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主刀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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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把大包小包搬进会议室后，才知道夏煜说的“有点多”是有多谦虚。
一整套最新款的智能新媒体设备一个个陈列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几乎要堆满。全覆盖高清晰度投影仪配合各种灯光效果架在房间最前方。
虞忱觉得自己在开的不是研讨会，而是演唱会。
镭射的蹦迪五彩灯突然亮起，一盏舞台灯直射在威廉医生的脸上，所有人迎着光看去，刚好对上他那张笑得比哭还丑的脸。
“不好意思，手滑了。”缅甸小工手忙脚乱地关掉灯。
威廉气得发抖，却又说不出什么骚话。
夏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拍了拍威廉医生桌前的投影仪，说：“早该买新的了，那个破烂还能用？”
威廉闭上眼，犀牛一样的鼻子翕动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不远处的虞忱刚好见这一幕，一张冷淡的脸突然很轻地笑了下。眼尾微微垂落，犹如冰雪融化般漂亮。
这一笑，落入夏煜眼里。
夏煜僵了下，嘴角不自然地扬起。他低着头从座位上站起来，梗着脖子跑去和其他人一起装投影仪。
那殷勤的样子，像是小学生被老师表扬了一般扭捏作态。
虞忱见夏煜绷紧唇角憋笑，也没忍住，眉眼化了开来。
他垂下睫，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那张神色淡淡的脸上，软而红的唇却勾起了一丝弧度。
夏煜看得喉咙开始发干。
拖线板在虞忱身侧，他蹲在那调试设备。
蹲下后，空间就变得很小，能清楚地看到虞忱白皙脚踝上的绒毛。
虞忱的脚踝很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这里很容易发红，每次手上稍稍使劲，就会按出一片红印。
夏煜喉结微动，“虞医生，你闻起来有玫瑰的香味，是家里养了花吗？”
虞忱收回笑意，“扔了。”
夏煜笑了笑，低头继续装投影。过了没多久：“装好了，你们继续。”
这么一出闹剧后，几个台下的医生都来了兴致。
在高科技的加持下，虞忱的演说效果比之前高出太多。虞忱列了很多个方案，比前面几人多讲了一倍的时间。
等到虞忱全部讲完，几个洋人医生都已肃然起敬。
这个像花瓶一样的华夏医生，绝对并非他们预料中那样浅薄。
他们不重视这一次的任务，不代表医学上的业务能力低，到底是各个国家来缅的精英，这一听就分得清孰优孰劣。
虞忱的演说毫无瑕疵，冷淡清晰的音色将每一句术语完整传进他们耳中，内容充满思考深度和先进性，有些想法他们甚至从所未闻。
而这仅仅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华夏青年。
在场的中年医生们不禁纷纷想起了自己选择从医时的初心。
一时间会议室的氛围变得学术，之前摸鱼划水的几个医生也一改态度，认真参与项目。
金诃在主刀医生一栏里写下虞忱的名字，抬头看向被围在人群中心的男人。
身材清瘦，气韵淡然，肤色如上了釉的瓷一般雪白，从骨骼到皮相都是女娲用尺规量出来的。
难怪夏上将会对他念念不忘。
所有人对人选结果没有异议，虞忱拿下主刀权。
由于工作量成番增加，金诃终于同意为夏煜更换主治医师。
但是接替他的医生正在从度假海滩赶回，他还需要再负责夏煜一天。
虞忱答应了下来，反正只是再和夏煜相处一天而已。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整整一个下午，夏煜没给他的座机打来一个电话。
虞忱放下资料，把文件放在书架上。书架旁那只插着花的试剂管中，玫瑰依旧艳红。
他洒了点水，走出房间。
临近晚饭的点，昏昏沉沉，虞忱出现时前台的护士趴在桌上正睡着。
虞忱叫醒她：“3号病房下午有什么情况吗？”
护士揉了揉眼，见是虞忱，正要爆发的起床气压了下去。
“夏先生吗？”护士想了想，“没有，他没按过铃。不过今天夏先生没吃饭，说是要先睡一觉。”
虞忱压了下眉，一整天没来找他麻烦，实在不像是夏煜的风格。
他跑去食堂买了克饭，敲了敲夏煜房门。
没人应答。
病房外太安静了，虞忱莫名有些心慌，他皱着眉推开房门，依旧是诡异的安静。
夏煜背对着他，依旧在睡着，窗帘挡住了晚霞，屋内陷入一种未完全的黑暗。
虞忱放下盒饭，走近他。
实时监视器在正常运行，早上测过的各项指标也没有异常，但他总有些不安。
“夏先生。”他唤了声夏煜，病床上的人没有回答。
