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回眸》朱墨双辉

27、“姑娘追”崔雪峰和李馨玉定下情

　　茹仙古丽看阿依古丽弱不禁风，就觉得她是缺乏锻炼，哈萨克是马背上的民族，就算公主也会骑马，而且女孩子的脸蛋就像红苹果光亮红润，健康活泼才应该是少女最好的形象。她把自己的想法给崔雪峰说了，还让他找个女教练来教阿依古丽骑马，毕竟自己的水平有限。他虽然觉得大家闺秀学骑马有些出格了，可是，入乡随俗又有啥不好，还能与这里的人关系更融洽。他觉得自己教她欠妥当，崔雪峰就让阿娃古丽来教她。
　　李馨玉又在户外画风景，金灿灿的油菜花与紫色的薰衣草交相辉映，还有蔚蓝的天空与洁白无瑕的云朵，都浓缩在她的画作里，她在站着在画布上画油画，这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全神贯注地投入才能画出好的作品，她已经完全忘了一切，整个灵魂都沉浸在绘画创作的感觉中。当她把这幅风景画画完，一转头看见了一位陌生的姑娘。
　　这位姑娘太高了，却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她手上牵着一匹枣红色的伊犁马，微笑着对李馨玉说：“阿依古丽你好，我叫阿娃古丽，是这里的教练，你天天画画，也要换个爱好了，到草原来不骑马可惜了。”李馨玉想起来了，好像听崔雪峰说起过，在东方军马场有一位泼辣的女教练，曾经把一位男学员打翻过几次，好像就叫这个名子。“阿娃古丽，是崔馆长让你来的吧。”“是的，他过一会也会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
　　阿娃古丽又说：“我先带你换上骑马服吧，你穿着长裙子咋骑马。”于是，她们一起回到女换衣间，李馨玉换上了干练的马夹，黑色马夹上绣着别具特色的金色花纹图案，马裤、马靴，还把头发盘在“塔克亚”帽子里，这圆拱形的红色小帽子上用金丝绒线绣着美丽的花纹，上面还点缀这光彩夺目的珠子，帽子顶端插着一根猫头鹰的羽毛，瞬间变得英姿勃发。她们一起来到宽阔的草场。
　　阿娃古丽对李馨玉说：“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对自己所骑的马要有爱心，给它梳毛，喂草料，扶摸他的后颈部，与它培养感情，它才不会乱发脾气。骑马分上马、控缰、压浪、打浪、下马几个步骤。
　　上马：来到马的左侧，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拿好马蹬，左脚踩进马蹬，刚好到脚掌中央，同时右脚点地，高抬起右腿，翻身上马，臀部轻轻落在马背着。控缰：缰是两根丝，马嘴是磐石，收拉应轻缓，徐徐而引之。压浪：垂肩端坐打开骻，头脚一竖分两端，下辈柔软随马摆，脚踝放松腿贴鞍，膝莫用力夹马肚，脚踏马蹬不外翻。骑姿正确是前提，平衡首先要过关。……”
　　阿娃古丽详细讲解乐骑马的要领之后，她就开始做示范，只见她从马大左侧飞身上马，骑着马在草场上转了一圈，然后，又在李馨玉面前停下来。阿娃古丽刚下马，准备把缰绳交给李馨玉，突然耳边听到“阿娃古丽，停一下。”她转过头来，只见崔雪峰骑着汗血宝马“闪电”，右手牵着一匹栗色的马驹，正朝这里而来。
　　他从马上翻下来，顺手把小马驹的缰绳交给李馨玉手上，对她说：“这匹伊犁马两岁了，非常温顺，还从没让人骑过，特别适合你这种初学骑马的女孩。”李馨玉感到心里特别温暖，阿娃古丽开玩笑说道：“没想到崔馆长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学骑马哪有不摔跤的，不经过摔摔打打又怎么能成为优秀的骑手。”“阿娃古丽，少说一点，你没看见她是内地来的大家闺秀，三寸金莲不好控制马蹬，你也是女孩子要体谅她的难处。”
　　阿娃古丽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不知者不为过，我一定好好教她安安全全地骑马。”李馨玉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匹小马驹，其实它的个头与成年马也差不多了，只是四肢略显清瘦，而且它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它叫丽莎，是这里最温顺的小母马，你可别用马鞭使劲抽打它。”
