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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番外一：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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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第一次见到许真言是在九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他还是小城里跟着红头大哥身后的小混混，不犯大事，专门挑一些看起来柔弱好拿捏的中学生下手，一次二三十，早中晚各一次，只要成功一次，吃饭钱就有了。为此，派出所的看门大爷都记住他了。
他不记得那天具体的日期，只知道那时候很热，他穿着一件粗制滥造的黑色棉麻短袖，后背被晒得滚烫。
早上起晚了没要到钱，被大哥找人打了一顿。
青青紫紫的伤口身上有不少，这些疼痛他早就习惯了，在他眼里跟挠痒痒差不多。
最让他难受的是饿着肚子被打。
肚子里啥也没有，身上还疼的厉害，休息都休息不过来。
许真言就是在他那个状态下闯入自己的视线的。
白白净净的一个男生，两只手端正地握着书包带，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
阿丑的视线只够看到他的球鞋，是很干净的一双鞋。
没有一点灰尘，尽管是从最肮脏的一条小巷里走出来的，依然干净的不像话。
莫名其妙的，阿丑就很想破坏这份干净。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戴上帽子跟在他后面。
跟着走了一段路，知道了他是一中的学生。
一中是他们当地最好的高中，能进到这里面的基本上半条腿迈进大学门了。
跟其他地方比是逊色不少，但是在他们当地来说，这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毕竟在他们这儿，从选择读书开始，就意味着磨难开始。
小地方往往更容易出现“庙小妖风大”的情况，家人的不支持，金钱的不支持，甚至是老师的不支持都有可能出现。
阿丑就是被老师打怕了才不读书的，初一下来就开始在街上混，刚开始是帮别人收保护费，他个子不算高，经常被欠债的倒打一顿，一直被打一直被打……直到后来莫名奇妙给自己找了个大哥，这种情况才算好转。
虽然还是被打，但是被打的次数少了，也没那么疼。
阿丑心里觉得这还是有进步的。
知道许真言是哪所学校以后，他又回到那条脏污的小巷，拽了几个别人不要的破椅子放到路口，别人过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过，想唠叨两句但看到阿丑那副流里流气的打扮又闭上了嘴，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过。
像是生怕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阿丑冲着他们的背影吹了声口哨，那些人就走的更快了。
每到这时候，阿丑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好像是他唯一快乐的时候。
晚上，月明星稀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瘦高的影子向他的方向走来。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阿丑还是觉得那就是他要等的人。
阿丑往板凳后面一缩，只露出一个脑袋出来，小心翼翼地等着人过来。
许真言应该是刚下晚自习，身上背着一个包，脸上微露出些疲态，但整个人依然很挺拔。他的眉眼正对着月光，影影绰绰的光铺满他的整张脸，夜色并没有掩藏住他的好看，反而让这份好看在夜色中更显锋芒。
阿丑渐渐看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在这儿活了十几年，什么虫鸟猫狗没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他的手脖子还有伤痕，本来是很疼的，但是神奇的是，当看到对方走向他的时候，那道伤痕莫名其妙的不疼了，反而还带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
好看的人原来真的有治疗的功效。
阿丑想。
眼看着许真言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线，阿丑就缩在那一小块地方，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可以无限包容。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换了件从没穿过的白色Polo衫，到路口的二麻包子店买了几个滚烫流汁的鲜肉大包子。
刚出炉的包子还散发着热气，薄皮厚馅，白嫩的皮上还带着湿气，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咬一口。
阿丑也不例外，但他只是看一眼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那道让他心神向往的身影，待那道瘦高的身影走近，他的心口越来越烫。
