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今天答应了吗》清风不知

23、第 23 章

　　晋杭没在余子元屋中找到人，心中一紧，快步回了屋里。

　　余子元手中拿着一封信，呆滞看着晋杭问：“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先生，”晋杭不安上前，解释说，“我没来得及和你说。”

　　余子元没有表情笑了一声，“你有打算和我说吗？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等出事了找个借口搪塞我？”

　　“我真的没有。”

　　晋杭说不出话，他想解释，可此时解释都像是掩饰，他把信藏起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被相信。

　　“我要回去。”余子元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晋杭不敢拒绝，也没法拒绝，他只能用行动让余子元再次信任他。

　　晋杭让小刀收拾了包袱，和余子元骑着马直接出发了，吹了一路的风，第二天天黑时余子元才稍微冷静，这一路第一次开口，“这事和你有关吗？”

　　“没有，”晋杭牵着马，回过头看着余子元眼睛，“我虽然不喜欢她们，但绝不会做这种事。”

　　余子元看了他半晌，收回视线，拿出干粮补充体力。

　　信是晋杭的手下送来的，信上写了锦绣不见了，江之萱在信中说一觉醒来没看到锦绣，一开始以为是去镇上了，但到了午时仍是没看到锦绣回来，她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把她知道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不得已才问晋杭的手下。

　　两个护卫皆是一愣，至此才知道锦绣是真的消失了，在身边有一个人，屋外有两个人守着的情况下消失了。

　　余子元吃好了，背靠着树开始休息，晋杭站在一侧，直勾勾看着他，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

　　晋杭的视线太过炙热，余子元想忽略都做不到，他睁眼看过去，晋杭一惊，下意识躲到树后。

　　“过来吧。”余子元抬眼看他。

　　“先生不生气了？”晋杭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问。

　　余子元说：“生气。”

　　晋杭缩着脖子不说话，余子元再一次问：“过不过来？”

　　晋杭当然是想过去的，他隔着距离在余子元身边坐下，看着眼前的杂草，视线不曾往余子元那边看。

　　夜深了，气温骤降，为了赶时间，他们休息的时间不长，更多时候是为了让马休息。

　　一只手放在手上，晋杭震惊看去，余子元垂眸说：“天冷，你过来些。”

　　着急赶路，衣物没有准备，包袱里放的都是干粮，晋杭身上的衣服比余子元要薄上许多。

　　昨夜余子元半夜醒来看到晋杭缩着身体，狠着心没有说什么，今晚又冷了几分，他做不到继续当做什么也看不见。

　　晋杭摇头，不愿意过去，手却舍不得抽开，浑身上下好像只有被握住的这一块是暖的，一旦离开了就会被冻死在这初冬里。

　　“你在犟什么？”余子元问完，不等晋杭有所反应，抬手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把他脑袋按到自己肩上，缓缓说，“是我太着急了，错怪你了。”

　　晋杭想抬脸，余子元却不让他看，按着他头继续说：“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他在认错。

　　晋杭看着前方，感觉身边暖暖的，他低声说：“不怪先生，是我平时表现不够好才会让先生误会。”

　　“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余子元轻叹说，“别想太多。”

　　树林静悄悄的，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晋杭很想去看余子元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因为误会了他而难过。

　　不过余子元最后也没让晋杭看见他的脸，晋杭一动余子元也跟着动，好似没有睡着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动了，余子元被他弄醒了。

　　为了能让他睡个好觉，晋杭放弃去看他的打算，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别扭，晋杭比余子元高出半个头，此时一半身体都是歪着的，他缓缓将余子元往自己身上靠，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而他自己坐直了身体，这样才舒服了。

　　晋杭从树叶缝隙望去，夜空泛着银光，恍惚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候他们半生不熟的，一晃多年过去，他们似乎更熟悉，也似乎距离更远了。

　　晋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着余子元的外衣，他一瞬间清醒，看不远处的余子元才安心。

　　朝阳的光洒落在余子元身上，整个人看上去熠熠生辉，影子被拉得极长，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似是有所觉，余子元转身，温声问：“醒了？”

　　晋杭点头，起身拿着外衣还给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余子元摇头说：“睡不着。”

　　锦绣生死未知，大概是日有所相似有所思，余子元一睡着就梦到各种古怪的梦，他被吓醒后不敢再睡，看着前方，只希望能早点回去，无论如何也要查清楚锦绣遇到了什么。

　　看出余子元的担忧，晋杭安慰说：“别担心，手下和我说那里没有再出过事，锦绣会平安无事的。”