　　李馨玉一眼就看上了丽莎，她用纤纤玉手轻轻抚摸它的飘逸的马鬃，然后对小马驹说：
　　“丽莎你可要听话。”然后，她鼓足勇气，站在丽莎左侧，她左手拉好缰绳，右手
　　扶稳马蹬，然后将穿着马靴的左脚踩进马蹬，没想到它大小合适　，随后，她身子向右转，右手撑着马背，右腿高高抬起，一用力，就轻轻跃到马背上了，她感到非常自豪，骑在马背上，有一种不一样的快感。尽管刚开始还白习惯马儿跑起来养颠一颠的，但是她想起了压浪口诀，渐渐地她配合马儿一起一落波浪起伏般的频率，也就学会了压浪、推浪，她骑马的姿态也是比较高雅到位的，阿娃古丽都为她鼓起掌来。
　　李馨玉经过三天的刻苦训练，终于学会了骑马。茹仙古丽还专门为她画了一张《骑马的少女》，把她开心得不得了，她没想到自己穿着哈萨克族女孩的骑马服是那么具有西域风情，这次来昭苏采风，收获太大了，简直出乎自己的预料。
　　阿雷加也来到草场欣赏表妹骑马，他发现汉族女孩骑马温文尔雅，显得别具韵味，与阿娃古丽的野性豪放截然不同，但是，阿娃古丽这种中性魅力还是吸引了他。可是，他是哈萨克人的骄傲，对这些出生平民大女人只能是轻轻睥睨，又如何放到心上？
　　这天，草场上在表演马上拾银和姑娘追。已经有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在绿草如茵的赛场骑马驰骋了，他们一边骑一边从马上伸手拾起地上包裹着白银的红布，动作十分利落潇洒，博来群众阵阵掌声。这次表演崔雪峰没参加，阿雷加得了冠军。
　　在接下来的姑娘追节目时，茹仙古丽和阿雷加都勇跃报名了，崔雪峰和李馨玉在他们的鼓动下也参加了，阿雷加与阿娃古丽一组，崔雪峰与李馨玉一组，茹仙古丽和陌生帅哥一组，还有几对都是这里的青年男女，他们骑着马要跑到草场对面的苹果林转一圈再回来。
　　姑娘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白天鹅爱上了一个哈萨克猎人，它就变成一位美丽的姑娘来到他身边，他们各自骑着一匹白马，像天鹅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你追我赶！浪漫无比，他们就是哈萨克的祖先，于是，“姑娘追”这个活动就流传下来，成了哈萨克青年男女表达爱情的一种特殊方式。
　　参加活动的小伙子可以与他的同伴姑娘调情，开玩笑，女伴不能生气，但是到了指定地点回来时，小伙就飞奔而去，姑娘追上去可以用鞭子抽打他，如果喜欢他，姑娘就假装用马鞭轻轻地抽打，如果讨厌他，姑娘就狠狠用马鞭抽打他，小伙子还不能生气。
　　一对对帅哥和靓妹骑着马向苹果林的方向而去，崔雪峰与李馨玉并肩骑着各自的马，他看着飒爽英姿的李馨玉：“小玉，我们认识也有一年多了，有一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雪峰哥，啥事情，你就直说，别含含糊糊的，这不是你的风格”“我想娶你当我的新娘。”李馨玉听了这句话，脸红得就像桃花艳千年，她羞涩地说：“你的脸皮有多厚呀，这种事也能说出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可是，我们是结拜兄妹，是不能结为夫妻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结合，你未婚我未娶，只要我们彼此爱慕没人能阻挡我们在一起。”“婚姻大事首先要遵从父母的意见，还要有媒婆来说亲，附合六礼的规矩。”“我们双方的父母都远在万里之外，而且你又不方便回去，我们还是随乡入俗，只要你的伯外公没意见，我们就可以成婚了。”“但是，至少要给他们写个书信，征求老人家的意见吧。”“只要你同意了，我就去给爸妈写信。”“我父母把我辛辛苦苦养大付出多少心血，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你”“既然你不同意，如果我娶了别的姑娘，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如果你真的爱我又怎么能娶别的女孩，你这种移情别恋的花心大萝卜就去娶别的女孩吧。”李馨玉心中不悦，没再答理他了。