许真言今天依然穿着校服，依然像昨天那样，两只手握着书包带。
阿丑两只眼都要看直了，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许真言目不转睛地从他面前走过。
直到人都走挺远了，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跑上前叫了一声：
“哎！”
离那人两三步远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然后看到对方转过身看着他。
眼神冰冰冷冷的，但是阿丑整个人都要烫了起来。
“什么事？”
声音也好听。
阿丑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上滚烫的包子送了出去，“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饭，这是我给你买的包子，想……跟你交个朋友。”
许真言的眼神落在他手上捧着的温热包子，只停留几秒，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谢谢，我不饿。”
不是吃过了，而是我不饿。
那就代表着他还没吃饭。
那他就买对了！
知道这一点的那一瞬间，阿丑浑身上下的血液几乎都沸腾起来。
他迈开步子追赶到许真言面前，再一次把包子送到对方面前。
“我真的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他看到对方在听完他这句话后蹙起了眉，脸上的表情从麻木逐渐转变为不解。
“我不认识你。”
“交完朋友不就认识了嘛。”阿丑笑着抬抬肩。
许真言看了眼他手里的包子，问：“你叫什么？”
阿丑一看有戏，整个人都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忙道：“叫我‘阿丑’就好，大家平时都这么叫我。”
说完这句话，他注意到对方好看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鬼知道他现在多想帮他抚平。
这么好看的人，合该整天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才对。
他看着对方，刚想开口说要把包子给他，就听到他说：
“我叫许真言。”那人说，说完抿了下唇，“包子你自己留着吧，我上学快迟到了，先走了。”
说完，越过阿丑朝学校走去。
阿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咀嚼着这个好听的名字。
许真言，许真言，许真言。
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包子皮被他的力道挤破了一道口，滚热的汤汁透过塑料袋触碰到阿丑的手掌心，但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烫，只是痴呆地看着许真言的背影。
那袋包子最后有一半进了他的肚子，还有一半进了小卖部养的狗肚子里。
吃完以后，阿丑跑到一中校外的公告栏旁。
一中校外有一堵墙专门是用来记录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们，大哥以前路过的时候还不忘教导他们两句，说：“记住这些脸，以后这些就是我们这儿的大人物。”
他来这儿不为别的，就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许真言的东西。
几百米的长墙，上面的字又小的可怜，一点一点看下来也得不少时间。
阿丑看的认真，头顶的烈阳晒得花草树木都蔫了，唯独他还是精神饱满的，仔细搜刮着墙上的一切。
就这么趴在墙上一点一点找着，还真被他找到了。
许真言，604分，T大。
原来已经考过大学了，那为什么又回来上学呢？
复读吗？！
都这个成绩了还复读？！
阿丑被自己的猜想惊讶的合不上嘴，随后又有些小小的自豪。
心想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优秀！
晚上放学的时候他买了一瓶冰饮等在路上，趁着许真言放学路过小巷的时候塞到他手里。
“最近天太热了，喝点凉的会舒服点。”送完饮料阿丑就把手背到身后，担心对方再给他塞回来。
许真言感受着手心里的冰凉，看着对方在月光下羞红的脸。
刚想开口说“谢谢”，就看到对方转身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明天见！”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口处。
许真言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泛上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往后，阿丑总是隔三差五地在巷口等着许真言，时不时往他怀里塞点小零食。
他们俩的关系迅速升温，许真言有时候会在他那儿留宿。
阿丑知道了许真言的身世后就更加怜爱这个人，他抓着许真言的胳膊，跟他说：“还有我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他注意到许真言嘴角的笑意，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里一样，浑身都散发着“快来爱我”的气息。
