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大唐吟留别》周泽平

9、第8章

　　这就是我的经历，我能跟徐素娥说吗？当然不能。我也可以编谎话，但是徐素娥看上去很聪明，我的谎话未必骗得过她。所以她问我经历的时候，我只能保持沉默。
　　徐素娥见我不说话，于是道：“你长这么大，不可能没经历吧？”
　　我知道如果不说，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于是道：“不是没经历，是没有像样的经历。霜儿应该跟你说过，我想拜杜如晦为师吧？”
　　徐素娥点了点头。
　　“我要拜杜如晦为师，就是要做出改变，让我的能力变得出众，让我将来的经历能够出彩。”其实这也是我不急于回到21世纪的原因，杜如晦是唐太宗的左膀右臂，如果我学会了杜如晦的本事，那么回到21世纪，也能成为别人的左膀右臂，这样才能打败财力雄厚的华光财团，一雪前耻。
　　徐素娥似乎是被我说动了，道：“哦，我知道了，叶霜家只是一个跳板，等你成功拜杜如晦为师后，就会住到杜大人家里去了，对吧？”
　　我笑了笑，摇摇头，说：“我不可能离开霜儿家的，如果娥姐能够说服霜儿让我留下来，那我就万分感谢了。您可以和霜儿说，等我学会了杜如晦的本领，一定会报答她的。”
　　“怎么报答？”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学会了杜如晦的本领，那我就可以像他一样成为别人的左膀右臂。这种情况下，皇上不可能不用我。如果我当了官，那我的俸禄就全部给她。”
　　“这样倒是挺好的，我去帮你说说。”徐素娥说完就往里面走。
　　“谢谢了，娥姐！”我冲着她的背影道。她没有转身，而是微微点头，继续往里面走。我又坐在了摇椅上，等着徐素娥来告知我情况。
　　过了半晌，就看到叶霜气冲冲地走来了。她来到我面前，强压着怒气，道：“你这张破嘴挺厉害嘛！我让娥姐来劝你不要住在我家，你居然能够说得娥姐来劝我，让你留在我家。”
　　我笑了笑，站起来说：“是啊！厉害吧？让我做你相公，你真的不亏！”
　　这时，徐素娥也跑来了，她见我已与叶霜交谈上了，便不说话。
　　叶霜气呼呼的，双手又紧握成拳。我害怕她要对我动手，连忙往旁边走了五步，与她拉开距离。
　　徐素娥把叶霜拉到一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叶霜连连点头，回来时便对我说：“行啊，你不是要拜杜如晦为师吗？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如果你在三天之内能让杜如晦收你为徒，那……”
　　“那你就让我在你家住三年。”我接着她的话道。
　　“你想得美！”叶霜道：“我就让你在我家多住半年。”
　　“如果我超过了三天呢？”
　　“如果你超过了三天，或是不能成功，那你就必须离开我家。”
　　我开始沉思，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参与这场赌约，便道：“好啊，不过今天和明天不能算。”
　　“凭什么不能算，就从现在开始。”叶霜说着看了看天，“现在是申时，三天以后的申时，你如果还没拜杜如晦为师，那我就把你赶出去。”
　　“你这不是占大便宜了吗？你明明知道我今天和明天不能离开这里。”
　　“那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是要在我面前做君子吗？那你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杜如晦在三天内收你为徒。”叶霜看着徐素娥笑了笑。
　　我此刻才反应过来上了这两个女子的当了，可是现在后悔来不及了。面对这种不利局面，我得想法解决。我思考片刻，说：“那我得抓紧时间，这场辨牛案我不管了。”说完，我就要离开府衙。
　　徐素娥赶紧拦住我的前路，说：“这场辨牛案你必须管，你是懂牛语的，而且那牛已经跟你说了要如何帮它认主。你要是离开了，我们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那这样，我把接下来该怎么做告诉你，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接下来就要把我的设计告诉徐素娥。
　　谁知徐素娥连连摇头，道：“不行，你别告诉我！千万别告诉我！我记不住！”
　　徐素娥不愿帮忙，我便把目光看向叶霜。叶霜看透了我的心思，道：“你别想太多，我就算能帮你，这会儿也不帮你。”
　　我叹了口气，朝着里面走去。
　　徐素娥问：“你干嘛去？”
　　我停下脚步，道：“去找你夫君，让他帮我写一封推荐信。”说完，我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了徐素娥与叶霜的笑声和交谈声：
　　徐素娥道：“你真的不考虑他吗？”
　　叶霜道：“不考虑。”
　　徐素娥道：“他上当了，却能立刻想到处理办法，说明他很机智。如果他真的能拜杜大人为师，凭着他的聪明，一定能学会杜大人的本领；等他学会了杜大人的本领，一定能成为一位大才。你如果放过了这样一位大才，说不定会后悔哦！”
　　叶霜没有说话。
　　我来到了京兆尹府的后院，见到了楚衡，说明了来意。楚衡当即表示：等解决了辨牛案，就为我写推荐信。
　　第二天中午，太阳升得很高了。那牛已经饿得四处打转了，顾金和顾老二都带着家人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些百姓。
　　百姓们对于一件事总喜欢乱加评论。但是我听到这些评论感到很奇怪，因为百姓清一色地说这牛是胡老二的，原因是顾老二比较实诚，待人友善；而顾金为人善于计较。
　　我再看向顾老二和顾金，顾老二低下了头，而顾金却有些愤愤不平。
　　柳勇把牛牵来了，我让他放开绳索。那牛一得到自由，径直奔到顾金的儿子面前。
　　“行了，这牛是顾金家的，”我对顾金的儿子说：“你牵着你家的牛去吃草吧！”