　　阿雷加对阿娃古丽说：“小姑娘，你那么野性十足，小心嫁不出去。”“小伙子，不要以为你长得帅，所有的姑娘都会喜欢你，到时候说不定你要打光棍。”“我打了光棍，你不成了老姑娘。”
　　“小公主，你就是天上的月亮太美丽，我要把自己的真心献给你。”高个帅哥对茹仙古丽说道“天涯海角我也要追随着你呀，高山大海阻挡不了我的爱情。”“油腔滑调的大玩家，你不知骗了多少姑娘的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不是所有的女孩喜欢甜言蜜语。”“小甜心呀，你不要对哥哥这么狠心，自从遇见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如果能将你娶到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无所谓。”“你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银枪蜡笔头，中看不中用，哪个姑娘嫁给你都没好结果。”
　　其它几对男女青年也是打情骂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李馨玉和崔雪峰感到十分奇异，因为在内地清规戒律太多了，哪有在大厅广众之下谈情说爱的，哈萨克族人太有趣了，只要真心相爱，就敢大胆表白，不是不懂规矩，不是轻浮无知，是人性的光辉，无需偷偷摸摸，这样的自由恋爱方式也不错。
　　崔雪峰和李馨玉最先骑马来到苹果林中，树上结满了各种各样的苹果，崔雪峰顺手就摘了几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他下马到旁边的小溪旁，蹲下身子，把苹果用清水洗干净，此时此刻，李馨玉也下马休息，”他递给李馨玉，她递回两个苹果给他，他们吃着香甜可口的红苹果，心里更是比蜜甜。在苹果林深处，鸟儿成双成对在树上唱歌，彩蝶在野花丛中翩翩起舞，崔雪峰含情脉脉凝视着李馨玉，他情不自禁把她轻轻抱在怀里，对她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今生今世我们永远不分离，今晚九点，我们到这里会合。”
　　崔雪峰说完话，就快速骑上马离她而去，李馨玉不慌不忙骑着马在后面奋起直追，其它几对青年男女也在骑马飞奔，观众们看着姑娘小伙子们在草场上你追我赶，都在欢呼雀跃，崔雪峰骑到了原点，他一回头，只见李馨玉高高举起马鞭，却就在他头顶上方画了个圈，就轻轻收回来了，她又怎么忍心用皮鞭去抽打心爱的男孩呢？”
　　旁边的的茹仙古丽却十分泼辣，她举着皮鞭狠狠抽在高个小伙身上，他皮笑肉不笑地骑着马遛了，阿娃古丽手里拿着皮鞭，轻轻打在阿雷加的肩膀上，就像挠痒痒一样舒服。
　　其它的几个姑娘也拿着皮鞭，用不同的方式对待自己的男伴。围观的人们开怀大笑，这样的场面还是挺诙谐有趣的。
　　李馨玉吃过晚饭，就开始梳洗打扮了，她用海娜花瓣涂了浅玫色口红，用奥斯曼草染了眉毛，然后穿上粉红色绣花哈萨克长裙，头上带着精致的绣花小帽子，上面还插着金雕的羽毛，茹仙古丽从未见过她打扮得这么俏丽，就知道她要去约会“表姐，你是要去见心上人吧，别把人家的魂勾走了。”“茹仙古丽，你陪我去吧。”“不了，我可不想自讨没趣，你早点回来，我给你留门。”
　　她容光焕发地独自走在草场上 就像你天外飞来的精灵那么曼妙，晚霞向天空撒下多彩的绸带，薰衣草和格桑花开得无比艳丽，崔雪峰骑着汗血宝马“闪电”远远过来了，他穿着银灰色哈萨克男装，飘逸的乌发在风中闪闪发光，他轻轻伸下手臂就把李馨玉抱在马背上，骑着马儿向苹果林而去。
　　终于，他们到了苹果林，苹果与鲜花的香味让人迷醉。他先翻下马背，然后把李馨玉抱下马之后，就把闪电拴在一棵树上。崔雪峰和李馨玉手牵着手，心里荡漾着幸福的浪花。
