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学过地理》逢你

16、#16·父母

　　Chapter 16

　　·

　　春节前，韩清樾真的请他的室友吃了顿饭，他的室友名叫廖绪，他们还是老乡，廖绪也是圳锡人。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好建立，所以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便成了朋友。

　　韩清樾把自己会在四月份离开北城，到时候就不跟他一起合租了。

　　廖绪无所谓，但祝福他：“挺好的，淅川节奏慢，比北城宜居太多。挣点钱，回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也不错。”

　　韩清樾只是笑笑，还是老婆更重要一点，结婚五年内他没想要孩子。

　　——

　　腊月二十七那天，韩清樾搭乘早班机回了淅川，到机场的时候也不过才八点半。

　　韩清樾是一个非常有礼节的人，在网上买了很多补品，昨天也刚好寄到。他打算今天带着这些东西去看看舒晴希的父母，毕竟舒晴希答应今年跟他回丰州过年。

　　在家洗了个澡，韩清樾开始捯饬自己，收拾东西。
　　把韩清樾从机场接回来又睡了个回笼觉都舒晴希也彻底醒了盹。

　　韩清樾开车，舒晴希坐副驾，俩人去了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十七公里的舒晴希父母家。

　　一早通知过他们，所以他俩一进门就看到了很多人。舒晴希的小姨小姨夫，大姑大姑父，还有他们各自的孩子。
　　舒父是一个很热情的男人，韩清樾过来，可不得把家里亲戚都叫来。

　　舒晴希姑姑家的弟弟非常喜欢她，见到她回来立刻去迎接：“姐，你可回来了！我都好久不见你了。”

　　“胡说，才四个月不见。”
　　上次他们见，是庞郁大二开学前。

　　“四个月还不久吗！”庞郁惊叹！

　　久。
　　要是跟韩清樾四个月不见面，她真的会疯。
　　但跟他，就不觉得。
　　舒晴希心说，没让他听到。

　　家里还有很多长辈在，舒晴希没跟庞郁叨叨太久，去跟其他长辈打招呼了。

　　她家几乎所有的长辈都已经见过韩清樾了，所以也就没介绍，韩清樾会来事儿，人也机灵，见到人该叫什么叫什么，也能跟小孩很快打成一片。

　　这样的人，大人喜欢，小孩也喜欢。
　　反正就是很招人待见。

　　“姐夫，打游戏吗？”庞郁问韩清樾。

　　一声姐夫，让客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纷纷看过去，长辈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舒晴希，一把锁住他的脖子，有点警告意味地说：“别瞎叫！”

　　庞郁求饶：“错了错了错了！”

　　舒晴希把他放开，庞郁整理了下衣领，告诉她一个她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上高一那会儿，是你让我跟清樾哥就姐夫的，怎么你们在一起时间越长越不让叫了呢！姐，你害羞啊！”

　　“羞你大头鬼啊！”舒晴希真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手上用了力打庞郁的胳膊。

　　庞郁已经长成一个一米八的壮汉了，不还手纯属因为舒晴希是他姐，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姐。
　　要是换了别的弟弟，看他动不动手。

　　俩人不闹了，庞郁又问了一遍韩清樾：“清樾哥，打不打王者？”

　　很多长辈都在，舒晴希的父亲和母亲也都在厨房里忙碌，他真的不好意思跟小辈在这里打游戏，于是便说：“不打。”

　　他打游戏挺菜的，也不热衷。一个月不打，也不会想着打开。
　　游戏只是一个消遣，而他用来消遣的有比游戏更有意思的东西。

　　舒晴希在找她一个正在上高三的妹妹，问庞郁：“姚姚呢？”

　　庞郁自己打开了王者荣耀，指了指那边的房间：“学习呢。”

　　舒晴希拍了拍韩清樾的大腿，韩清樾意会，往旁边的衣服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物，随后跟舒晴希一起起身走向了那间卧室？
　　站在门口，舒晴希敲门，门从里边被打开：“希希姐。”

　　“在学习吗？”舒晴希掐着嗓子问。

　　姚姚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女孩，也很刻苦，今年高三，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所以尽管在这么热闹的时候，她还是把自己关起来做题。

　　舒晴希带韩清樾进门，韩清樾把那支书签递给舒晴希，舒晴希送给姚姚，“祝你考入梦想大学！”

　　那是一支北城大学的书签，是韩清樾让自己同学帮忙搞来的，他有个同学在北城大学读博士。

　　姚姚接过来，看到是北城大学，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抱起舒晴希：“希希姐！高三太累了！上北城大学的代价太大了！”

　　舒晴希揽住她，给她安慰：“别太紧绷了，你没问题的！相信自己，嗯？”

　　姚姚都快哭了，只有拼命努力拼命奋斗过的人才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那是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韩清樾也看好这个妹妹，两个人为了让她不那么紧绷，在房间里说了很多他们高中时期努力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这不是舒晴希第一次听韩清樾讲高中，但这是第一次知道韩清樾的高三过得也很辛苦。

　　舒晴希质问他：“你不是说你轻轻松松考上的川大吗！？”

　　韩清樾这个时候才说了实话：“谁高三轻松啊，只是过了那个时期，也就不会在意了。”

　　舒晴希总结了一个字：“装。韩清樾你就是装作自己毫不费力的样子，显得自己很牛逼。”

