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外传》潦水清寒

10、第 10 章

　　一行五人围坐在火堆旁，架驴车的陈师傅捡来柴火，另两位赵师傅和孙师傅架起小锅，加点水，加点调料，一锅有点香的汤分到每个人手里，就着干粮饱餐一顿。
　　吃饱喝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但又没到睡觉的时候，便开始聊天解闷。
　　“小姑娘。”赵师傅向居无何搭讪道，“今年几岁啊就出来走江湖？”
　　居无何笑笑：“我今年才十五，趁年轻出来玩玩。”
　　陈师傅接话：“十五啊，跟老孙家闺女一个年纪，家里定亲了没？”
　　“没呢，才及笄，不着急。”
　　赵师傅：“也就你们小姑娘不懂事才这么说，真到十八九岁，嫁不出去可有你急的。”他朝孙师傅抬抬下巴，“老孙家闺女前两月刚出阁呢，现在都已经怀了。我看你啊，也趁早回家去，江湖水太深，你又娇娇嫩嫩的，不如找个人嫁了。”
　　玄武偷瞄了一眼居无何，本以为她会生气，但居无何脸上笑容不变，反而游刃有余说道：“赵师傅说的是，不过我娘说我以后是要招赘的，现在不出来多见见市面，以后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几位师傅看起来都是有经验的，不知道能不能分享几招看人的技巧，我年纪小，还得跟你们多请教。”
　　“没问题没问题，我跟你讲啊……”陈赵二位师傅一人一言讲开了，居无何一副认真听取的模样，时不时帮卡壳的两人接个话，鼓掌赞扬，最后再一脸谦虚受教的模样，二位师傅大为欣喜，更是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教。
　　目睹一切的玄武：6
　　看居无何这边没什么问题，玄武把目光投向一直盯着火堆的孙师傅，凑到他身边问道：“孙师傅，怎么了吗？是身体不舒服吗？”
　　孙师傅摇头，面色阴郁，不止地叹气。
　　玄武从怀里掏出一包肉干递给他：“刚刚听说你闺女怀孕了，身上没什么钱，只能拿这肉干做个份子，恭喜你啊，当外祖了！”
　　孙师傅“切”了一声，骂道：“当个狗屁外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他啐了一口到地上。
　　居无何那边注意到孙师傅的动静，都靠了过来。
　　陈师傅跟孙师傅关系近些，直问道：“出啥事了老孙？”
　　“不用你们管。”孙师傅扭过头不去看他们。
　　“嘿你这孙老驴又犟上了。”赵师傅伸手就要打他，被玄武拦下。
　　“孙师傅，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玄武劝道，“这才刚上路呢，还有三四天才到，要是问题没解决，路上一个恍惚，这车货物可就没了。”
　　“解决，”孙师傅眼眶微红，冷笑一声，“有那么好解决吗？我闺女躺在家里大出血，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众人大惊，赵师傅忙问：“不是刚怀上吗？怎么突然就大出血了？”
　　孙师傅深吸口气，用平稳却颤抖的声音把事情说了出来。
　　“她胎位还没坐稳，那天杀的女婿家就叫她干重活，一不小心滑胎了，反咬一口是我闺女命硬，克死了孩子，连郎中都没看，直接草席卷了丢家门口。”
　　孙师傅双手捂面，哽咽打在众人心头，一下一下，难以解脱。
　　陈师傅在孙师傅身旁坐下，手搭在孙师傅的肩上：“振作起来，人家都说，塞翁丢了马，不知道是有福气还是有祸事，侄女她会好起来的。”
　　“孙师傅家是哪里的？”玄武问道。
　　见孙师傅不回答，赵师傅替他说道：“老孙是长安镇的，他闺女夫家是小怀镇上的……唉，这叫个什么事。”
　　听到小怀镇三个字，居无何心里一惊。
　　玄武点头，他走到老孙面前蹲下，说道：“我家有亲戚在长安镇上开医馆，我会叫他去你家帮忙看看你闺女，不收钱。”
　　孙师傅一下子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玄武：“为什么？”
　　玄武笑得开朗灿烂：“当然是我善良啦，不过我对你女婿家的情况很感兴趣，可以跟我说一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