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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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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次。”
杉崎泽坐在天台外沿的围墙上，装着苏格兰威士忌的玻璃酒瓶散落在周围，灰白色的烟灰在风中飘散，露出猩红的烟丝。翻盖手机丢在离手半米远的围墙上。
城市中心繁华至极，周围都是巨大的高楼，自己所处的是最高点。好像是铃木集团投资的。
抱歉啦。杉崎泽没有诚意地在心里道了一句歉。绚烂的霓虹灯广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百来层高的摩天大厦踩在脚下，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粉身碎骨。再远一点，是一个大型游乐场，巨大的摩天轮静静矗立在黑夜中。带着金属光泽的圆形轮廓和挂在上面的小小车厢。没有遮挡，这里是最佳的观看摩天轮的场地。
脚底下是宽阔的马路，即使是半夜，仍然是拥挤的人流与车流。
二十世纪末的东京，高楼林立，寸土寸金。所有人都沉醉在这灯红酒绿中—繁华—天堂也不过如此。
刺耳的警笛从车流中穿过，这种事情早已平常。
腐朽，犯罪悄然滋生。
“好风景呐，所有都可以尽收眼底。”
杉崎泽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玻璃酒瓶折射着微光，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进衬衫内。杉崎泽平静地望向摩天轮，
“蠢货！”
空瓶子被随意地丢在身后。清脆的碰撞声音在风里面消散。
“一群蠢货”
“果然还是要给他们洗洗脑子！”
杉崎泽掩面神经质地狂笑，接着，他起身，踩在围墙上，张开双手，把远处的摩天轮拥在怀里。顶楼的风总是极大，吹的人摇摇欲坠。
只需要轻轻一跃，然后，失重感，以及凌厉的劲风刮过裸露的皮肤，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溅落四处的血，以及尖叫，警笛声，救护车声……最后是第二天凌晨的新闻，或许因为脚下这座高楼还能稍微多占一点点排版。
这就是杉崎泽一生的结尾。
荒诞的结尾！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 Since we a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
“这是宿命。”
“第77次”
杉崎泽闭上了眼睛，劲风刮过脸颊，倒在地上的玻璃酒瓶乒铃乓啷地撞在一起。他缓缓屈膝，只需要8秒钟，然后又是一场轮回……
————
“杉崎君？”机械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您在做什么？”
时间在一瞬间定格。天台上的风好像有意识地放缓了流速，缓缓吹过他的侧脸，带起发丝。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假的吧，”杉崎泽嘲笑道。霓虹灯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见杉崎泽没有回答，泽又重新问了一遍：“您现在在楼顶做什么？”手机屏幕白炽的刺眼。但是黑夜是最好的掩护，所有都隐藏在黑暗里。
“如你所见，泽，一场行为艺术……”杉崎泽转头看向屏幕，或许——
轮回打破了？
又或许——
是宿命的一次bug？
“杉崎君，你们人类真奇怪。”泽不解地吐槽道，“现在是四月份，凌晨一点，气温15摄氏度。恕我直言，您现在需要洗一个热水澡，休息，而不是在天台上面进行一场行为艺术。当然，如果您想感冒当我没有说。”
“是吗？”
“啪嗒”
杉崎泽轻巧地从天台围墙上跳了下来，将手机紧紧握住：“那我们回去吧……”
希望这一次是宿命对我的怜悯。
另外，好久不见——泽！
“杉崎君，您需要吃一颗解酒药，但是我更加希望您能够去医院一趟，您喝的酒也太多了……”
“泽，第一次见面你不应该和我一起来一杯庆祝一下？”
“拜托，杉崎君……”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小，天台重新恢复安静，偶有微风吹过酒瓶带起清脆的声音。
————
【杉崎君，您在想什么】装在内侧口袋里的手机按照摩斯密码震动着。这是两个人的约定，如果不方便交流的话，他们之间会通过摩斯密码进行交流。
杉崎泽将发散的思维抽了回来，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抱歉，刚刚想到今天食堂会吃什么去了】
【但是，面前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转角一百米之后，您会看见萩原君和松田君】
！！！
哈？
