的胳膊，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你知道我以前在学校里走着的时候会想什么吗？”沈骁屿问。

　　“想什么？”
　　“想着如果我和你在同一个大学读书会是什么样子。”

　　“那现在也算是弥补遗憾咯，”，许知宜想了想，又问了句：“对了，你以前在这读书的时候，有女生跟你表白过吗？”

　　“有，不少。”沈骁屿如实的回答，

　　“那你是怎么应付他们的？”

　　“我说我已心有所属，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再来打扰了。”

　　……

　　现在是冬天，校园里景色是单一的，京大的樱花到了春天就会开得很盛大灿烂，已经成了一道风景。

　　各地很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了看一看樱花绽放时的景象。

　　两人继续逛着校园，仿佛回到了许多年以前，好像他们真的曾经肩并肩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许知宜想，如果有平行时空的存在，她和他或许就会像现在这样幸福美满的走下去，而且从未分离，也没有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