　　一句话，把姚姚逗乐了。
　　只是韩清樾也没有反驳。

　　几乎一整天，这间屋子里都非常热闹。

　　他们吃了午饭，意料之中，所有喝酒的人都喝多了。

　　比舒父能喝的是大姑父。
　　没人灌他酒，他自己咔咔往杯里倒，这是真爱喝。

　　饭桌上，舒晴希把今年要去丰州过年顺嘴提了一下。
　　也没有人过多去掺和什么，乱说什么，就好像她跟韩清樾一起回家过年，是一件特别稀松平常的事情，就好像回自己家一样。

　　他们一唱一和，这顿饭就吃了两个多小时。

　　下午四点多，大姑小姨陆陆续续离开，庞郁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他跟韩清樾约定：“哥，有时间一起打游戏。”

　　韩清樾嘴上应下来，跟舒晴希一起把他们送走。

　　舒晴希跟着一起把房间打扫了下，拍拍韩清樾的胳膊，跟她爸妈说：“爸，妈。我们也回去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天的飞机飞圳锡。”

　　舒母没多留他们，舒父还在房间里睡觉，她独自把他们送下楼。

　　女儿都去男方家里过年了，突然就有种孩子长大的感觉。

　　在负一层的地库里，站在车子旁边，那情绪几乎是一瞬间上来的，她抓住舒晴希的手，抹起眼泪：“我女儿长大了，以后过年都不会回自己家了。”

　　舒晴希可见不得这个，立刻把母亲拥入怀，像小时候母亲抱住自己那样抱住她：“诶呀，妈妈，我又不是不回家了对不对。”她哄着母亲，“而且你看啊，韩清樾会在淅川定居，我们也肯定会在淅川买房子，那往后回我们家的次数肯定要比回丰州的次数多得多得多！是不是？您跟我爸，就是得了一个便宜儿子，这么一想，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对不对？”

　　舒母抹了抹眼泪，在舒晴希怀里起来，站好，戳了戳舒晴希的头：“你这孩子呀！”
　　“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待舒晴希他们驶离地库，直到看不到车尾灯的时候，舒母才转身上楼。
　　而舒晴希在后视镜里也看到了母亲落寞的身影。

　　因为韩清樾中午喝了酒，所以是舒晴希在开车，她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韩清樾，我突然不知道养孩子是为了什么了。”
　　“你看啊，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结果就是我长大了，却跟他们关系远了，过年过节也不愿意回家了，只是觉得父母还在，还有赡养他们的义务。你再看，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结果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在一个距离老家1300公里的城市定居，甚至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去看他们一次。所以养孩子是为了什么呢？”

　　韩清樾呆滞了两秒钟，突然笑了。要不是因为她现在在开车，他的手肯定会抬上去，放在她的头上，用力揉搓。
　　他这个女朋友，脑回路有时候真的挺清奇的，也挺跳脱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能想到生孩子的意义上去。

　　“你笑什么？你之前想过这个问题吗？”
　　舒晴希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地问。

　　韩清樾敛了笑，回答她的问题：“想过，嗯，想过的。生孩子是因为喜欢，养孩子是因为把孩子生下来就不能弃养。”
　　“每个人跟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但是希希，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韩清樾这话锋转的，舒晴希有点没接住：“什么事啊？”

　　“就是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我们结婚之后，五年内不要孩子。”
　　韩清樾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说。

　　“为什么？”舒晴希只是随口一问。
　　她同意韩清樾说的五年内不要孩子，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原因很多。”韩清樾逻辑清晰地给她一一列举：“一，我们年纪尚小，自己还是个娃，心智也不够成熟，在心理层面说不太能生养一个孩子。二，你和我肯定都想先过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生了孩子之后的生活重心虽说不会完全在孩子身上，但肯定会有偏移，我想给你百分百的爱。三，明年你开工作室之后，我们肯定都希望先把这件事做起来，没有太多精力去生孩子养孩子，而我很希望看到那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的舒晴希。四，一个现实因素，买了房子装修完，再结完婚，手里闲钱就不太多了，我是觉得生养孩子还是应该有经济条件的。”

　　韩清樾说完，舒晴希却右打了方向盘，靠边停车了。
　　在他说完之前，舒晴希的车速就已经降下来了。

　　停车后，舒晴希朝韩清樾张开了手臂，嘴巴微微嘟起来，嘴角下垂，“抱抱。”

　　韩清樾倾身，将舒晴希揽在怀里。

　　“这就感动了？”韩清樾抚顺她的后背。

　　舒晴希在他怀里摇头，说不是，“就是觉得你觉悟挺高的，新时代需要你这样的男人。”

　　韩清樾能懂她什么意思，但还是被她逗乐了。

　　没再多言。

　　两个人到家之后，韩清樾一身酒味，他先去洗澡了，舒晴希自己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明天下午他们三点的飞机飞圳锡。

　　衣服，化妆品，日用品……摆了一床。

　　韩清樾洗澡快，没几分钟就出来，见舒晴希在收拾东西，他提了句：“不用装太多东西，我们就回去一个星期。”

　　“哦对，我不能装这么多东西，还要给叔叔阿姨带礼物！”舒晴希没跟韩清樾在一个频道，提到礼物，她突然意识到，“韩清樾！给叔叔阿姨的礼物还没有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