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村口二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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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又是一片迷茫和震惊的目光。
为什么是一片，大概是檀陌说话的时候中气太足，至少方圆十米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名字。
是的，王二狗，多么美丽的名字。
前台落笔的手不可忽视地颤抖，将王二狗这个美丽的名字一笔一划勾出。而后，他又看向檀陌身后的以亓，试探性地问道：“您身后这位，莫不是叫……李铁柱？”
檀陌眼神一亮，脸上赞许的表情每一分都在夸赞前台的上道。
联想能力相当优秀。
以亓：…………
不等以亓张嘴，前台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王二狗的名字旁边写下了李铁柱三个大字。
“两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
檀陌和以亓从前台好奇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个道理。
热爱八卦是人亘古不变的爱好。
最后两个人拿着相邻房间的两把钥匙坐在了沙发上，当然，以亓是跟着留下的。他看着檀陌丝毫没有想上楼的意思，便跟着对方一起坐下了。
平旦破晓，店里的员工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在沙发上的二人面前。
“还有想看的吗？”
以亓问她。
檀陌答：“暂时没有了。”
闻言，以亓站了起来，拿着钥匙准备上楼。
“姐姐起得真早。”
阿花清脆的童音从小院门口传来，以亓站在楼梯上下意识回头，眯着眼盯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出现的小女孩。
檀陌只是笑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姐姐不是起得早，姐姐是根本没得睡。
但她还是像知心大姐姐一般道了一句：“早上好，阿花。”
阿花见状也蹦蹦跳跳到檀陌的身边，手里抓着一枝彼岸花递了过去，卖乖地笑着。檀陌笑着接下，摸了摸阿花的脑袋，感受到身后目光的注视，她回头看向以亓：“你还在啊？”
“嗯”，以亓又原路退了回来：“突然觉得也不是很困了。”
他话是对着檀陌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阿花，似乎想近距离看出些什么，然而结果都和檀陌的一样，阿花的确是活生生的人。
“阿花，姐姐还没有吃早饭，你知道哪里可以吃东西吗？”
檀陌蹲下来看着阿花，用手摸肚子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饿。
阿花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好啊”，说罢就要牵着檀陌走。
“阿花，我也饿了，你可以也带我去吗？”
以亓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蹲了下来，也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阿花。阿花看了看檀陌，又看了看以亓，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姐姐和哥哥都好漂亮啊。」
想定，阿花红着脸一手牵着一只手，憋着一股劲喊道：“走，一起！”
檀陌挑挑眉，不可置否。以亓则被阿花这副样子逗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很快收到檀陌看不起的眼神，他当没看到。
于是三个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出发了。
檀陌想，假定店里的那些客人也都是正常人，那正常人的吃喝拉撒总是避免不了的，而正常人察觉不到这山间的诡异，那就只能从他们的饮食起居看了。
到坡上大路，檀陌忍不住往下看，仍旧是一层层厚重的浓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阿花带着去的地方是一家面馆，和城镇里的店面不同，是在外面搭了个茅草棚子，灶台也都是泥砌砖堆的，巨大一口铁锅搭在上面，内芯是旺盛燃烧的柴火，若是女老板衣着再裹几条布，便和许多年前没什么区别了。
“朱婶婶！”
隔着老远，阿花便开始喊，一边喊还一边拉着檀陌和以亓向前跑去。被唤作朱婶婶的女老板看到阿花，一边麻利地擦着桌子一边招呼着：“小阿花，你这是又往我这儿拉客人了，这天多早，也不让人多睡会儿。”
她这边说完，又抬头打量了被阿花牵着的檀陌和以亓，笑着夸赞道：“这小姑娘和小伙子长得真俊呐，我们村里可没这么精致的女娃和男娃。”
二人只是笑笑，随后被阿花牵着找了个地方坐下。
朱婶将铁锅上的木盖一掀，里头的汤水熟了，一股白烟往上飘，朱婶便在这浓雾中问道：“吃点什么？”
“我都行，朱婶随心。至于我旁边这一位，不要酒肉。”
以亓看了檀陌一眼，难为檀陌还记得自己是个和尚了。
烟雾一淡，朱婶把袖子往上拽：“行，那就两份面条，一碗加肉，一碗素面，你们能吃辣不？”
