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爱》怪阿姨M

2、第 2 章

　　秦芮把厨房的垃圾袋系好，开门刚要扔在门口，却正对上坐在楼梯上女孩哭红的眼睛，她还没走。垃圾袋扔在了女孩脚边的台阶上，还没等她说话，那女孩愤然的抱着书包起身就从楼梯跑了下去，单元门关上的声音。
　　只是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秦芮就收回了视线，她不想管，那女人都跟她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她的女儿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回到厨房，秦芮极力想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胃口，秦芮打算煎个鸡蛋吃算了，热锅热油，鸡蛋刚下锅，窗外就依稀听见有醉汉调戏女人的声音，就在她窗口的下面，想忽略都难。
　　开了窗，隔着纱窗看不清楚，但确实有两个人影的样子，秦芮没多想，就拉开了纱窗，眯着眼隐约看到那校服的颜色，她紧紧的皱眉。下面的人也听到了声响，那醉汉拉扯着女孩，想去旁边更黑的地方。
　　“艹你妈的干什么呢！”爆喝一声，秦芮回身抽了一把菜刀就冲了下去。
　　只是二楼，就一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到了楼下，拿手里的刀指着对面的男人，“放开她。”
　　男人见了刀，酒劲好像醒了几分，但动作还是有些迟缓，或者是在犹豫。
　　秦芮举着刀向前两步，“听不见吗？我让你放开她！”
　　因为离的只有几步的距离，只要往前一冲就能杀过来，男人吓的转身就跑，喝醉酒管不住几把却能控制得了手脚跑的这么快，秦芮冷笑。
　　女孩似乎也被她吓到了，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只身子忍不住的抖着，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冷的。
　　秦芮往后捋了一把半长的头发，“只能住一晚，明早就给我滚蛋。”
　　那女孩似乎并不领情，转身要走，却被秦芮攥着胳膊给硬拉回了家。进到门里，那女孩站在门口也没换鞋，也不说话，就用手掌抹眼泪，也没哭出声音，就听见偶尔的抽气声。
　　锅里的鸡蛋早就糊了，满屋子的烟和烧焦的味道，秦芮赶紧关了火，开了油烟机，又把纱窗赶紧拉下来，怕进更多的蚊子。
　　她烦躁的抓了一支烟，站那抽着。
　　嘴里叼着烟，重新刷锅，打了一个鸡蛋，余光瞥了门口站着的人，又打了一个鸡蛋进去。
　　“我不吃。”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却因为哭的有些沙哑。
　　“我自己吃两个，本来也没你的份。”
　　鸡蛋做好，秦芮挪了凳子坐在厨房的小餐桌边，头也不抬的自己吃起来，那女孩就一直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就像是屋里没有另一个人似的，秦芮吃完把盘子扔在水池子里，自顾自的去洗漱睡觉，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屋里的灯全都黑了下来，只有从厨房窗口映出来的幽暗的月光，女孩面前就是黑暗狭长的走廊，另一边就是关着的卧室门。黑暗里，她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眼泪不争气的一直掉，她不想哭的，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脆弱，但她控制不住。
　　从记事起，就记得她爸整天就是抽烟喝酒打麻将，说自己赚钱已经那么辛苦了，回家还要看她妈的苦脸，家里的事他从来不管，有时喝醉了就骂她妈，骂的特别难听，偶尔也会动手，她妈想离婚也离不掉，只能那么一直拖着。后来她妈走了，她爸就更不管她了，一分钱都不给她，她乞讨似的轮流在亲戚家吃饭偶尔借宿，学杂费生活费都是从各路亲戚朋友那里借的，说是借，但别人也都知道她家的情况，大多没想着让她还吧。
　　后来她爸有了女朋友，她就被彻底从家里赶了出来，以前只是偶尔借宿亲戚家也就算了，现在这样每天都要借住，没有人会乐意。昨晚和表妹闹翻之后，她就再也不想回去了，于是想到了她妈临终前交待给她的，按照地址找来，没想到都是一样的，甚至还不如。