晚风微微吹开窗帘，霞光从窗外映出，虞忱才看清夏煜的脸。
他紧闭着眼，眉头紧皱，唇抿成一条线，面色看起来非常痛苦压抑，沉得像是乌云笼罩。
“夏煜？”虞忱又叫了下他的名字，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冷淡的声音里有些发抖。
作为一个永远保持冷静的医生，他迅速按铃做出应对措施：“来两个护士，带上血压计氧气机，病人突然昏迷，疑似脑梗。”
护士提着大小仪器冲进病房，声势惊动了来巡岗的金诃，房间里满满当当塞满了人。
金诃似乎有话说，但欲言又止，只看着虞忱半跪在夏煜的病床边，专注地操作着仪器。
虞忱蹙着眉，反复比对数据。
和他顾虑的状况相反，夏煜的各项指标都再正常不过了，就算肩膀中了枪，他的身体素质也好得离谱。
可事实上，夏煜却表现出无故昏迷的症状。
就当虞忱卸下血压计，打算带他去做下一步检查时，夏煜手臂上的肌肉群突然动了下。
夏煜睡眼惺忪地醒来，垂着眼皮看他。
他半张脸被闷在氧气面罩里，说话有些费劲，声音哑哑的：“我还以为你不肯来看我了呢。”
虞忱眉头跳了跳，有一种奇特的怒火从鼻腔冒出。
“你刚才一直在骗我？”他的语气冷到冰点，一双眼如有剑气般眯了起来。
夏煜马上回答：“没有。”
虞忱一言不发地松开手，在护士和金诃的注视下，转身离开病房。
金诃支走了其他护士，帮夏煜继续卸血压计。
缠绕在手臂上的血压计被虞忱拆到一半，隐隐露出半截牙印。
“夏上将，需不需要我帮您去向虞医生解释一下。”
夏煜自己拉开氧气罩，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解释什么。”
“您那个怪病......”
“不用，小问题，”夏煜说，“我去哄哄。”
“......”金诃摸摸鼻子，他好像和夏煜不在一个频道。
虞忱直直走向房间，越走越快，到房间里时，白肤上泛起疾步过后的微红。
他靠着门站了一会，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虞忱重新在桌前坐下，翻开医学资料时，却总难以集中注意。
尽管他再努力避免去回想和夏煜有关的事，但他还是觉得夏煜刚才痛苦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从没有人来串过门。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金诃。
打开门，却看到了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
男人的身材很好，哪怕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也能轻易看到肌肉的痕迹。
虞忱下意识要把人关在房门外。
一双有力的手却先一步挡在了门缝中，和虞忱的相比，他的手更加有力，更加粗壮。
虞忱放弃了，松开手，任由男人把门打开。
他静静地看着来人，眼神没有温度。
男人讨好地笑笑，“你给我带的饭，我都吃光了。”
虞忱没搭腔：“夏煜，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虞崽。”夏煜试探性地、缓缓地张开手，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虞忱后退一步。
夏煜动作停住，双臂垂了下来。他什么都没说，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虞忱。
一只u盘。
虞忱一眼认出这是他储存所有医学资料的u盘，非常重要，贴身保管。
伸手摸了下大衣口袋，u盘果真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在你这里？”他冷厉的语气带了些质问。
夏煜：“在外国人桌上看到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虞忱又问。
“你怀疑我？”夏煜没有回答，声音压得很低。
虞忱默了下，冷冽如暴风的气势冷静下来，他轻轻吸了口气，“没有。”
夏煜：“早上在会议室看你用过。”
“哦。”虞忱短促发了声鼻音，转身过去。
他看着沁着夜色的玻璃，夜色中反映着两个人。
夏煜比他更高几厘米，头顶几乎要碰到门框。
两人的视线在窗玻璃上游走着，最终交汇在一起。
虞忱移开眼，看向别处，继续向前走到桌前，“谢谢你，你可以回去了。”
夏煜反手关上门，走到虞忱旁边。
虞忱的写字桌上还放着那束玫瑰，隔了一天没焉，看起来仍神采奕奕。
他拨了拨花瓣，“不是说扔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主刀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