警察学校的地形图立刻呈现在杉崎泽的脑袋里。警察学校占地为“凸”字形，操场居于正中央。杉崎泽与松田阵平二人交汇的点是操场东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下课之后他们不去食堂，反而跑来了与食堂相反的地方。但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躲着点好。
杉崎泽停下了脚步，压低了帽檐，躲过一个个摄像头。转头向反方向走去。医务室的后面有一堵围墙，翻过这道围墙然后沿着围墙走几十米再翻进来，就可以绕过医务室，从而避免与后面两个人见面。
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标记目标人物】
【目标人物出现，地点，食堂正门，侧门各两个，分别是降谷君和诸伏君，伊达君正在食堂里面】
【还有两个——】
正在预测路线……
【路线重合】
医务室？他们来医务室干什么？是松田昨天的伤口没有处理好吗？
杉崎泽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达医务室后面。周围杂草丛生，围墙上面还有电网，封得严严实实。但是……
杉崎泽在医务室和围墙中间停了下来，这个地方的医务室墙体有着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只要借助这个凸起就可以跨过围墙。
“但是，杉崎君，您还是得深入虎穴一趟。”泽语气里面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泽，时空回转，把你的数据库搅碎了吗。我现在要思考是不是应该把你捐给公安了。”杉崎泽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谁说我一定要去食堂的。”
杉崎泽搓了搓手，熟练的借着围墙，用力一登，攀上凸起点。食堂的饭多难吃，还不如去吃便当。
“啊嘞嘞，这个可糟糕了。”泽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惋惜，“今天食堂有鳗鱼饭哦，还是黑川先生亲自下厨。”
食堂的饭虽然不好吃，但是饮食均衡，商店里面的便当都是冷冻食品，一点也不健康！
鳗鱼饭！杉崎泽的眼睛亮了起来，“泽，我讨厌你说话只说一半。”他松了松领口。用力一登，跨过围墙，稳稳落地。
黑川先生的鳗鱼饭可是吃一次少一次。
“所以，我说了深入虎穴呀。”
“再说了，有我辅助，您可以轻轻松松避开他们！”机械的音色里带着骄傲，他有骄傲的资本。
杉崎泽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圆滚滚的Q版小人努力挺起胸膛。“那我就靠你了。”
————
“杉崎同学？”川岛医生一边整理手上的资料，一边回答道，“你们来晚了，他刚刚才离开，应该是去吃午饭吧。”
“谢谢川岛医生，”萩原研二收起惯带着的笑容，“请问杉崎同学他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烧是已经退下去了，但是最重要的是额头上的伤口。”
“额头上的伤口！”一旁的松田阵平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对，应该是不小心磕到了。”川岛医生从医药箱拿出一些药，“虽然很冒昧，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们帮忙监督杉崎同学换药和吃药，”接着他看向松田阵平，点了点其中的两种药盒，“另外，这位同学也可以擦这两种药。”
萩原研二将药收起来，真诚道谢，“麻烦川岛医生了，杉崎同学是我们的朋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谈不上冒昧。”说着他用手蹙了蹙松田阵平。
“啊，对……”
“我会好好监督他吃药的！川岛医生您放心！”松田阵平握紧拳头，“如果他不好好吃药，我们会让他知道后果的。”
川岛医生慈爱地看着两人，“那就拜托你们了！”
————
两人辞别川岛医生之后就立刻向食堂赶去。
“我知道奇怪的地方是哪里了！”松田阵平严肃地看着路面，“是阴影！床旁边的阴影！”
“我一开始以为那个是他的行李箱或者其他物件。现在结合川岛医生的话……”
“那个阴影就是他……当时他都站不起来了……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但是……我忽略了他……”松田阵平的声音越来越小，内心充满了自责。
可能当时他已经烧的意识模糊了，坐在床边休息，又或者当时就已经嗑到了，血流了一地。又是发烧，又是流血，还有疼痛。按照他那个尿性肯定不愿意喊别人帮忙，那他这一路都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的……
如果当时再快一点，如果我能够及时反应过来……
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有在，我甚至可能给了他希望又把门关上……我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
萩原研二喉咙发紧，一向能言善道的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还有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