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爱》怪阿姨M

15、第 15 章

　　见秦芮碰完杯子之后喝了一口就自顾自的开始吃饭，刘恋眉毛揪了揪，“这就完了？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秦芮挑着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塞嘴里。
　　“祝酒词什么的呀，对新的一年没什么愿望吗？”
　　秦芮拿起酒杯掂了掂，思忖片刻之后说道，“新年发大财。”说完就又继续吃喝了，刘恋真想翻她一个白眼。结果秦芮喝了一口酒之后倒是问她，“那你有什么愿望？”
　　“世界和平！”
　　“咳咳。。。”秦芮笑的不行，还呛了一口酒，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刘恋赶忙抽了一张纸递过去，娇嗔着说道，“不行嘛？！只准你发大财，还不让人家世界和平了。”
　　秦芮锤了锤胸口，又喝了口酒顺顺气，“我那是很实在的愿望啊。”
　　“我这不实在？”刘恋终于没忍住的翻了她一眼。
　　如果放在平时，秦芮肯定要骂一句抬杠，但看刘恋噘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怪可爱的，也就顺着她了。她虽然是纪锦意的女儿，怎么性格跟她妈一点都不像呢，活泼俏皮有时又有些不合年龄的早熟，秦芮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也会被个小女孩所吸引。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说起来，时间就好像加速流动了起来，这才像是节日该有的样子，这才叫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的刘恋就多喝了两杯，喝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也没觉得有多好喝，只是听着秦芮难得的讲起平时工作时的事情，便多喝了几口。现在过了一会儿，就感觉酒精不知不觉的抢占了高地，头有些晕晕的，一只手撑着脑袋，歪头看着秦芮，话也变少了。
　　秦芮很快就看出她有些醉了，默默的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打开一罐可乐换到她手里，倒也没说她。人生这么苦，如果都不能痛痛快快一回，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这酒度数也不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当时来找我的时候，怎么就知道我什么样子的？”秦芮也就只有大家都喝了酒的时候，才好意思问出口，她一直以为是纪锦意给刘恋看了她的照片什么的，但那也都是好多年前的样子了吧，秦芮也想不出什么时候给过她照片或者被拍过。
　　刘恋的声音有些飘，眼神也晃了晃，“不知道啊，我妈告诉我，你眉心有一道疤，跟杨戬似的。”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是不是你小时候淘气摔的？”
　　秦芮递到唇边的杯子顿住了，怔怔的看着杯子里清澈的液体，整个人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似的，可是她的脑子里却是无比的激荡着。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她知道自己头上留了疤？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搬家。。。秦芮想象着纪锦意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注视着自己又不敢来找自己或者不舍得的样子，眼眶酸涩的不行。
　　杯子里的酒被她一口闷掉了，想要抵消掉一些心头的灼热，却被烧的更厉害，喉咙有些痛，像被人塞了一颗核桃一样，梗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刘恋用手掌撑着额头，因为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秦芮的表情，还以为她是害羞所以没答话。大概是借着酒劲，人才能说出平时不敢说不敢问的话，她抬眼看向秦芮的方向，但视线一时有些聚焦缓慢，“秦芮，你和我妈是什么关系？”
　　秦芮缓了好一会儿，呼吸和喉咙才顺畅一些，她尽量让声音平缓些，“她没告诉你？”
　　“她说是朋友。”刘恋来找秦芮之前也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她说是朋友，那就是朋友。”
　　“可我觉得不是。”
　　刘恋能从点点滴滴的事情中猜测出个大概，唯一让她不懂的是，“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妈？”回想第一次见面时，秦芮那个吓人的样子，仍然会心有余悸。
　　没有马上回答，秦芮放下酒杯，搭在桌边的手，拇指在食指的指弯里一直轻轻搓着，似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她。沉吟了许久，才慢慢开口，“人都死了，还恨什么。”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带走了所有的爱、所有的恨，和这个世界所有的联系，唯独那些让人心跳的记忆留下了。
　　“那你。。。还爱她吗？”
　　“你喝多了，话怎么这么多。”
　　刘恋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嘴，低头喝着可乐，她莫名的就有些害怕秦芮会说出还爱着，但她也知道秦芮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她们才相处了多久，可刘恋就是觉得她了解秦芮，就好像自己从母亲那里继承了这份爱似的，这感觉有些荒谬，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她真的喜欢和秦芮一起生活的感觉。
　　她不说话了，一下子气氛有点冷，本来秦芮就不是多话的人，可这几个月可能是已经习惯了刘恋的话多，一时间因为这沉默还生出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她因为有刘恋的存在，而发生着某种变化，但让她细说哪里变了，倒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觉得内心的某个部分在慢慢的融化。
　　“家里没有蜂蜜，你就多喝点白水吧，看样子你酒量也不太行，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酒，免得遇到危险。”秦芮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像个家长似的唠叨。刘恋倒是喜欢这样的唠叨，她已经好久都没听到过了，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你关心我啊。”
　　秦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就差掐着脖子给她灌进去了，这人怎么话这么多，关键是总能戳在她的心上。她当然关心她了，但凡有其他人来关心她，也不至于坐在这里了，所以还能怎么办呢，秦芮不可能真的不管她的，即便她是当初以为纪锦意抛下她的时候，也没办法真的绝情的把她拒之门外，一直以来她都是个心软的人，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软肋。
　　“我算不算是我妈留给你的礼物？”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快喝水吧你。”秦芮瞪了她一眼，就在她要拿杯子灌她喝水的时候，刘恋接过杯子喝了起来。她脸颊绯红，带着几分醉意，目光放肆的盯着秦芮看，这人明明比自己喝得多，竟一点都看不出来醉态，十分清醒的样子。刘恋的视线从秦芮额头的那一道伤疤，慢慢挪到她的眉梢，接着从她的眼角滑到她的脸颊，她喜欢她那清瘦面颊的弧度，喜欢她浓密纤长的睫毛，还有那双总是藏着许多故事的眼睛。
　　秦芮能清晰感受到投过来的视线，但她不敢对上去，她怕溅出的火花点燃某些东西，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她害怕感情的开始，也害怕结束，别的她从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