　　第二天一早，秦芮从卧室里出来，看了一眼门口，没有人，于是像往常一样洗漱准备出门，正要去冰箱里拿牛奶的时候，看见了趴在厨房餐桌上睡觉的女孩，脑袋枕在一只胳膊上，书包还抱在怀里。
　　秦芮出了门，戴上头盔，骑上车子，她其实知道自己昨天是在迁怒，那女孩没有错，但自己又有什么错呢，全都活该吧，都是命！
　　也不知道这一天是触了什么霉头，特别的不顺，先是和餐厅吵架，然后又是超时罚款，本来不想接单了，结果回程的路上还把别人的车子给刮了，扯皮了半天最后赔钱了事。气哼哼的回到家，才下午四五点钟，左右看了看，家里没人，那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秦芮也没管，自顾自的抽烟喝酒，就着啤酒吃着小菜，一天的琐碎和抑郁终于缓解了一些，她拿着酒瓶靠在椅子里，腿抻的老长。
　　本来以为那女孩突然的意外到来，就此就算结束了，谁知道傍晚的时候，她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让她来接人。
　　“接什么？我不认识她。”
　　“你不认识她，她这本子上怎么有你家地址？”警察抖了抖手里的记事本，上面写着她家的地址。
　　“那你得问她，我怎么知道。”
　　“这是派出所，不是托儿所，有问题你们先回家去解决。”警察看过附近的监控，确实是到过她家，还住了一宿。
　　“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这得你们来查来管啊。”秦芮有点激动，她不想管这个事。
　　“问她什么都不说，她手机又坏了，没法查她信息。”
　　“那也不能让我带回去啊，万一我是个人贩子把她卖了怎么办？”
　　“那你先登记一下你的信息。”
　　秦芮气的无语，“我登记个屁啊登记！”
　　“请注意你的言辞。”
　　最后实在是没辙，秦芮只好说道，“她妈叫纪锦意，别的我不知道了，你们自己查吧。”
　　“你这不是认识她妈么，还说不认识？快赶紧带她回去，不要影响我们工作了，忙着呢。”说着，就把俩人给‘请’出来了。
　　这就他妈离谱！
　　秦芮蹲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女孩就站在她旁边，隔着半米的距离。
　　无奈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秦芮偏过头仰了仰，瞅着那女孩，“你叫什么？”
　　“刘恋。”这时候倒是肯说话了。
　　“榴莲？”这什么屎名字。
　　“刘、恋！”女孩一字一顿的带着怒意说道。
　　留恋？给她起名字的人想留恋什么呢？秦芮吐了口烟雾，她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你怎么不回家。”为什么她就非得瞧准了非得去自己那呢，她不觉得自取其辱，秦芮都觉得别扭。
　　“我妈没了，就没有家了。”刘恋她也不想留下的，但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去处。
　　秦芮没接话，也没再说话，她没有话和她说，她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个女人，秦芮不想提。
　　回到家秦芮还是像前一天似的，该干嘛干嘛，根本当家里的另一个人是空气。刘恋在外面这等于流浪了两天似的，头也没洗脸也没擦的，她打算先暂时在秦芮家里住下来，然后再想别的办法，久住肯定也不可能的，就算自己想，秦芮也不会答应的。
　　刘恋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洗漱用品，看着确实像是离家出走，但也不算，她平时也都背着这些，居无定所的，因为不知道晚上哪个亲戚家有空让她过去过夜，像个流浪猫似的。
　　“我想洗个澡。”
　　秦芮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手里拿着她自己的那些洗漱用品，没多说其他，“左边热水右边冷水。”
　　说完话，秦芮就去做饭吃了，简单的炒了一个青菜，闷的白米饭。盛饭的时候她的手顿了顿，在锅里留了半碗饭，然后就坐桌边自顾自的吃着，一边拿手机刷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