只是蠢人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他的这幅样子，在对方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跟许真言是怎么滚上床的，阿丑几乎要记不住了。
只记得那天他很疼，疼的整个人像是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
许真言把他翻过去，从后面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他。
他感觉自己哭了，嘴里不断地说着求饶的话语。
说到后面喉咙都哑了，也换不来身上那人一次的温柔。
他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有些人天生就是喜欢在性.事上野蛮又粗鲁，他以为许真言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再往后的每一次，他们俩要做之前，阿丑都会自己扩好。
他就这么捧着自己的真心，每掰开一小瓣就往许真言的嘴里喂，一路把许真言喂上大学。
许真言如愿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除了他自己以外，最开心的莫过于阿丑。
他跑去跟大哥说自己有家了，准备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就不跟着他干了。
大哥坐在发霉的木椅上，身边站着比阿丑年纪还小的两个小孩，皱着眉说：“阿丑，你可要想好了，我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收一次，以后你再被打了，可就回不来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还是笑着的，一边笑一边对大哥保证说：“不会的，我真的有家了！”
从大哥那儿出来后，阿丑就找了个体力活。
到工地上帮人扛砖头，按数算钱。
阿丑年轻力壮，每天都比别人扛的多一倍，钱也比别人多拿。
就是后背时常会被勒出伤痕，有的伤口勒的深了，身上再一流汗，汗液浸到肉里，把他疼的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但他咬着牙没说，他算好了的。
一天300，等到许真言开学的时候就够交他的学费了，这些是一天都不能断，断一天都凑不够他家言言的学费。
被许真言发现的时候，阿丑的后背几乎不能看了。
到处都是流脓溃烂的伤口，许真言拧着眉毛，俊秀的外表下隐藏着滔天的怒火。
阿丑裸着上半身，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不敢有动作。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许真言今天会提前回来！
看着对方绷紧的脸，他知道许真言这是心疼他了。
有了这个想法，阿丑的心跟灌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连带着后背都不疼了。
他转了个身，将后背的伤口藏起来，伸手去拉许真言的胳膊，说：“我不疼，你——”
他想说你别担心，但是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什么时候的事？”
许真言的脸色铁青，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隐忍着不发作。
“就，就，就前几天……”阿丑心里有鬼，抓了把头发，含糊不清道。
“为什么不去医院？”
“就，正准备去呢！你不回来我也打算去呢！”阿丑提声找补道。
许真言侧过头，看着他准备好的黑包。
那黑包以前是许真言的，自从毕业以后就送给他了。
工地中午不管饭，休息时间又短，阿丑想省下盒饭的钱，每次去之前都会往里面装好当天的午饭和水。
现在，那黑包里装的鼓鼓囊囊的，只要许真言拉开拉链，就会看见里面的塑料饭盒和一大瓶白开水。
但许真言不动，他只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阿丑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他小声说：“干完今天就去的，你、你别生气……”
他知道许真言这是生气了。
许真言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表情不多，话也不多，但就是比那些大叫大喊的人还让人害怕。
他拽着对方的袖口，软着嗓音说：“别生气了，我又不疼。”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触动到了许真言的爆炸点，他反手将阿丑按趴到床上，冷冷地问：“不疼？”
阿丑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的，斟酌着说：“不是很疼……”
“那到底疼不疼？”
许真言一手按着他，另一只手锁住他的双手，阿丑动了动快被拧断的胳膊，想挣开，但是挣不开。
“疼疼疼！这次是真的疼！你再不放开我胳膊我就疼死了！”他叫唤道。
