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外传》潦水清寒

20、第 20 章

　　居无何终于在傍晚喝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稀饭，额，准确来说，应该是肉粥，玄武还担心营养不均衡放了点青菜。
　　叶果果端着药用勺子上下晾凉，等居无何吃完粥，就给她换上药碗，一口闷后再塞两个蜜饯。
　　居无何嚼着蜜饯，甜滋滋道：“果果~我好无聊啊~有没有好看的小说呀？”
　　叶果果问：“你肚子不难受了？”
　　“还难受。”居无何诚实道，“可是睡又睡不着，还不如看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也行，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简单一点情情爱爱的就好，不费脑子。”
　　“好，等我一会儿。”
　　没多久，叶果果就拿来一本名为《罗门旧爱》的小说，居无何接过，倚着床头翻看起来。
　　这本书的故事很简单，罗家的小姐救了一个穷书生，还爱上了他，说服父亲用家族势力帮助书生。待到书生平步青云，又跳出来一个青梅，开启了虐心虐身的狗血三角，期间罗家因招惹的达官显贵惨遭灭顶之灾，书生把罗小姐捞了出来关在后院，和青梅作困兽之斗。
　　结尾，青梅斗赢了罗小姐，罗小姐悲愤，点了自己的小院自焚了。罗小姐死后，书生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爱的是罗小姐，而青梅心思歹毒，一直从中作梗，便赐死青梅，为罗小姐立牌坊，他的深情被世人传唱，没多久又娶了续弦，升官发财。
　　居无何看得啧啧称奇，顿时肚子也不难受了脑壳也不昏了，挣扎着就要下床写长信去骂这个作者。
　　一封信从书页里掉出来，落在居无何脚边，她捡起一看，上书请帖二字，拆开再看，原来两天后有个交流会，会有作者来签售作品，而叶果果作为书坊大客户，每个月都会从书坊进购大量的小说，自然拥有一份请帖。
　　“若是想，就去看看。”叶果果笑道，她指了指请贴上写着的作者名，“《罗门旧爱》的作者也会来，线下单杀不比写长信来的爽？”
　　居无何一想也是，躺回床铺侧身闭眼休息，争取明天好全后天加训，大后天就去交流会暴扣作者狗头。
　　叶果果轻笑，熄了烛灯，替居无何掩上房门。
　　莫珂等在门外，问道：“雨冬送来的请帖呢？你就这么给居居，不怕出事吗？”
　　叶果果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只是个交流会，出不了事。再说了，她不能当一辈子的新人，我们不能护得太紧。”
　　“你说的也是。”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一边谈论帮派的未来，一边享受着清凉的夜晚。月照前路，风动枝桠，虫鸣声声，脚步轻慢。挚友相视一笑，分别散去。
　　居无何的病第二天就好上许多，除了还有点鼻塞和喉咙痛，没再发烧了。
　　同坐在大厅里，莫珂跟见了鬼似地瞪着居无何面前的肉粥：“为什么她有粥喝！”他低头看自己碗里已经连吃好几天的肉丸子汤，不敢置信。
　　玄武叉腰解释道：“她肠胃虚弱，要吃点清淡的，你也肠胃虚弱吗？”
　　莫珂沉默片刻，答道：“我可以是。”
　　玄武哼道：“你不可以。”
　　吃过饭，居无何去找玄武，想要学一点速成的拳脚功夫。
　　玄武疑惑：“你学这个干嘛？”
　　居无何阴森一笑：“我要去薄纱作者。”
　　玄武不明所以，还是按着居无何的要求，教她一套拳法。
　　待居无何练熟，白天已经过完，吃过晚饭，趁早睡了。
　　又过了一天，她的病大好，便早早起来，收拾了行囊，带好请帖，和几个陌生人共拼一辆马车，前往交流会所在的祁城。
　　国下有州，州下分城，城下又有县镇与村。祁洲的洲字本没有三点水，但它地理位置特殊，除了那条贯通南北、人工挖凿的大运河，还有疆域内两条最大的横跨东西的大江大河，也全部从祁洲经过，于是祁州，便成了祁洲。
　　祁城是祁洲的一个大城，烟雨镇是它底下的一个大镇。从镇上去城中，只要半个时辰。
　　居无何早上没吃早饭匆忙赶车，到了祁城还来得及买下包子铺最后一个包子，老板心善，多送了她一杯白水。吃完简单用水抹了把嘴，一路小跑去交流会会场，时间正正好。
　　会场由一个大舞台和十几个小摊组成。大舞台上有伶人歌姬表演，小摊子上也挂着不同横幅，上书每个作者的名字和代表作。
　　居无何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怎么薄纱作者，却连作者名字都没记住。暗骂一声可恶，认命地在各个摊子的横幅上，寻找《罗门旧爱》。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一个靠边角的地方见到了。原以为这种破烂小说应该没什么人看，谁知道还是有几个姑娘真情实感地爱着这篇狗血巨作，围在小摊子前面，叽叽喳喳的在说些什么。
　　居无何决定观察看看，装作迷妹的样子，也挤上前去。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负心男子！”
　　“他就该被浸猪笼！竟敢如此伤害罗月大大！”
　　罗月就是《罗门旧爱》的作者，此刻流着眼泪向姑娘们哭诉自己的不幸。
　　“他骗走了我的钱，还骗走了我的爱情，将我的骄傲踩在地上，我明明已经为他放弃了所有尊严，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岂有此理！”姑娘们大怒，“大大你且说那人在哪里！我们去手撕了他！”
　　居无何：什么？这么劲爆？
　　“他就在祁城内。”罗月娇弱地擦擦泪，恰似清晨的茉莉沾上露珠，让人心生怜爱，“我知道诸位姑娘心疼，但现在我与他已经分手，若是冒然前去，只怕他胡言乱语，伤了姑娘们。”
　　“罗月大大莫怕，我们只是去见见他罢了。”一位姑娘温柔地牵住罗月的手，好言安慰道，“别怕别怕，姐妹们来了。”
　　罗月嘤咛一声，眼中泪水半满，楚楚可怜又恰到好处地透露着感激：“他就在城南的铁匠铺，妹妹们千万要小心些啊！”
　　“姐姐放心！我们必会好好收拾一顿渣男！”
　　居无何：6
　　但这不妨碍她凑热闹吃个瓜。
　　居无何：“带我一个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