　　余子元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他当然希望锦绣平安无事，可是在有人守着的情况下消失，他不得不多想。

　　晋杭试探着伸手握住余子元的手，余子元的手和昨夜不同，此时有些凉，许是被风吹的，察觉到他想要抽开，晋杭低声说：“先生，你帮我按按，我手疼。”

　　闻言，余子元动作一顿，低头看他手问：“哪里疼？”

　　晋杭一直握着缰绳，余子元没有怀疑他的话，认真翻过他的手，手心和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皮肤有些微红，看着像是磨着了，也像是本来就这样，不待余子元研究明白，晋杭收拢手指，握拳说：“手不是很疼，是胳膊，酸酸的，先生帮我按按好不好？”

　　余子元抬眼看他，垂眸隔着衣物，从小臂往上按，“这样？”

　　细长的手指在胳膊上游走，晋杭下意识紧绷身体，又想继续，又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纠结皱着眉。

　　“太大力了？”余子元抬头看他皱眉，放松了力道，“疼你就和我我，我轻些。”

　　哪里是疼，分明是痒，余子元那点力道不像是在给他按摩，倒像是在他身上点着了看不见的无名之火。

　　“可以了，”晋杭抓住余子元的手，嗓子有些哑，他轻咳一声，“我们该走了。”

　　余子元点头没说话。

　　以担心余子元为由，晋杭依然让余子元坐在前面，上了马，晋杭明显感觉到余子元往前挪了挪，他不动声色双腿夹紧，身下的马一颠，正好将人颠进了他怀里。

　　余子元看着前面，风吹在脸上微凉，身后是滚烫的胸膛，他抿唇尽量当做不知，指尖似乎还带着属于对方的温热。

　　任凭风怎么吹也吹不走那温度，紧赶慢赶，在这不自在中终于到了目的地。

　　他们一来就有两个黑衣人上前，晋杭下马后伸手扶着余子元的腰，带他下了马，之后才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不由多看了余子元一眼。

　　余子元板着脸往院子里走，江之萱听到动静，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红着眼眶说：“锦绣不见了。”

　　她说着哽咽起来，余子元轻轻拍她后背，“别着急，我已经回来了，你仔细和我说说。”

　　晋杭看着余子元的手放在江之萱背上，蹙眉十分不爽，只想上去把两人分开，将碍眼的江之萱关回屋里，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和余子元见面。

　　“……主子？”

　　晋杭回神，面无表情问：“你确定没看到她出去？”

　　“千真万确。”

　　“锦绣不见前几天，可有什么怪事发生？”余子元问。

　　江之萱摇头，焦急说：“没有怪事，我们和平时一样去买菜……”

　　她突然顿住，愣愣说：“那天有个男人和她搭话，我在砍价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还记得那个男人章长什么样吗？”余子元问。

　　“我、我没留意，”江之萱自责瘪嘴，“如果我当时没有计较那几文钱就好了，那我就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锦绣也不会不见。”

　　她声音带上了哭腔，锦绣不在这几天她一直很难熬。余子元突然被晋杭带走后老江找上门，硬是要她回去，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江之萱哪里不知道，她性子烈，差点和老江打起来。

　　最后还是锦绣站出来，温温柔柔的锦绣像铜墙铁壁，将老江挡了回去，老江多次碰壁，只好认命不再来。

　　如果没有锦绣的话，江之萱还不知会如何，比起余子元，她更感激锦绣，可偏偏锦绣在她眼皮底子下不见了。

　　余子元摸摸她脑袋，转身去找晋杭，两黑衣人悄声无息走开，消失在视野里。

　　余子元把江之萱的话和晋杭说了，而后问：“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晋杭握拳轻碰下巴，“不过暂时不能和你说。”

　　“为何？”

　　晋杭笑了下，只是说：“总之你放心，人肯定没事，我不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虽然奇怪，但晋杭都陪他回来了，余子元相信他不会捣乱。

　　两人回来了，江之萱只能不情不愿去找李嫂，离开前不放心叮嘱：“锦绣要是回来了，记得和我说。”

　　说完这才一步三回头出了院子，一点也不担心余子元和晋杭在一起会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她眼里，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能找到锦绣。

　　休息了一晚，翌日晋杭带着余子元去找林戈。

　　林戈一大早在客栈里喝酒，整个房间酒气熏天，刚推开门，余子元蹙眉掩鼻，往里看去，只见林戈身边满是酒坛，人醉醺醺靠着桌子，软趴趴的像是没有骨头。

　　听到声音，林戈抬眼看向门口，嘟囔着抱怨，“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