许真言一顿，虽然仍然面色凝重，但到底还是心疼阿丑，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这边一放开，那边阿丑就立即弹跳到一边，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肩膀，嘟囔道：“手劲这么大，你才应该去搬砖……”
说完他又露出笑容，想去讨好一下心上人。
然而嘴角的笑刚冒出来，就听到他的心上人说：“以后别去了，我做家教的钱够用。”
“为什么？！”阿丑震惊了。
他们当初是说好的，两个人趁着这段空闲期一起想办法赚钱，等到许真言开学后就一起搬到他大学所在的城市。
如果他现在不做的话，那以后去大城市的开销肯定会很大，到时候全落在他家言言一个人身上，想想他就心疼。
阿丑走过去用头顶蹭了蹭许真言的耳朵，说：“知道你心疼我，但是这好赖是份工资呢，做着总比瘫着强，你说呢？”
许真言的眉毛就没松动过，他静静地盯了会儿阿丑的眼睛，随后叹出口气，说：“算了，先去医院。”
说完撇开阿丑，开始收拾要去医院的东西。
阿丑面露喜色：“你这是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教过我，君子一言，四，四……”
“驷马难追。”许真言给他补上，“去拿身份证。”
“对！你可不能反悔！”阿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着往卧室跑了。
许真言看着他一蹦一跳的背影，眼神里的无奈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冷漠。
这次伤好以后，许真言强行把阿丑从工地里拉了出来。
他给阿丑找了份闲工，台球室里的小工，就是帮客人开机子的活。
只用动几下，一点不累。
是许真言拖他带的家教的父母找的，工资不高不低，比以前搬砖的活干净太多。
而且还是在空调房里，冬暖夏凉的，别提多舒服。
许真言结束的比他早，每次都会带着做好的饭过来找他，两个人脑袋挤着脑袋凑在一块吃饭。
阿丑总是喜欢把肉往许真言碗里夹，笑着说:“你太瘦了，多吃点长点肉，万一以后有人欺负我你还能替我教训他们！”
许真言吃下他夹过来的肉，留心到他说的话，拧着眉毛问:“有人欺负你了？”
“以后以后以后，不是说了以后嘛……”阿丑脸上微红，心里甜丝丝的。
他觉得许真言心里有他。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止不住的高兴。
许真言倒没注意到他在想什么，抬眼看了下阿丑。
阿丑其实长的不丑，很端正的五官，就是有些黑，那也是常年累月在外面疯跑的结果。这些天在空调屋里待着，重新白了不少。他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眼睛也又黑又亮，整个人生动的不得了。
他看着阿丑，内心深处那口静谧而幽深的古潭莫名巧妙泛起了一丝波动。
他赶紧垂下眼眸，往阿丑的碗里夹了几块肉。
阿丑忙的推辞，“哎哎哎我不要！”
“别废话，赶紧吃。”
“哦。”阿丑笑笑，听话地吃了。
他家言言啊，就是嘴硬心软啊～
两人这种惬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许真言大学开学。
许真言有一个月的军训生活，军训时期不能外宿，所有人必须住校。
那段时间阿丑就在外面布置他们俩的小出租屋。
等到许真言军训结束，回家一看。
还真别说，巴掌大点的地方，愣是被阿丑收拾的干净漂亮，闻着一股“家”的味道。
许真言刚结束受苦，一回来就感受到了温暖，心里触动颇深，包还没放下就把人抱了起来。
阿丑没忍住惊呼一声，两只手下意识搂上对方的肩膀。
“怎么这么心急啊？”他露出一口白牙。
“想你了。”
许真言语速很快，没等阿丑反应过来就用嘴封上了对方未说出的话语。
这一次许真言整个人跟发了狂的野兽一样，将阿丑翻来覆去的折磨。
按着他的后背一次又一次地顶.撞，将他的叫喊撞的支离破碎。
阿丑反手握住许真言脖子，颤抖着说出一句:“换，换个姿势……”
他腰酸了。
但许真言并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冷酷地拒绝了。
“不行，你后背好看。”
阿丑没忍住笑了出来，“有多好看？”
“很好看。”
结束以后阿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没下床，腰酸背痛，嗓子也哑了。
但许真言照顾他，这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他原以为他们俩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如果他没看那本日记的话。
那简直是孽缘。
他初一就辍学了，识字不多，但还是认识。
他翻到了许真言的日记本，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许真言居然还有记日记的习惯。
和他的人不一样，许真言的字很狂狷。
翻开之前，阿丑没觉得会从里面看到些什么的别的东西。
因为日记本的第一页是从他们俩相遇的那一天开始记起。
按照别人的说法，那这就是本恋爱日记啊。
阿丑嘴角抿着笑意，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的第一页:
今天有个很奇怪的陌生人，看着年龄很小，刚见面就给我递包子，说要跟我交朋友，我没要，觉得他精神可能有问题。
