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白纱》白骨杀

5、一介凡人之躯又怎么样

　　去人间这一趟也是算了了此生念想，再也没有回去的必要。周离依旧过着她浑浑噩噩，但也并非全然无所事事的神仙生活。好死不如赖活着吗。话虽然这么说，对于自己也无非是虚名传的不要好听些。已经知道了结果，连这唯一的念想也没有了。能这么惶惶度日已经是恩赐。怕的不是苦苦追寻每个答案，是苦苦追寻终于知道答案，那而后呢。

　　而后，是平静如水的生活。每日练武，浇云彩，看话本。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又一年，从年轻一辈也成了老一辈。知道这事还是从他们小一辈调皮，来看她这个从不出门的老神仙。没想到有一日竟被当成了猴子看。正送小家伙们回去，听到仙女们议论十六，听也听不明白，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现在去看十六要去忘川那了，听说十六结婚以来诞下一儿一女，还未来得及去恭喜。走进院子也并无人看守，进到屋内时见一仙子面色慌张，还是拦下询问，“我是十六的朋友，来找她，请问她的住所在？”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住我，“快跟我来，快救救公主！”周离心中咯噔一下，希望十六的境遇并未像仙子表现出的这般艰难。可所见的却是比能想像的还要惨。进门只看到昔日那个面带羞涩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被生活拖垮的大人，一个神仙一个公主头发凌乱满脸都是憔悴，被人踩在脚下。周离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气势凌人，见了就不太让人喜欢。没有犹豫，一脚便踢开那人，上前要扶起十六。那人不依不饶，大喊大吵着，问周离是谁，凭什么打她，打了一鞭子。着实让人心烦，看向服侍十六的仙女，“扶一下。”周离站起来，抢了那人的鞭子，便开始打，开始那人还在嘴硬，好啊，那便打的你说不出来话。在这么继续那人便是要被打死了，这时忘川突然走了进来，抓住周离的鞭子，那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爬向他，抓住他的腿，开始哭诉。他看向周离，一看是周离，便觉得头疼，她一出现，他所做的事情一定不能善终。
　　周离来不及质问他，放下鞭子，也去扶十六。十六明显撑不住了，是身心的累。她的夫君没有看她一眼，抱起了那个女人，满眼尽是心疼。其实像他那样的自私的人，那个心疼也不过是装出来的。

　　周离请了医仙，说是身体各处都是新伤旧伤，有磕碰的，也有鞭打的。深宫宅院，不好嫁。
　　我陪着她，靠在她的旁边，一看就是熬了许久的夜，还是不愿意睡，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离姐，如果可以我真好想回到十八岁的那天，只是那天我没有爱上他，我们还是朋友。”一开口还是孩子话，让人心疼。
　　“十六，我们永远是朋友啊，时间回不去，但是我们可以向前看，之后我陪你一起去面对。”
　　“离姐，我还是好喜欢他。”
　　“嗯。喜欢他。睡吧。”

　　渐渐她流着泪也睡熟了。忘川主动过来找周离。这样一个不过是个孩子的十六，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深宫宅院的算计，他是半点没护着她。
　　“当初你们结婚当日，没有亲口跟你说让你照顾好十六，今天她就这副样子了是吗？”
　　“我不是没照顾过她，可是她不开窍，非得要我的一心一意。”
　　“我管你一心一意，一心两意，你让她不开心了，我便让你不开心。”
　　最后他们的谈话以忘川那些随口便说出的敷衍承诺作结，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婚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当中的无奈周离也没有办法帮小十六完全。她只能多陪陪她。

　　可后来事情发展到让整个天宫都不可控的程度，原来忘川是狼子野心，隐匿于忘川不过是机关算尽，想要夺得天帝之位。娶十六不过是为了在天宫笼络势力，如今他势力雄厚，天宫之乱一触即发。公主被他幽禁，成为一个砝码而已。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关于十六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她的结局。用一生去相信的人反过头来每一刻都是在算计自己。

　　周离溜进去探望十六，她浑身是伤，躺在牢房中奄奄一息，她唤她，她都没有力气回。周离放下水和饭菜后离开。回到自己的寝室，拿着自己的刀，决定为十六杀出一条回家的路。她回去是，两方已经打起来了，她没有管，还是决定先去劫狱。很快，带走十六，杀出了牢房。

　　十六微微张口，周离还是她是要水，便回：“等回去我们再喝，马上我就带你到玉帝面前。”
　　十六还是在说，终于发出了声。听到的确实那个让人憎恶的名字：“忘川，我要回去取个东西。”
　　周离急了，说：“这个时候还取什么东西！先回去，养好伤也可以再取。”
　　听到这，十六想要撒开周离，自己去取。周离也是无可奈何，便只能随她去了。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我们到了忘川府，她果然是去大殿找忘川。忘川穿着一身战袍，是她从未看他穿过的样子，周离从她眼睛里看出的还是爱意。忘川见到她们也没有惊讶，只是说了句：“侍卫都是吃闲饭的吗？”十六没有理会，冲上去抱他，只是抱着他，没有说任何话。她跪在地上的姿势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恬不知耻，可周离看到她此刻的安心，以及迈出那一步的勇气，也许是她太爱他了。才是忘川的兵已经包围帝宫，十六于他而言已经没有用了。他一刀刺在了她的背部，直穿心脏，再无反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