　　崔雪峰拿出洞萧吹起《凤凰台上忆吹萧》，他行云流水般的萧声沁如她的心房，李馨玉也拿出自己的玉萧与他合鸣，他们配合十分默契，仿佛练过千百遍似的。还记得那个美妙的月夜，他们也曾一起吹过洞萧。那时，李馨玉还是一个前途渺茫的逃犯，而如今一且都过去了，美好的生活就要开始了。“雪峰哥哥，萧史弄玉吹萧引凤的故事你可听说过？”“馨玉妹妹，在我懂事的时候，我母亲就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她还亲自教我吹洞萧，当然，母亲笑咪咪地对我说“儿呀，你长大了，遇到心爱的姑娘可千万不要错过，你要用自己的真心打动她，给她吹出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萧声。”“雪峰哥哥，弄玉可是身份高贵，相貌绝美的公主，也不枉萧史一片痴情，而我可是犯有欺君之罪的逃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危险。”“馨玉妹妹，我们当初可是义结金兰的生死兄妹，这辈子我认定了你，不管发生任何变故，都无法改变我的初衷。你就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了。”
　　“玉儿，明天我们都给各自的父母写封信，把彼此的情况和想法说一下，征求长辈的意思，我让信鸽“蓝鸟”传信。我们还要跟伯外公说我们的事情，，他们都有同意了，然后，我们就要布置新房和置办结婚的礼服了”。“雪峰哥，你急什么，我不想着么早结婚，想自由自己一辈子。”“我知道你有点害怕，其实，每个姑娘都是要嫁人的，你是逃不掉的。”他把她拥入怀中，双手捧着李馨玉美丽绝伦的面庞，轻轻吻了一下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她不好意思地扭了一下头，崔雪峰品尝到如兰清香，只这蜻蜓点水就让他神魂颠倒，还有那双黑钻般璀璨夺目的双眸直接射透他的心房，如此白璧无瑕的面庞……他都不敢相信怀里的小神女不久就会属于自己，于是，他闭上眼睛。
　　李馨玉羞羞答答看着如此英俊潇洒的峰哥哥，内心也是波涛汹涌，患难与共了那么久，这份感情马上就有结果了，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觉得自己真幸运，能遇见这么感情专一，又懂得如何体贴自己的男孩，两个人都是初恋，单纯得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不敢越雷池一步，而且他又比梁山伯更像个男人，更附合女孩子对另一半的审美需求，虽然他不是皇宫贵族，但是却用整个心来爱惜自己，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小伙子。
　　快乐的时间就是转眼即逝，不一会儿月亮身着乳白色纱衣漂漂渺渺就飞上天空，用那温柔的目光俯视着大地上的万物生灵，满天的星星眨动着眼睛，到处都流动着清凉香馨的空气，这对恋人骑着马向草场方向慢悠悠而去，快到地方了，他们才下了马，崔雪峰在李馨玉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挥手告别，他骑上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馨玉回到毡包里，茹仙古丽已经酣然入睡了。她蹑手蹑脚来到自己的的席子上就悄悄躺下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出现崔雪峰的潇洒身影，她心潮澎湃无法入睡，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失眠，感到自己埋藏在心里的火山突然发现爆发了，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等他那份承诺已等得太久了。但愿这一切不是一场梦，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又被他搂在怀里了。
　　崔雪峰回到自己的住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今天终于把埋在心里的话向心上人说了，她也默许了，就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还要风风光光把婚姻大事办好，给自己最爱的女孩一个交待。凭他的魅力，如果是风流成性，早就有三妻四妾了，他迟迟不肯娶妻，就是一直在等待，直到遇见了李馨玉，这颗高傲的心才开始心动，一路追随她来到万里之遥的大西北，才捕获了其芳心，女孩的心天上的云，要趁热打铁，尽快把婚事办了，这样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