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鸡飞狗跳的日常》唐润泽

14、老太太伤心了

　　苏敏和林慎两人都星星眼地望着老太太，三两下死局就破了，高啊!

　　谨妮倒是一直和她奶一个想法，直接去解决了那个男知青，不就啥事没有了吗？只可惜她娘让她一边去。

　　兰花肯定不能让家里头找上知青点，不然她就没脸活了。

　　“奶，我说!我说!”兰花抽泣出声。

　　“他叫石海，是新来的知青。他人温柔体贴，对我很好。只是我俩顾忌着家里不同意，就没敢说。”她想起石海秀气的脸庞和低声的安慰，心头生出一股勇气。

　　“我是真喜欢他，奶。”

　　老太太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你是喜欢他了，那人家喜欢你吗？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咋会不想娶回家过日子。被人家耍着玩还一颗心挂在人家身上。”

　　看出林兰花的不赞同，老太太的耐心也差不多到底了。

　　“我问你，他说过什么时候争取咱家的同意来娶你了吗？”

　　林兰花摇头。

　　“那他说过要是回城了你俩咋办吗？”

　　林兰花再次摇头。

　　“他说了家里人对他在乡下找对象什么态度吗？”

　　林兰花这次不再摇头了，泪珠子吧嗒吧嗒落下来。

　　林爱国在一旁看了，鼻孔里都喘出粗气来。

　　“奶...”林慎弱弱地插了一句，“我见过石海在和秀秀姐谈对象。”

　　“啥？”婶娘眼睛瞪大，没想到这臭知青这么大胆子。

　　她反应过来转头扶着自己闺女。果然兰花脸一下白了，浑身微微哆嗦着，眼睛都有些发直。

　　“兰花，兰花，没事啊，咱没事啊。”她一下一下抚着兰花的背，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兰花也不说话，就那么愣着神。

　　老太太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看着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两分。

　　“兰花，你听奶的话，咱好好相个靠谱的人。女娃啊，一嫁错了一辈子就完了啊!”

　　“你春花婶那事你又不是没听说。现在想想啊真该拉着你去看看，她看见林二栓和吴寡妇滚一起那伤心的样子让人不落忍。”

　　“就这，旁边的人还多嚼舌着她栓不住男人呐!”说到这老太太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谨妮当时还问我说为啥大家还指责春花婶。我告诉谨妮他们都是嘴里喷粪的东西，但你想想你的性子落到这地步撑得住吗？”

　　兰花突然想起了那件事之后的春花婶。

　　她再也不把那套没有补丁的衣服穿出来了，也再不会逢人就要大声说笑两句了，更不会在嘴上挂着我嫁得有福了。

　　二栓叔的娘从那件事之后就开始使劲折磨春花婶。

　　什么大冬天的故意攒一堆厚被套床单外衣叫春花婶去河边洗都是小事，她不止一次见着春花婶干活时袖子拉上去露出了底下的伤痕。

　　她是真的喜欢石海，第一次想到一个人都觉着甜。

　　但...

　　但她以后会变成第二个春花婶呢？

　　想到这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婶娘感觉到女儿抖得更厉害了，怕她有个好歹。

　　她曾经见过人被刺激狠了，一下喘不上气直接没了。

　　方桂英哀求地朝婆婆喊:“娘，算了，就别扎她的心了。咱慢慢说，慢慢给她掰扯掰扯，兰花听得进去的。”

　　说着她希冀地看着女儿:“对不？兰花。咱好好说能听进去的不？”

　　林兰花看见娘的嘴在张合着和她说些什么，但她认不出是什么意思，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只想睡觉，只想什么都不想地睡一觉。

　　谨妮看着婶娘眼睛里一寸一寸黯淡下来的光，凑上去抱住两人。

　　她的怀抱太小，把婶娘和兰花姐一人拢了一点。

　　“乖乖不怕，有我呢...”

　　她认真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每次打雷闪电她躲在娘怀里时娘总是哼着这句话哄她，她慢慢的就真的不害怕了。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偷摸起身。借着捋头发的动作抹了抹眼泪水。

　　她的兰花，从三四岁开始就一直和她睡一块的兰花，她怎么会不心疼啊!

　　苏敏看了看这一大家子人。

　　老太太伤心了。

　　大嫂抱着女儿哭。

　　兰花神都没了。

　　大哥只会沉默地抽着烟，一地的烟灰。

　　小慎头都不敢抬，就在那缩着。

　　她站起来说:“大家早点休息吧，小慎你去洗碗。大哥你今天就和爱国住吧，让她娘俩好好说说话。”

　　说着眼睛定到了林爱国的手上蹦起的青筋上，“爱国你和我来一下。”

　　心累的苏敏也没精力露出平时见人三分笑的温柔相，面无表情道:“说说吧，你想干吗？我不想兰花的事情还没解决她哥又惹事了。”

　　“可石海这畜生...”林爱国眼睛都红了，不是哭红的，而是气红的。

　　“然后呢？打他一顿，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脚踏两条船？”

　　她今天真的也很累了。

　　“以后让兰花被村里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这就是你这个当哥的希望的样子吗？”

　　“需要你做什么我们会告诉你的，没叫你做什么就不要擅作主张。现在，回去睡觉。”

　　林慎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拉着僵硬的堂哥往屋里走。

　　现在老太太没心情也没力气管，他娘被迫站出来压住局面，心里烦躁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他真怕堂哥一个冲动把他娘搞烦了，那以后爱国哥就没好日子过了。

　　他还是有点兄弟情的。

　　自知在大家的情绪上又倒了一桶油的林慎这会儿乖觉得很。

　　碗洗了，桌子收拾了，还把家里头几个人安排睡了才进屋。

　　一进屋就先看他娘的脸色。

　　“我没怪你，早说晚说都得说的事。”苏敏看见了儿子的小动作，心里头纳闷。

　　除了谨妮是女孩子她多照顾几分外，苏敏对两儿子都差不多。

　　两儿子差不多地教养长大，同时真有事谨妮还随时护着她弟。但小慎这孩子从小就特别会看眼色。

　　小严和谨妮都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隐藏的怒火。

　　但小慎就会，不止她，老太太要是真发火了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小心翼翼看大人脸色。

　　现在还好些了，小时候更加严重。她脸色下来一点小慎就会动都不敢动。

　　让她愁得不行，怕自己教的不好，害了孩子。

　　“只是今天事儿多，娘太累了，没精神了。”她又费力调动起脸上的肌肉，尽力挤出个自然而疲惫的笑来。

　　林慎的肩膀一下子松下来，麻溜儿上床睡觉了。

　　不说这一夜林家到底有几个人睡着的了，老太太天还乌漆嘛黑一片的时候就起了。

　　今天的早饭格外丰盛。

　　三个鸡蛋加青菜冲了一大盆汤，老太太还往灶灰里塞了不少土豆红薯焖着。

　　土豆拿出来掰开都直冒热气，上面撒上混了盐的辣椒面。

　　一口下去热乎气一下子传到了脚底。

　　整个人都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