　　百姓们像炸了锅一般开始议论：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这牛不可能是顾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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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七嘴八舌的，最终有一个人一锤定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就凭这断定这牛是顾金家的，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看向那女子，她十七八岁左右，瓜子脸，身高与叶霜差不多，鬓边的黑发垂下来，分散在胸前，穿着十分艳丽的白色花纹唐装，两只手拢在衣袖里，显示出一身的贵气。楚衡见到她都想拱手行礼，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所有人听到她的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解释。我叹了口气，说：“这就像人饿了。人饿了，知道要吃东西；牛饿了，也知道要去吃草。谁能带它去吃草，谁自然就是牛的主人。”我说完又看着顾老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牛不是你家的吧？所以你现在才一言不发。真是没事找事，浪费我的时间！”
　　顾老二眼中的泪水刷刷落下，带着哭腔道：“我也是没办法啊！也不知是哪个缺心肝的把我们家的牛偷走了。这农民没了牛，还怎么耕田犁地啊？”
　　我听这话，心里暗叫不妙，知道不能问下去。因为再问下去，这辨牛案就成了盗牛案，而要破这盗牛案，又不知道要用多久。所以我心里对这件事虽然好奇，但却抑制住了好奇心，没问问题。
　　我来到楚衡身旁，说：“这辨牛案已经判明白了，你现在得帮我写一封推荐信了。”
　　“你先等会儿！”楚衡道：“顾老二，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老二道：“十天前，我儿子顾斌牵着牛去吃草，突然内急，于是就去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解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只有二十两银子，不见了牛。”
　　“一头牛的市价值多少？”我问楚衡。
　　“十五两。”楚衡答道。
　　“他用了二十两牵走你家的牛，你还挣了五两银子，这你也不亏啊！再说了，牛的市价十五两，你再买头牛就可以了。”我说。
　　我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这个时代的牛应该是不能私相买卖，不然那个人也不用去盗牛了，而且还多出五两银子。
　　果然，我的猜测一点没错。因为楚衡对我说：“按武德律，耕、犁之牛不可买卖，违者充军。”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买牛的人确实挺过分的。他用二十两买农民的牛，农民用十五两去买牛，然后充军，而他却可以平安无事。”我对顾老二道：“那你可以买头小牛仔来养嘛！”
　　“这小牛养成大牛，没有三年五载怎么可能？眼看着就要收获了，就要种第二季水稻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况且谁不想把小牛养到大，卖给官府抵税，谁家愿意卖小牛给我呢？”顾老二道。
　　“哦，原来还有这一层。”我说。
　　“大人明鉴啊！”顾老二跪在楚衡的面前，一个劲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我是个农民，农民耕田犁地全靠牛啊！没有了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地荒芜啊！到时我们全家都要饿死啊！求大人救命啊！”
　　楚衡扶起顾老二，道：“你放心，本官既然是京兆府尹，管着京城的治安，就决不允许这种违法之事发生。本官答应你，一定帮你把牛找回来！”
　　“谢谢大人！”顾老二说着又要跪下。
　　“你不必这样。”楚衡扶起顾老二，一双眼睛却看我这边。
　　我立刻感觉到不妙，连忙抱拳道：“楚大人为官正直，愿意为民做主，在下十分敬佩。不过，这种事您可千万别算上我！”
　　楚衡笑了笑，说：“不借用你的聪明才智，我哪找得到啊？”
　　“我没时间！真的没时间！再不去拜师，我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你要是没住的地方，我家随你住；不仅如此，你今后的吃饭问题也包在我身上。但是，你必须解决这件事。”楚衡道。
　　“这……”我来到叶霜身边，轻声与她商量道：“那个……我们的赌约能不能往后延两天？”
　　叶霜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管这件事了。”我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君子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心怀天下，心怀百姓。你若离开了，是君子所为吗？”叶霜道。
　　我有些迟疑。
　　叶霜继续道：“如果不是君子，我凭什么不能把你扫地出门呢？”
　　“好，这件事我管了。”我来到楚衡和顾老二的身边。楚衡轻声对我说：“你只要解决了这件事，你拜杜大人为师这事就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