看到这儿的时候阿丑没忍住笑出了声，想着待会儿许真言回来得好好跟他唠唠，什么叫他精神有问题？
他那明明就是在害羞。
他收住心思，继续看下去。
9月15号。
晴天。
晚上他又来了，是在我回家路上的那条巷子口等我，往我手里塞了瓶饮料，很冰，我没想要，但是他塞完就跑了。
我看到了他逃跑的背影。
怎么会有一个人的背影和他的那么像？
最后一句话许真言写的很用力，还在‘那么像’这三个字上反复画圈，周围打满了问号。
阿丑皱了下眉，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的背影有什么问题吗？
带着疑问，他继续翻了下去。
9月23日:他的背影真的好像他的，我太想他了……好想见他。
9月27日:阿丑今天跟我表白了，说实话我觉得我应该不算同性恋，但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10月7日:阿丑问我为什么总是跟他采用后背式，我随便说了个哄他的理由，谁知道他的背影多像那个人啊……
11月14日:很久没写日记了，他今天回来了！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了，但是看到他的身影心里还是忍不住颤动……我太喜欢他了！
11月28日:今天做错了一道数学大题，差点崩溃，李江冉我离你真的好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呢？
11月29日:李江冉我想你。
11月30日:李江冉，我喜欢你。
……
总共两百天的日记，许真言密密麻麻写了一百八十天的“李江冉我喜欢你”。
阿丑的手是抖的，日记本猛然掉落在地。
一声清脆的声响。
他转头朝门外看去，看到许真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操，什么恋爱日记，全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一步步朝站着的人走过去，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攥了再松……
他看着许真言的那张脸，酝酿了许久，最后还是长叹一声。
算了，还是下不去手。
“你骗我。”
许真言没说话。
“你考大学是为了日记本上那个人？”
许真言还是沉默。
阿丑鼻头猛然一酸，被他咬牙控制住了，“我会走的，你得给我点时间。”
直到这时，许真言才有点反应。
“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阿丑问，“算了，我应该听不懂。”
“你们聪明人都会骗人。”
说完他就要往外走。
许真言没由来地心里一紧，几乎是一瞬间，他下意识地抓住了阿丑的胳膊，嘴里脱口而出:“不行，别走。”
就是被他这么一抓，阿丑先前伪装的坦然全部被撕破，他像是被咬了一样疯狂地挣扎，面目狰狞地大喊大叫，两只手不停地捶打着。
许真言两只手搂住他，强行将他纳入怀中。
但阿丑挣动的幅度太大，让他几次差点让人挣脱。
他只能一只手锁住对方的手，一只手按着他的背，“冷静点！冷静点！”
“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喜欢谁就去找谁啊，干嘛还过来招惹我！啊骗子！恶心！”
“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阿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不顾一切地挣扎着，但是许真言的力气比他大太多了，他完全挣不来。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和许真言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无比恶心，他所看见的每一个东西无不在提醒着他就是个傻逼！
他只想逃离，他只想逃离！
手臂不断地挣扎着，不知道是哪一拳打到了对方的眼睛，许真言闷哼一声，手指微松，阿丑趁机往外跑，但是刚跑了一步就又被对方抓住。
脚底是许真言打碎的汤碗，油腻腻的糊在地面。
阿丑脚底打滑没站稳，顷刻间，许真言只觉得手上的重量几乎让他脱臼。
一声短促的痛呼后，阿丑不再挣扎，他也顺势松开了手。
慢慢睁开眼，他看见阿丑背对着他趴在地上。
至此，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他看着阿丑颤抖的身躯，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紧张，他闷着嗓音叫了声:“阿丑？”
话音刚落，他看见阿丑迟钝地转头。
许真言两眼猛地睁大，只见阿丑脸上一道蜿蜒曲折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阿丑和许真言的往事已经交代清楚了，关于他脸上的伤疤以及性格的由来等等。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在评论区问我，我会一一解答！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两个小番外，更期不定，因为作者太懒（骚凹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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