二人均是点了点头。
上菜时，朱婶还给阿花准备了葱油饼子，阿花也跳了下去很自觉地舀了三碗豆浆。陆陆续续又有别人来了，朱婶便一直忙在了灶台旁边。
檀陌吸一口停一口，眼睛不时往周遭的人瞟，阿花吃得满嘴油光，看到檀陌这个样子，于是好奇问道：“姐姐，是朱婶婶的面不合你口味吗？”
“我忘记我胃不好了，这些肉都吃不下，给你吧。”
檀陌顺势将碗往阿花的方向一推，对方果然开心地替自己分担起来。旁边的以亓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天儿真好啊。”
乡野的生活总是安静，除了朱婶的摊前热闹，其他地方都是被自然养成的样子。
好像除了坡下诡异的雾和庙，也没有哪里特别奇怪的地方。倒是有一点，檀陌细微地觉得有点问题，不过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我记得你们和尚是不是都有晨颂的KPI来着？”
“一般寺庙内都是有这个规定的。”
以亓正好放下筷子，擦完嘴再回答的檀陌。
“ 闲来无事，要不你去念念？”
当然不会是闲来无事，以亓知道檀陌是想再次确认这村子里的邪祟之气。一般情况来说，德行越高的和尚念经越有效果，他在车上的时候并未遮掩自己的功德，果然不负众望地让檀陌逮着自己这只羊毛薅。
他是顺从的，看着檀陌眼珠子溜溜转的时候又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一般来说晨颂的大殿外还有锻体的人，要不你来打一段？”
檀陌自然是拒绝的，但阿花听得很认真，握着檀陌的手说道：“二狗姐姐，哥哥说得对，你的手真的太凉了，得多锻炼才行。”
虽然不知道阿花经历了什么才能这么顺畅地喊出二狗姐姐，但檀陌还是明显想挣扎一下自己手凉是因为根本没有体温这件事。
以亓正笑着看热闹呢，谁料阿花下了凳子立马牵起自己的手盖在了檀陌的手上。小女孩信誓旦旦地又说道：“你看，哥哥的手是不是很温暖。”
的确很温暖。
但不妨碍檀陌面无表情地对以亓说了一句：“阿米豆腐。”
以亓：好像是在骂我，不确定，再听听。
阿花叠在最上的手拿开，以亓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对面的檀陌冷笑，他不敢去看。二人出了草棚，被阿花赶到了路对面的草垛上。
以亓顺势而坐，双手合十开始闭眼诵经。檀陌在阿花的凝视下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开始舞剑，她原本是想打一套金刚功意思意思的，但一想到这是道家发源，还是尊重一下佛家吧。
阿米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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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剑不难，但需要用心。
檀陌用剑，是肌肉记忆带来的。从她以未生店主的身份睁眼的瞬间，她的记忆才算开始，她猜过自己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印证，这是规则内不被允许的。
长生，强大。
无论是交易还是磨练，任何想不劳而获的想法都是被规则不被允许的。太多人间的掌权者追求长生，向往仙山，甚至变成一种执念，人性一旦根深蒂固，又怎么会成神呢。
檀陌手腕回转，树枝尖头擦过地面，泥面起了划痕。她停下，回头，发现以亓的晨颂早已结束，正看着自己，眼神无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狗姐姐好厉害！”
阿花巴巴掌拍得热烈，是十分尽责的小观众。巴掌声令以亓回神，他也学着阿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手。
檀陌并不好奇他刚刚在想些什么，提手将树枝一扔，问他：“如何？”
以亓笑笑：“很好。”
言下之意村中安全，无邪祟横行。
不意外的答案，檀陌摸着阿花的辫子思索了片刻，随后问道：“阿花，你去过雾里吗？”
阿花摇头：“婶婶们说过不能去的。”
福至心灵般的，那头忙完的朱婶招手让阿花过去，檀陌和以亓在其后，看着朱婶又塞了些东西给阿花，都是一些吃用的玩意。
檀陌问朱婶：“朱婶，村子里怎么没看到其他孩子？”
朱婶脸色一僵，随后笑着回答：“有的，只是坡下浓雾不散，村里人都不敢轻易出门，也就坡上这块地方是能活动的。只是以前还没雾的时候，大家都嫌坡上的路不好走，没几户人家落地。”
“哦”，檀陌又问：“那阿花的家人呢？”
朱婶闻言慈爱地摸了摸阿花：“阿花是被捡来的，吃我们村里百家饭长大的。”
“原来如此，我昨天在坡下小庙见到的阿花，想必她是在庙门口被捡的吧。”
这话没什么逻辑，但当檀陌提到庙的时候朱婶的表情很快发生了变化，只是拉着阿花再次叮嘱，像是没听到檀陌的问话。
檀陌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把阿花留在朱婶的摊子前，朱婶看着也不怎么想让阿花和檀陌待在一起，拉着阿花留下来收拾。
以亓跟上檀陌的步伐，悄声问：“你是想再去庙里看看。”
“是”，檀陌的步履很快，“总觉得庙里还是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有发现的。”
“不过……”
二人行至庙口，檀陌突然停下。
“你还想去雾里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村口二狗
