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无解的方程式》莫章

2、新生

　　次日清晨。

　　夏木川早早地起了床，他叠好被子，洗漱完毕后下了楼。

　　此时乔司究正穿着黑色丝绸睡衣坐在餐桌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面包片。

　　保姆阿姨看到了下楼的夏木川，边把早餐端出来边说，“小夏啊，快来吃早餐。”

　　夏木川朝保姆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

　　保姆轻声说，“司究喜欢吃西餐，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所以准备了一份中餐。”

　　保姆是乡下人，得知夏木川十六年间都生活在福利院就起了怜悯心，对他自然也就关照一些。

　　“谢谢阿姨。”夏木川清爽的声音响起。

　　“哎，好。”保姆笑了笑，“那你和司究慢慢吃，我先去收拾屋子。”

　　保姆走后，餐桌上就只剩下夏木川和乔司究两个人。

　　夏木川抬头看了眼乔司究，对方喝了口咖啡，表情淡淡地看着手机。下一秒，手机震动了几声，乔司究拿起电话，边接听边朝楼上走去。

　　夏木川简单吃完了早餐，背着包朝门外走去，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陈司机见夏木川来了，下车替他开门，平淡地像是在通知他，“先送你去学校。”

　　夏木川下意识朝楼上看了眼，“他呢？”

　　陈司机上了车，从后视镜里扫了眼夏木川，“少爷有事。”

　　一路无言。

　　S校的富有绝不是徒有虚名，到处都散发着贵族的气息，坐地面积几乎占了大半个富人区。夏木川按照学校地图找到了教学楼，他径直走向教师办公室。

　　到办公室外时，夏木川脚步一顿。

　　里面的动静还真不小。

　　警察来都是家常便饭了，大多就是走个过场，好向上级交代。

　　此时办公室里是一位女生小声的啜泣，老师和几个身着警服的人站在一旁，其他几个女生和男生懒散地站在一旁，有的在偷偷补妆，有的在玩手机。

　　都是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

　　那个正哭泣着的女孩头发散乱，衣服上洒满了墨水和油渍。脸颊微微肿起，明显是被人打过。

　　女孩的父亲此刻正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像是在审问她，“为什么报警？”

　　女孩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爸……”

　　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突然笑出了声。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男人转过头看着警察，似乎往他们口袋里塞了什么，他拍了拍那口袋，讨好似地说，“小孩子不懂事，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旁边的一个女孩翻了个白眼，厌恶地说，“都说了没什么，非招得警察来。”

　　“就是啊，作业还没写完呢。”男孩边低头看手机边随口应和着。

　　夏木川拉着书包带淡淡看着说话的人。

　　旁边的老师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警察把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笑了下，“以后这种小打小闹不要报警了，警察不是陪你们玩的。”

　　男人低着头说着，“是是是。”

　　一行人走出了办公室，夏木川往旁边靠了靠。一个男生突然搂住带头那个警察的肩膀，亲切地说，“惟哥，怎么亲自跑一趟？”

　　警察笑了笑，“警队这几天派出做任务，就剩我们这些人了。”

　　“我爸让你周日来我家吃饭，上回的事谢谢了。”

　　“知道了。”警察说，“不过你也别闹太大了，保不准我老大哪次想亲自过来，那时候我就保不住你了。”

　　男孩啧了声，“我干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干，顶多是帮把手，放心，我有度。”

　　听到一切的夏木川皱了皱眉。

　　下一秒，他抬头和受伤的女生对视上，对方的眼圈红红的，此刻还含着泪水，对方看了他一眼后立马低下头，她的父亲在前面催促着她。

　　“走快点！还嫌不够丢人吗！”

　　女生立刻小跑着跟上。

　　夏木川看了看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垂下的手不自觉握了握，然后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那位老师正在办公室里翻着什么东西。

　　“老师。”夏木川开口。

　　“嗯？”老师看了他一眼，眼前一亮，问，“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

　　夏木川低声嗯了下。

　　他的长相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惊艳的，以前在福利院，就因为自己的长相，食堂阿姨都格外照顾他，给的菜往往也是最多的。

　　夏木川此刻正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底下配了双白色运动鞋，单肩背着黑色书包。他的皮肤白皙，身材纤细又不失肌理感。

　　“我叫赵芳，你可以叫我芳姐，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班主任。”老师自我介绍道。

　　她递给夏木川一个字条，“你等下拿着这个去教导处领一下学习资料，然后直接入班学习就可以了。”

　　夏木川接过字条。

　　高二A班。

　　毕竟是贵族学校，学生并不多，每个年级只分两个班，一个A班一个B班，而学生的划分标准不是成绩，而是家族经济实力。

　　乔家家大业大，他身为乔家的“养子”，自然就被分到了A班。

　　正当夏木川准备离开时，赵芳叫住了他，“麻烦你帮我把这个递给B班的顾舟瑶。”

　　她手里拿着几管药膏。

　　夏木川想，顾舟瑶就是刚才那个受伤的女孩。

　　他接过药膏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迎面便遇到了穿着黑色卫衣和工装裤的乔司究，对方明显也看到了他，但面无表情地戴上耳机，拐了个弯进了教室。

　　刚进教室，乔司究就皱了皱眉，戴着耳机都听得到的吵闹。

　　他放下书包坐到座位上，切了首歌。

　　“哎乔哥，听他们说在办公室外看到了你爸的那个养子，真的假的？”冯隽凑了过来。

　　教室里安静了不少，都在看着乔司究。

　　乔司究随便拿出了一本书，边翻开边淡淡回答，“不知道。”

　　冯隽这个傻大粗偏偏没感觉到面前人的低气压，自顾自地说，“听他们说长得比女人好看。”

　　“草，我刚从办公室出来，怎么就没多注意两眼。”

　　听到这，乔司究掀起眼皮，声音冷淡，“急什么。”

　　“等会就来了。”

　　冯隽一顿，又立刻反应过来，乔司究家的养子！虽然在家里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乔司究，但上学肯定在A班啊！

　　班里同学都知道乔司究并不喜欢这个横空出世的养子，所以早上在班级群里讨论新点子搞人，乔司究也在这个群里，见他没有说话，也就当他默认了。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时，夏木川才从教导处出来，他抱着一摞书出现在教室门口，逆光中A班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报告。”

　　玩手机的，补口红的，听音乐的同学几乎都一顿，他们同时抬头盯着夏木川。

　　只有乔司究始终没有动，他戴着耳机，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老师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

　　A班人这时才看清夏木川的脸。

　　他身高一米八，碎发散落在额前，肤色白皙，容貌清秀，眼眸明亮却又深邃，眉眼间有一丝清冷之感，鼻梁上有一颗隐隐的小痣，下巴的曲线光滑锋利。

　　少年感扑面而来。

　　班里顿时讨论起来，几个女生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游荡，细细打量着。男生则撑着脑袋，几个人不时交换一下眼神，吊儿郎当地笑着。

　　夏木川的座位在后排，离同为后排的乔司究有一定的距离，正合了他的意。

　　他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皱了皱眉，然后拿出书本，收拾好课桌。

　　乔司究从夏木川走进来到坐下来似乎就没抬过脑袋，现在正趴在桌子上，手掌搭在后颈处，像是睡着了。几个本想看热闹的男生只能悻悻地撇开眼。

　　夏木川前排的女生突然转过头，递给他一颗糖，“你好，我叫许可。”

　　夏木川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沉了沉。

　　她就是刚刚在办公室里漠不关心的几个人之一。

　　“你好。”夏木川接过糖，自我介绍道，“夏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